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轨迹》作者:杨金国
     

 

 

三里屯战斗

 


  1947年7月5日,为纪念“七·七”事变10周年,区长杨贵带着通讯员陈清志以及20多名武工队员,去高村接替副区长赵九如同志。高村紧临淇河,是南北交通要道。7月6日,安阳形势紧张,大批知识分子、商人、资本家、伪军官家属纷纷南逃,晚上来到高村。杨贵同志组织这些人员开会,宣传党的政策,安置他们住宿。午夜,为防敌人偷袭,杨贵区长带领武工队转移到三里屯村北,找到一片树木葱茏的坟地,并在周围各要道上埋了地雷,决定就地过夜。通讯员陈清志怕杨区长弄坏身体,急忙跑到村子里借了一条羊毛毡铺在地上,大家抱枪和衣而睡。
  杨贵区长和武工队的活动,当夜被敌人的侦探了解并报告了杨富。杨富立即纠结当地匪首陈老华、姚老湘等400多名匪兵,连夜向三里屯包抄过去,妄图一举消灭杨贵和他带领的区干队。
  凌晨4点钟,匪兵进入雷区,“轰”的一声地雷爆炸了,一个匪兵血肉横飞。杨贵听到爆炸声,知道有敌情,立即招呼武工队员起来整装待发,清志遵守群众纪律,抱起羊毛毡给群众送去。不一会儿,清志抱着羊毛毡,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回来,“区长!不好了!村里有敌人了!”“你看到了吗?”“看到了,已经进村了。”正说着,侦察班跑来报告:“杨区长!村东铁路上发现敌人了!”“有多少人?从哪里来?”“大约30多人,从高村桥方向来的。”接着,地雷一个接一个在敌人脚下爆炸了。杨贵同志分析:敌人一定是有目的地包围武工队的,人数不会少。通向西面解放区的交通要道可能被封锁,必须向西北突围。于是下达了简短的命令:“向西北的浮山岭突围,占领浮山东头的制高点。”
  突围开始了,有一个班的武工队员和从铁路上包抄过来的敌人遭遇,一阵激烈的枪战之后,武工队员迷失了方向,朝西突了过去,结果在漫流村东与西边包围上来的敌人相遇。瞬间,战斗异常激烈。敌人由于不熟悉情况,战斗中踏响了地雷,到处是轰隆轰隆地爆炸声。这时候,杨贵同志领着陈清志跑过来,用低沉的声音命令道:“同志们!不能向西走,快跟我向浮山岭前进!”顿时,武工队的枪声暂停了,敌人以为武工队没有子弹了,象饿狼一般拥过去,距离愈来愈近,借着朦胧的月光,人影可见。为了教训冲上来的敌人,杨贵同志命令:“狠狠地打!”刹那间,枪弹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震耳欲聋,火光冲天,硝烟弥漫,武工队利用熟悉的地形,与敌人周旋,敌人被打得措手不及。武工队员逯灿吉同志的枪柄被敌人子弹打掉了,大腿部负了伤,鲜血顺着裤筒向下流,但他仍坚持战斗,就这样,武工队员打退了敌人一次又一次的进攻。
  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战斗越来越艰苦。杨贵同志认识到不能与敌人鏖战,必须尽快突围。于是,派人背着逯灿吉向浮山岭突了过去。其他武工队员紧跟其后,杨贵和陈清志掩护。当杨贵登上一个土岭时,清志突然负伤倒在地上,大腿被敌人打断了,不能站立,杨贵一个箭步跳下土岭,抱起清志说:“快!我背你走!”清志知道自己伤情很重,怕连累区长,恳求说:“区长!你不要背我,否则咱俩都走不了,你快走吧!把枪和子弹留给我,如果敌人多的话,我掩护你们,如果少,我躲在这土坎下,敌人不一定发现我,你快上山吧!”杨贵背清志不成,只好带武工队突围了。
  陈清志趴在地上,想起杨贵同志在区里与自己平起平坐,同吃同住同站岗,教自己学文化,给自己请医生治病,就是死也心安理得。
  杨贵同志在突围中,刚爬上一个土岭,一颗子弹从他右臂穿过,他觉得有人向他右臂猛击一拳,仔细一看,鲜血染红了胸背和右臂。杨贵同志紧了紧身上的文件包,将手枪压满子弹,和武工队员们继续向前冲。这时,敌人从四面八方包围过去,有的相距只有30多米,情况十分紧急。嚣张的匪首杨富、陈老华等人乱喊乱叫:“抓住杨贵,要活的,不要死的!”“谁抓住杨贵,大斗粮食100石,现洋2000元,官升两级!”霎时间,枪声停了,敌人开始缩小包围圈。其中有一个敌人向杨贵奔去,杨贵为迷惑敌人,将手枪套投入敌群,贪婪的敌人以为是支手枪,饿狼般地疯狂抢起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杨贵立即组织反击。步枪、手枪、手榴弹一齐向敌人开火,又一批敌人倒下了。杨贵和武工队员们趁机冲出了包围圈,迅速占领浮山制高点,迂回到山北去了。
  在战斗中,负伤的陈清志,不顾个人安危,为掩护同志们撤退,用枪和手榴弹轮番战斗,最后弹尽身残,寡不敌众,不幸被捕。
  三里屯战斗结束了,杨贵和武工队员们共打死打伤敌人40余名,赢得了以少胜多的辉煌胜利。然而,气急败坏的匪首们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把怒气向清志发泄。他们逼迫高村在家的群众开会,将清志抬到街心示众,残酷地拷打审问,清志咬紧牙关,一声不吭。他知道自己把敌人埋藏的4挺机枪、60多支步枪和许多子弹告诉了杨区长,并派武工队挖出来火速送到后方,匪兵们不会饶恕他,所以,他几次昏死过去,永不低头。他觉得为拯救过自己的共产党、杨区长和同志们而死,死而无怨。穷凶极恶的匪兵们搬来铡刀,把22岁的清志铡成三截,碎尸投入淇河。接着,杨富以村干部窝藏八路军为名,枪杀了农会主席闫喜、村长郭正清和积极分子闫全和、李志旺等4人。会上,杨富凶神恶煞地说:“八路军在三里屯被我杀光了,只剩下陈嚎妞(陈清志)一个人,大家看看,这就是当八路军的下场!”最后,杨富威胁群众说:“从今天起,每亩交麦子4斤,3天送齐,不然要把高村的房子烧光,杀得鸡犬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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