《王革勋文集》 作者:王革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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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若干文史辩证

 
 

 

五、若干文史辩证

 

中国古文字与文字记载历史

李世民有言:以古为鉴,可知兴替。可见知古与学史的重要。那么中国最早文字始于何时?中国有文字记载的历史又从哪里说起?

一曰:中国最早的文字,即商代的甲骨文。非也。

二曰:中国有文字记载的历史,始于商朝,从夏朝往前均系传说。亦非也。

其实,三千多年前的殷商甲骨文,乃比较完整的汉字,甲骨文卜辞就是商王祭祀活动的备忘录,并未涉及所有方面。郭沫若讲过:殷墟文字已合了六书规律,则文字之起源必尚可上溯到两三千年前。现代作家络宾基研究发现:在甲骨文之前早已存在铭文,即公元前两千多年许多青铜器物上铸就的文字,这是至今已知的最古老的文字。彝族老作家李乔认定:从西安半坡店出土的距今六千多年前陶器上的符号,是我国文字的老祖宗,且已被一些学者识读其音义。此一研究成果把中国文字史向前推进了三千年,从陶文开始,中国已有文字六七千年。

从文字史可以得出结论:中国夏朝以前的历史,绝非由传说或神话构成的历史,说明从《竹书纪年》、《史记》到《水经注》中记载的历史是真切的。伏羲、神农、轩辕、唐尧、虞舜,夏禹等确有其人。尤其是轩辕黄帝把许多部落逐步统一起来,融合形成了华夏族,定居在黄河流域,以此为基础发展为中华民族,并率领人们发明了养蚕、文字、指南车等,开创了中华民族的最初文明。从而肯定了自炎黄时代起,中国就有了文字记载的历史。

还须指出:当炎黄二帝开创中国古代文化之时,正是埃及金字塔王朝建立之际。公元前20世纪至18世纪,我国夏朝制定并运用阴历纪年,同时巴比伦也采用阴历纪年。历史发展竟是如此巧合。再次证明了中国不愧为四大文明古国之一。

                                 (一九九二年九月四日)

商朝为何又称殷?

历代史书总把殷商联在一起。有时称商,有时称殷,有时合称殷商或商殷。也有人认为商朝前期曰商,后期曰殷。据称因盘庚迁到殷地(安阳),故又称殷。其实不然。

商、殷都是古时的地名。缘地名而成为国名,但其源则早于商丘和安阳。“竹书记年”注曰:殷以溵水得名……殷商兼商山殷水言之。

商,即商山、商县,古商国。河南省安阳市西北漳河流域。唐尧时期,曾封帝喾之子“契”于安阳西北之商地。传于十四世至成汤,灭夏而有天下,故国号商。且无论国都迁移何处,一律都称商国。

殷,也是古地名。乃以溵水得名,今河南商水县之商水,古名溵水(俗称沙河,源于鲁山,经襄县、郾城、西华、商水、沈丘至阜阳入颍水)。曾置溵水县,后改为商水县。通称商山,溵水。商城县(在河南)原名殷城县,后改为商城。商都相关之说,最早来源于此。

契始封于商地(安阳西北),夏朝其后世迁商丘,相土从商丘迁于安阳,称殷候,又迁于亳(商丘)。成汤灭夏,即都亳(郑亳),称商国。从商山,殷水至商国,虽驻地屡经变迁,但祖籍所居之地永作国名而不改。正如夏朝,源于山西夏县,在山西夏县称夏朝,到河南禹县也称夏朝,迁到别地仍称夏朝。

盘庚迁都,不可释之为盘庚迂于殷地。此乃后人著史的笔法。查安阳历史地名沿革,从无“殷”地之名。安阳殷墟,源于殷侯候之殷,意乃殷侯故都。《括地志》称为:北蒙殷墟。说清楚一点,北蒙此地曾是殷朝以往殷侯的都城。也有人认为,殷人本身原称自己为商,殷是后人对商的称谓。因此,商殷作为朝代之名,均系商人或殷人念其祖籍而延联称之,实属一体。

(一九九二年六月二十二日)

 

 

牧野大战究何地?

周武王姬发率西歧部队及盟军,由孟津渡黄河北进,经牧野一战打败了殷纣王(本称殷辛王,名为子受德)的军队,导致西周灭殷,周武王亲杀纣王而获胜。然牡野大战的地域,说法不一,各衷一是。一说淇县南,一说汲县(今卫辉市)北,一说新乡市之牧野村。广义狭义争论颇多。

据《尚书》记载:武王戎车三百辆,虎贲三百人,与受(殷纣王)战于牧野,作《牧誓》……王朝至于商郊牧野乃誓。汉孔安国撰注云:牧野地名在朝歌南……,纣近郊三十里地名牧。肯定牧野在纣都以南三十里。

晋人郦道元注《水经》云:自朝歌至清水,土地平衍,据皋跨泽,悉牧野也。说明牧野地貌,地势平坦,靠山跨水,而且位于朝歌南清水北。

《水经注》还讲:清水出河南修武县之北黑山。……又过汲县北……城西北有石夹水……水亦谓之溪……城北(汲县城北)三十里有太公泉,泉上又有太公庙……相传太公之故居也……清水又东于仓水合,……其水东南流,潜行地下,又东南复出……东南历牧野。此处进一步说明了清水的流经地域,即汲县太公泉乡流出的石夹水,和汲淇两县间的仓水,均会清水而入古黄河,牧野即在此地。

《中国历史地名词典》清水条目记载:上游即今河南以上卫河,汉魏以前于今淇县南入黄河。东汉初平二年(191年)袁绍屯兵朝歌清水口、即此水入河之口。

石夹水今名香泉河,仓水今名沧河,两水分别位于汲县顿坊店乡南北境内,沧河下游古名清水河,今尚有清水河村,香泉河当地群众也称为清水河,因两河都曾会入清水而入黄。今之清水河村,即原之清水口。

综合上述,牧野大战的确切地点,即位于淇县城南至汲县顿坊店村北之间。西依太行山,南邻古清水,其间又有香泉河、沧河两水,正乃据皋跨泽,无容置疑。其它说法概不足论。

(一九九二年六月二十日)

 

殷沫二商都  南北两殷墟

盘庚从奄(山东曲阜)迁至北蒙(安阳小屯)以后曰殷。从此是否还曾迁移过国都?郭沫若有两说,一曰“更不徙都”,一曰“帝乙徙沫”,晚年认定“帝乙徙沫”属真。寿彝则主张“徙沫”说。然而现代历史学者,大都认为商殷到安阳之后,再不曾迁都。其根据都来自《竹书》:从盘庚至纣辛均居殷。余以为主要是缺乏具体分析。

且以商汤开始居亳(郑州)而论,历经成汤、外丙、仲任、太甲、沃丁、小庚、小甲、雍己、太戊九王,“竹书”皆称居毫,似应为一地。然而亳,分东亳、西亳,东亳又有南北之异。南亳为谷熟(今归虞城),北亳为曹县,西亳则在偃始。从河南商丘地区的谷熟,到山东西南的曹县,再到予西的偃师县,此乃相当广阔的地域。不作具体研究分析,都视亳为一地,显然是不确切的。虽皆称居亳,但成汤、外丙、仲任、所居系郑亳;而从太甲开始,也有商王迁至西亳偃师。所以仅从一个“亳”字的字面上去理解,是很不够的。

继以盘庚迁殷而论,尽管“竹书”都称居殷,然而并不意味着始终居于一地,以作出不曾迁都的定论。《竹书》古本统称居殷。《竹书》今本(梁代人沈约作注,近代王国维疏证),稍有别论。如“武乙居殷,复去亳,居河北”,意即武乙虽即位于殷(安阳),中又移亳,又回河北。河北在甚处?“相州图经曰安阳,在淇洹二水之间,本殷墟也”,又返回安阳。再如:武乙十五年自河北迁于沫,即从殷徙沫,从安阳迁到淇县,武乙时淇县名沫邑,殷纣王时名曰朝歌。文丁年间“自沫归殷邑”“即位于殷”,又在安阳为王。撇开武乙、文丁暂且不论。三如:到帝乙虽“即位于殷”,但此时的殷,《竹书》已注明:“则自帝乙而后,遂名朝歌为殷矣”。说明帝乙时期的“殷”,已不是安阳的“殷”,而为淇县的“殷”。好比宋代商丘,名曰南京、应天府,后移建业作南京、应天府,名虽未败,而所在地却变了。四如:《国策》中,曾讲到殷纣王的都城所在,吴起对魏武侯曰:“商纣之国,左孟门,右太行,常山在其北,大河经其南”。何为孟门?《中国地名大词典》中解:“孟门山在太行山东……齐侯伐晋,取朝歌,入孟门,登太行。”常山系靠近淇水的一座山,大河是黄河,商纣王的都城在太行山之东,淇水之南,黄河北岸,这不正说明纣都朝歌的位置吗?而此,更证明与北蒙之殷的方位无任何相干之处。五如:对于《史记正义》所引《竹书纪年》:“自盘庚迁殷二百七十三年,更不徙都,纣时稍大其邑,南距朝歌,北据邯郸及沙丘,皆为离宫别铍”一说,清乾隆时期历史学者徐文靖早就指出:“殊不审纣所居殷、乃纣父帝乙所徙……《正义》以此殷,为盘庚所徙之亳殷,谬矣!”说明白一点,此言差矣。帝乙既已徙沫称殷,帝辛仍居殷,当指沫之殷,而非北蒙之殷。晋朝史学家《帝王世纪》的作者皇甫谧,远在晋代就批驳了《史记》引《竹书》的“更不徙都”之说。他申明:“帝乙徙朝歌是也”。

不言而喻,商代早起居亳,但地点不同,有居东亳(郑亳),有居西亳。商朝后期均称居殷,然而居北蒙(安阳)的殷,为盘庚、小辛、小乙、武丁、祖庚、祖甲、稟辛、康丁、武乙、文丁等六代十王;居朝歌(淇县)的殷,则为帝乙、帝辛两王。亳既可分东西,殷当能分南北。殷沫乃两个不同地域的殷都,自然也就出现了北殷墟、南殷墟两个殷墟。即北蒙殷都、朝歌殷都;北蒙殷墟、朝歌殷墟。二者不宜混同,更不得相互代替。这是毋庸置疑的。

除此以外,这里顺便提一下,为何由北蒙迁至沫邑?原因有二:一、由于水灾迁都。历史学家吕振羽在《简明中国通史》中讲:“故都容易受水灾而迁都,小屯也不是免受水灾的地点。并注明—《竹书纪年》:‘文丁三年,洹水一日三绝’。小屯遗址也证明数遭水患。”绝者决也。意即小屯所在的安阳河一天三决口,故帝乙南迁朝歌。近人有将“洹水一日三绝”释为“一天三次断流”,谬矣。二、便于用兵讨伐东夷而迁都。白寿彝《中国通史纲要》中讲:“帝乙多次对江淮之间的东夷用兵,取得了胜利,又把都城迁到朝歌”。帝乙、帝辛两代,长达数十年屡对东夷用兵,小屯位置偏北,而古朝歌紧靠当时的黄河北岸,由北蒙迁沫,自然对指挥作战有利。殷辛之所以败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进军东夷主力未归,后方空虚所致。至于纣都是朝歌城还是安阳,历代著名史学家多有定论。196512月出版的范文澜《中国通史简编》,就肯定了“纣都朝歌”。就连郭沫若19767月版《中国史稿》,也在著述:“自盘庚迁都于殷直到商朝灭亡,共经八代十二王,二百七十三年”的同时,仍写道:“帝乙末年,迁居到沫,即今河南淇县的朝歌”。对此似应不宜再作无谓之争论。

(一九九二年六月二十二日)

 

“武王伐纣的队伍开进了安阳城”说法不妥

已故历史学家吕振羽,在其《简明中国通史》中写道:武王伐纣的队伍开进了安阳城。本人实在不敢苟同。这里需要解决问题是,殷朝末年有无安阳城?那时安阳城的前身位在何方?

殷朝末年虽有小屯殷墟,但并无安阳城。安阳城原名宁新中邑,系战国赵地,位于今安阳东南四十三里,即现在的汤阴县任固乡南北故城村。因处于古淇水之北,兼取宁意,秦攻克宁新中邑之后改名安阳,以后历经三迁方移治目前之安阳市。可见武王伐纣的部队并未进入殷末的安阳城。况经牧野大战,周军直取朝歌,宣布殷之灭亡,随即南返,连小屯殷墟也未曾到达。故“武王代纣的队伍开进了安阳城”之说,是缺乏事实根据的。

 

《诗经》卫风“送子涉淇,止于顿丘”。顿丘在何处?

在卫风《氓》这首诗中,有“送子涉淇,止于顿丘”之名句。意思是说,一位姑娘送一位情人过淇河,到顿丘而止。关于顿丘一地,注家纷云,有说在清丰,有说在淇县,均非也。

春秋卫国有顿丘邑,地在今河南浚县。又置顿丘县,在河南清丰境内,再置顿丘郡,在今河南内黄。东晋在今安徽滁州。南北朝在江苏、山东境内也曾一度设顿丘县治。送子涉淇的顿丘,在今浚县屯子乡蒋村。古淇河曾流经浚县西北屯街一带。错误注释为清丰,清丰从无淇水,况且春秋时期清丰尚无顿丘之名。

诗经乃春秋时期之作品,浚县顿丘作为春秋卫邑,自然早于汉朝的清丰顿丘县,那么诗经卫风所谓的顿丘,当系浚县的顿丘,而不是清丰的顿丘,这是毫无疑问的。春秋顿丘城,城周20华里,北濒古淇水,南邻善化山、白寺山等丘陵地带,扼齐晋赵卫古交通要道,军事商贸方面,则占有重要地位。由此则可明鉴矣。

                                (一九九二年六月二十日)

两个红四军岂能合二为一?

林彪从未在鄂豫皖苏区作过战

林青山所著《林彪传》中,颇有失真之处。把中央(江西)苏区和鄂豫皖苏区两个红四军混在一起,让林彪率领红四军到鄂豫皖作战。纯属胡编乱造,张冠李戴。

在“鼓满风帆”一节中,作者写道:一九三一年一月下旬至三月上旬,林彪和罗荣桓率领的红四军,在五十多天的战斗中,先后取得了磨新角、新集、双桥镇等战斗的重大胜利,歼敌一万多人。其中双桥这场战斗,全歼敌第三十四师,活捉师长岳维峻……使根据地西部恢复到黄安、麻城以南,北面发展到光山,罗山城郊,东部恢复了六安、霍山、英山……整个鄂豫皖根据地的人口,已达二百余万,林彪率领的红四军已发展到一万五千人。

还说:“四月上旬……,中共鄂豫皖特委……,决定由林彪率领红四军南下…………决定改变南下计划,命令林彪的红四军主力部队,连夜突击赶到皖西……反‘围剿’胜利后,又将警卫师改编为十三师,全军共四个师,两万余人,成为一方面军总司令朱德和总政委周恩来亲自统率的主力部队”。

应当指出:作者如果不是不懂历史,就是信口雌黄。一、一九三一年元至六月,林彪所部是在中央苏区活动的第一方面军红四军,军长林彪,政委罗荣桓,下属三个师:10师、11师、12师。林彪这个红四军,在整个土地革命战争中,从未到过鄂皖苏区。书中的上述描写,完全是子虚乌有。二、三一年元至四月,鄂豫皖也有一个红四军,军长旷继勋、政委余笃三,参谋长徐向前,所辖先是两个师:10师、11师,后是三个师:10师、11师、12师。同年五至九月,鄂豫皖红四军军长,先为旷继勋,后为徐向前,政委曾中生、陈昌浩,下属10111213四个师。《林彪传》中表述的鄂豫皖战斗场面,包括双桥镇大捷,歼灭敌34师,活捉师长岳维峻,都是这个红四军打的,同在江西作战的林彪,没有任何关系。如果徐向前元帅健在,作者是无法向老帅交代的。三、不同战场的两个红四军,军、师两级部队番号又有些相同,都是红四军,都有10师、11师、12师。作者把两军混同起来恐乃其中原因之一。但隶属关系绝然各异:第一方面军总司令朱德,总政委毛泽东;鄂豫皖边区临时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曾中生,副主席蔡中熙,后为主席张国焘,副主席曾中生、旷继勋,委员徐向前等。林彪所部红四军归一方面军领导,旷继勋、徐向前的红四军则归鄂豫皖革命军事委员会领导。应该说,这是不难辨别的。

至于“将警卫师改编为十三师,全军共四个师”这也是鄂豫皖红四军的建制、与一方面军红四军毫不相干。

                            (一九九二年六月二十三日)

 

太行山战役中国民党军投降

日本是两个军,卫南战役歼敌系第六军

金陵春梦上讲:太行山战役中,国民党40军新5军、27军,三个军都投降了日本。有的地方党史资料中写:八路军在卫南战役中,消灭汉奸部队27军。这些记载是错误的。

实际情况是,一九四三年春,日军扫荡太行山区。当时庞炳勋的40军,孙殿军的新5军驻守林县,刘进的二十七军驻守陵川。在敌军强大攻势下,庞炳勋、孙殿英率两个军投敌,刘进所部溃不成军,只身逃往黄河南,余部两营由曾依附27军的27纵队司令范龙璋带过黄河。换言之,降日国军实乃40军、新五军两个军,27军不曾降日,并非三个军。

至于四三年秋天,八路军卫南战役所歼伪军,系杜淑的新编第六军,也叫暂编第六军,此与27军无干。杜淑原系冀鲁豫边区游击指挥官,兼任豫北专员,曾任47师副师长,河北招募处长,四三年六月降日,先任河北保安处长,后任新编日伪军第六军长,率两师七旅窜犯滑县卫南解放区,遭我重创,大部被歼,这中间不存在消灭二十七军的问题。

 

在夺取抗战最后胜利大反攻中

攻打的是西岗据点,而并非钜桥

由杨得志上将主持编写的《冀鲁豫边区革命史》“抗日战争大反攻”一节中,讲到了消灭牛英德部队的问题。说是:在二纵队围攻滑县城时,……为了保证第二纵队作战的安全,第一纵队一部转向攻打淇县城东之重要据点钜桥,经一夜战斗,全歼浚、滑、汤、淇四县总指挥牛英德部1000余人。在战斗地点和时间记载上均有错误。

一九四五年九月二十日,即阴历八月十五中秋节,鉴于原日伪浚县保安司令牛英德,拒绝向我军投降,且不断杀害我方地下人员,由冀鲁豫九分区司令员兼政委(后为一纵副政委)张国华将军,率领16团、21团、骑兵团及卫滨县县大队,黎明五点将先一天从浚县新镇、卫贤逃窜至淇县城东十里西岗村的牛英德部包围,遂展开激烈攻击战斗,中午十二点半,牛部一个营起义,停止进攻一小时,喊话让牛英德投降,牛英德拒不投降,战斗继续进行,直至晚七时,所部大都被歼,唯牛英德率卫队二百余人乘黄昏冲出村外,牛借玉米地里的绿豆秧子遮盖身体,而得以漏网逃至汲县。此次战斗历时一整天,并非夜战,地点就在淇县西岗村,也不是浚县钜桥。而西岗和钜桥相距三四十华里,且分出两县,书中所写显系讹传。

(一九九三年六月十九日)

 

大土匪郭清,本系汉奸头目

一贯反共反人民,何以谈得抗日

《民国人物大词典》内有“郭清条目”。称“郭清抗日战争爆发后,在原籍组织队伍抗日。抗战胜利后,率部队占安阳,所部改编为安阳人民自卫队第二总队。1948年冬改任第四十军第三三七师师长。19494月,在安阳与中国人民解放军作战身亡”。

如此评价郭清这一反动人物,是对历史的严重歪曲。

尽人皆知,郭清,字井泉。原系河南省临漳县大营村人(解放后划归河北)。早年拉杆子当土匪起家,吞并李德善、李世元等同伙,聚集队伍,在大营村,贾河口,北皋一带,安营扎寨,占地为王。19371017日,日寇占领邯郸,郭清非但不抗日,反而率领匪徒东进魏县、内黄、安阳结合部,烧杀抢掠,打家劫舍,催要粮款,欺压百姓,曾将楚旺镇等地抢劫一空,民众被迫成立“防匪自卫团”、“红枪会”借以保家。随后郭清便公开投降日本,就任冀南剿共独立旅长,逐步成为临漳县境内最大的伪军势力。

19382月,八路军129师陈再道、宋任穷率部队到达临漳、魏县,8月发起漳南战役,歼灭了郭清驻大营,贾河口的汉奸部队。1940年为了争取郭清抗日,我党曾派负责干部查茂德只身进入匪巢,冀图建立抗日统一战线,遭到郭清拒绝。郭清死心塌地为日军效力,194111月,我方派女干部郭玉书打入驻北皋的郭清伪军,发展“内线”数十人,待机起义,可被郭清发觉,将郭玉书抓到贾河口,一并杀害我内线工作人员十二人。19438月,我县妇救会主任王婉贞通过郭清封锁线被捕,郭清亲自审问,他讲:“只要说八路军不好,我就放了你”,王婉贞大义凛然回答:“我宁死也不会说八路军不好,你们这些猪狗不如的东西,别想叫我屈服”,郭清令匪军毒打,割去乳房,终将王婉贞残害致死。1944年冬,郭清作为汉奸旅长,在东亚同盟自治军军长刘坤指挥下,同贺润生,杨法贤,程道河四个旅一起,进攻扫荡我魏县、大名抗日根据地。19456月,冀鲁豫军区司令员宋任穷、三分区司令员高厚良指挥我军,横扫魏镇、北皋、华营等地伪军据点,唯郭清盘踞之贾河口未能攻克。194510月下旬,我刘邓大军屯兵临漳、磁县、邯郸之间,发起平汉战役,将国民党军进攻我解放军的三个军团团围困,新八军战场起义,4030军被我全歼,郭清匪部受重创,且在临漳无处存身,遂向南逃进安阳城,一变而为国民党地方顽杂部队。

郭清进入安阳以后,更是残害百姓,作恶多端,负隅顽抗,阻挠大军解放安阳。尽管头顶“国民党第三专区少将保安副司令”、“冀豫边清剿指挥部副总指挥”,“四十三(137师)师长”、“安阳城防司令”多种头衔,终于难逃覆灭的下场。194956日在解放军攻击安阳巷战中,将其击毙,这就是郭清罪恶的一生。要说抗日,郭清从未打过日本,而是货真价实的汉奸头目。至今临漳、魏县、安阳人民都还记得郭清是安阳以北最凶狠毒辣的汉奸头子,截止1946年即杀害群众7000余人。他活埋我革命军民,围土至脖,上用耙耙死,惨不忍睹,人称临漳贾河口郭清司令部为闫王殿,称郭清是活阎王。事实不容编造,应还郭清以历史本来面目。

 

《辉淇敌灾报告》时间署款有误

由河南人民出版社刊行的党史资料《太行抗日根据地(一)》,其中有一篇文章“辉淇敌灾报告”,写作时间一九四三年四月二十三日,署款晋冀豫四专署。报告情况属实,但在时间署款上误差甚大。

文章写道:敌两千余三月二十日进攻我淇县。一二三五四个区117个行政村即占了87个村,全面说来占七天(一区……被占22个,二区占11,三区占35,五区占19),敌当日即占据淇县城,我县指挥部仅取去一架电话机。敌在城内先后砍杀我村干、积极分子17人,唱戏三天。敌人现在还退占在县东南三区皇甫一带,白天活动在二区黄堆,三区迁民以南,一区石桥夜间有敌便衣活动,二区史庄及全三区,敌趁机抓丁拉牲口……淇县四个区三十个村统计,被杀害干部群众达48人,拉牲口251头,粮食损失828……

不妨回忆一下历史,一九三八年二月十四日,日本占领淇县城,直至四五年八月十五日日寇投降。整个抗日阶段,共产党八路军是从未进入过淇县城的。驻在太行山中的国民党新五军、四十军当时尚未投日,也未到过淇县城内。那么不禁要问:四三年三月敌人进攻我淇县城,这里的敌我双方到底为谁人?国民党军队除后来投降的以外其余都跑到黄河南去了,八路军那时还无力攻占淇县城,难道是日本军队进攻自己占领的淇县城不成?显而易见,所谓“一九四三年四月二十三日”,肯定是写错了。

历史的真实情况是:一九四七年四月三日,刘邓大军发起豫北攻势,解放了淇县城。因国民党兵团司令王仲廉率蒋军北援汤阴暂编第三纵队,我驻淇部队三天后撤出。后经四月十七日消灭第二快速纵队,五月一日攻克汤阴,淇县城及周围乡村大部成为巩固的解放区,唯淇县东南乡同汲、浚结合部,成为敌我拉锯区。延至四九年四五月间。四七年六月三十日至七月四日,刘邓率部南下大别山,豫北缺乏主力,我地方部队力量较弱。乘我后方空虚之际,蒋军河南保安第二旅长王三祝率部三四千人,会同淇县保安团杨富部七百多匪徒,于一九四八年三月二十三日,突袭占领我淇城,对全县老解放区进行了五天大扫荡。并在城内旧衙门里戏楼让其豫剧团唱戏三天,以示得胜,每唱一段,杀我一人,所演反动剧目有《刘伯承哭爹》等不堪入目,第一天杀我民兵12人,随后又杀我城关村干部10人,共杀害军民48人,抢粮868石,拉牲口251头。使我淇县解放区受到极大的损失。王三祝随后在南京被选为国民党立法委员。余时任儿童团长连奔40里藏匿于太行山洞内,幸免遭劫,待故退往淇县皇甫村,浚县淇门、汲县板桥一带,始得以返乡。至于同时进攻辉县之敌为何部,不得而知。然而当时淇县辉县同属太行五分区,则属无疑。均与晋冀豫四专署无关。

综上所述《辉淇敌灾报告》一文的写作时间应为“一九四八年四月二十三日”署款则系“太行五专署”。因为写作疏忽,误将解放战争中发生的事件,列入抗日战争文献,确不应该。宜予纠正,以对子孙后代负责的态度,正确反映历史本来面目。更建议编书时详加审核,力求准确为佳。

参考资料:“淇县党史、县志”;王革勋《王三祝罪恶的一生》,《革勋回忆录》。

(一九九二年七月十日)

 

新乡投诚改编的是40

率军投诚的是李辰熙

第四野战军十三兵团司令员、安新战役指挥者程子华上将,在其回忆录中写道:新乡守故41军,在军长李振清率领下投诚,接受改编。这个回忆是不准确的。

其实是40军在副军长李辰熙率领下接受和平改编。41军驻过新乡,但已于19484月调往黄河以南。194955日解放新乡时,驻守新乡蒋军,只有40军军部辖106师,加上暂编第十纵队,还有一个扩编的264师两个团,共计一万六千余人,在我47军、70军、华北独七旅以及太行、冀鲁豫两个四分区的地方部队的重兵包围下,被迫投诚。在此以前,李振清二月借养伤为名早已坐飞机逃离新乡,把部队交给副军长李辰熙全权指挥。李振清1949年到台湾,曾任澎湖防卫副总司令、总统府战略顾问,1976年病故台北。李辰熙将所部交出后,乘火车进京到华北局报到,后患脑栓塞十四年,1963年病逝天津。

(一九二年六月十九日)

文化断层和自相矛盾

中国的汉字丰富多彩,言简意深。但在字的读音上,讹错频传,常出笑话。根源是字典、词书标音不准,学校教育要求不严,造成民族文化断层,甚至自相矛盾,令人无所遵从。

    一如“封神演义”电视剧,把纣都朝(早音)歌,念为朝(曹音)歌。从编剧、导演、演员、监制,竟无一人纠正。难道这些人都没文化,居然如此缺乏历史知识?照此传下去,就必然每况愈下了。

二如有关孔子的书和戏,均将孔丘(应读某音)误读“秋”音。鉴于丘字多义,丘山,丘陵、丘墓,皆可用之。为避讳孔子,将丘(秋)读(某),以示尊重。大凡读过私塾的人,都念为孔(某)。孔子既是思想家、政治家、教育家,当今仍以读某为宜,不能象文革中批孔一样,一说都是批孔丘(秋),孔老二,将孔子贬成千古罪人。

三如诗经上的“瞻彼淇澳”,澳字在此处应读“郁”音,而不可和澳门的“澳”读成同音。洹水的“洹”,本读袁,解放初期仍读袁音,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都念桓,新华字典也音桓,久而久之,也就见怪不怪了。给青年人造成一种印象,汉字无所谓,尤其是多音字,读成什么就是什么,简直无所谓正误。

1、有的字典、词书上自相矛盾,彼此打架。大陆上的且不讲,就连收词较为丰富的台湾版大词典,也是矛盾百出,不得要领。

以丘、澳、洹三字作例:

1)“丘”字条,孔子名,旧避讳作“丘”读作某。

“丘”字条,丘字,圣人讳也,子孙读经史,凡云“孔丘”者则读作“某”。

“孔丘”条,仍音为“秋”。

2)“澳”字条,一音郁,……弯曲的水边也……诗云:瞻彼淇澳,绿竹猗猗。

“淇澳”条,仍音为“敖”。

3)“洹”字条,一音桓。二音袁,水名,参见洹。

“洹水”条,(又音桓),故水名,即安阳河。

类此不胜枚举,字典如此之乱,后人读错字音也就不稀罕了。长此以往,谁是谁非,又怎么能分得清?所以在词书编撰上一定要采取严肃郑重的态度。为后代子孙负责,必须正本而清源,使中华民族的优秀文化代代相传,得以弘扬和发展。如此而已。

(一九九二年六月二十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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