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出生在1967年。我小时候爷爷是大队支书,虽说那个时候他没有批发耕地捞取好处的便利,他却有便利把废旧的报纸拿到家里让我奶奶和破布粘一起做鞋底。如果现在回忆起来我爷爷作为大队支书的“腐败”行为,大抵只有这些了。
我上小学的时候,对课外书籍很感兴趣,只是家里穷得连肚子都难以填饱,哪里会有闲钱让我买书去“糟蹋”?不像现在的孩子都有很多装潢考究的儿童书,上面有公主还有白马王子,小小年纪就可以读到性启蒙读物,让他们好过早地去早恋甚至于早育。无奈之下,我就开始看我奶奶准备做鞋底的报纸。起初认识的字很少,就拿了字典来“扫雷”,那个时候还没有“火星文字”,尽管有些革命的语言显得枯燥,但也不至于晦涩难懂。后来,我逐渐地对读报上了瘾,对上面的内容也有更深的了解。给我印象最深的一张《人民日报》,有个版面上一连刊出了一大堆普通人写的文章,有一位理发员,有一位饲养员,还有一位大队妇女主任的。他们都在谈各自活学活用毛主席著作的体会,谈得很实在,也对人很有启发。例如饲养员谈自己如何利用矛盾论和实践论,如何在分析让猪在吃饱了撑得慌和饿得肚皮贴在一起之间的矛盾中,通过不断实践找到既节省饲料又不耽误长膘的方法。把这些事情联系在一起,在现在的精英们看来是匪夷所思的,但当时在我看来却非常了不起,即使现在在我看来也觉得这些人肯动脑子让猪少吃食多长膘远远比那些精英们哗众取宠地干嚎瞎嚷嚷要高尚得多,有用得多。
现如今报纸多了起来,厚了起来,虽说前些年开展了多次专项整顿,但是各种报纸还是充斥着社会,小报上刊登着小道消息和花边新闻,简直与黄色书刊并无二致,大报上大都是达官贵人或者学术精英们的讲坛。那些普通老百姓的朴素文章,似乎在报纸上绝了迹。那些稍微有点名气的专家教授,无论其观点多么荒诞不经、信口雌黄、对牛弹琴,总是有好事的编辑们不遗余力给他们提供胡侃的场地,至于这些东西对社会进步、经济发展有啥好处没有,却很少有人去关心了。但事实往往要与这些专家唱对台戏,好像是在故意给这些专家难看。比如,专家说猪肉马上就要降价,市场的猪肉价格偏偏要疯长;等到专家说猪肉的价格一时半会儿掉不下来,猪肉的价格反而会落了。但是,又有谁去追究报纸上刊登专家胡说八道文章误导百姓的责任呢?
由于报纸上被精英们所垄断,也就把精英们给惯坏了。那些自以为是天下奇才的专家教授们,滋长了语言霸权的坏毛病。好像他们放个屁,都能提炼出来黄金。更让人不解的是,他们这些人只允许自己下断言,不容许别人平等讨论。
他们的“皇帝新装”一旦被人民群众所识破,他们就会大骂人民群众无知无畏、目光短浅。人民群众再无知,还懂得“理不辩不明”的道理。人民群众的目光再短浅,还抱有“让人说话天塌不下来”的雅量。专家教授们一方面口口声声地宣扬民主,一方面却不乐意让人民群众跟他们论理,真是口惠而实不至。他们恬不知耻地霸占着电视、广播和报纸,不让人民群众有丝毫的发言权去反驳他们。即使在舆论相对宽松的互联网上,这些专家们也喜欢利用自己的名气来弹压跟自己意见相左的人,其无耻的行径令人瞠目。
我愿意尊重知识,尊重人才,但我反感专家教授们的语言霸权。为此,我特别怀念小时候的报纸,因为在那些报纸上除了空洞的政治口号外,似乎还能读出一些人话来!
456750河南省淇县法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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