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轨迹》作者:杨金国
     

 

 

陈清志烈士小传

 


    悲惨的家事
    陈清志,又名陈嚎妞,1925年生于淇县庙口乡大牛庄村的一个贫农家庭里。幼年时期,全家6口人。住在两间破草房里,靠耕种几亩山岗薄地维持生活。然而,在黑暗的旧社会,由于官府的苛捐杂税繁多,地主阶级的重利盘剥,加上连年灾荒,尽管家人累死累活地拼命干活,也无法生活下去。清志的父母因生病无钱医治,早年去世,大哥陈清仁,以做木工活为职业,养活着几个弟弟,后来成了家。1939年10月,大哥在村南拾粪时,被日军无辜枪杀,大嫂和侄儿不久也被饿死;二哥陈清义,1945年参加八路军,庙口村解放以后,随军北上;三哥陈毛孩,从小残废,受尽了人间苦,1943年被活活饿死。在万恶的旧社会,陈清志一家被夺去了6口人的生命,唯独留下他自己。

    苦难的少年时代

    陈清志从生下来就泡在苦水中,他的童年是在艰难困苦中渡过的。7岁那年,他不像地主家的孩子背着书包上学去,而是背着箩筐漫山遍野拾柴火。11岁的时候,他离开了穷困难舍的家,到石棚村给地主当放牛娃。那时候,清志没有什么奢望,一心想为家挣几升粮食糊口,所以,整天起早贪黑为地主放羊、割草、做杂活。但是,事情终不如愿。14岁回到本村给赵同仁家当了小伙计,赵家看到清志聪明伶俐勤快,每年给粮食一石,作为工钱。后来,淇县保安队队长赵新仁将清志领到淇县城里混饭吃。不久,赵因贩卖大烟和子弹,死于南方,清志在保安队无依无靠受欺压,无奈又返回家乡。这时家里原有的草房和土地全部卖光,生活无吃无穿无着落,于是,就到邻村会队头子姚老湘那里当兵混饭吃。
    1945年6月,汲淇县县大队与联防民兵相配合,一举拔掉了庙口伪军据点,解放了清志的家乡,并在庙口村建立了汲淇县六区区公所。以陈老华、姚老湘为首的会队被打垮了,这些土匪失去了存身之地,于是,他们把枪支弹药集中起来,埋藏在万古村,准备有朝一日东山再起。匪首在埋藏武器时,向知情人宣布:如果谁走漏了风声,将来腰断三截!
    会队解散以后,匪首逃至淇县东南乡敌占区,匪兵潜伏在淇河两岸,清志无家可归,回到本乡万古村,给史松岭当长工渡日,

    参加革命 贡献武器

    1946年冬季,陈清志的家乡建立了村政权,本村村长陈清堂(清志的叔伯哥哥)想把清志引向革命道路。有一天,他把清志叫到区公所,向区长杨贵同志介绍了清志的情况。杨区长一听清志出身贫苦,经历坎坷,虽干过几天会队,并非有别的想法,主要是为了混饭吃。于是,就问清志:“你愿意干共产党的事吗?”清志高兴爽直地回答:“愿意!”“好!那就在区上当通讯员吧!”杨区长决定了。
    清志在区公所当上通讯员以后,经常和区委领导平起平坐,一起吃饭,一起休息,一起站岗放哨。区领导不仅关心他的政治进步,而且还教其识字学文化。有时病了,领导亲自请医生给其治病。这一切对苦水中泡大的清志来说,是前所未有的事。他深深体会到:在区公所的平等民主生活和在会队里挨打受气的年月相比,真是天渊之别啊。久而久之,清志的思想觉悟提高了,政治观点明确了,工作更加积极主动了。他把区长杨贵看成了自己的贴心人,并下定决心,即使粉身碎骨也要把会队埋藏枪支之事告诉给杨区长。
    有一天夜里,清志找到区长杨贵同志说:“杨区长!我给您报告个情况——会队被八路军打散时,在万古村埋藏了四挺机枪、60多支步枪,还有许多子弹,但他们不让说。”杨区长立即追问,“埋枪时你参加来吗?”“参加了,没问题,如果现在要弄这些枪,我领着同志们去!”清志恳切地回答。
    第二天,杨贵同志集合了一个班的武工队,在清志的带领下,向万古村出发了。进村以后,杨区长为了不让清志暴露身份,未让他公开出面,自己按清志的指点,带武工队来到埋枪的那户人家。不料户主非常顽固,一口咬定没有埋枪之事。枪枝找不到,只好让清志出面了。清志来到这户人家,跨进堂屋,指着面前放着的桌子说:“杨区长!枪就埋在这张桌子下边!”武工队员们立即抬开桌子,用铁锨挖起来,不多时,60多支步枪、4挺机枪和一批子弹全挖了出来,大家喜出望外,高兴万分。当时,武器弹药是奇缺的,为防止有变,杨区长马上派人将武器送到后方。

    战斗中负伤被捕

    1945年日本投降以后,人民群众多么盼望安居乐业,医治战争的创伤,可是国民党反动派不甘心失败,妄图独占胜利果实,疯狂进攻共产党领导下的解放区。解放区军民在党和毛主席领导下,奋起自卫反击。清志的家乡由于刚刚解放,斗争异常残酷激烈。
    1947年7月5日,为纪念“七·七”事变十周年,杨贵同志带通迅员陈清志和20多名武工队员,去高村接副区长赵九如同志。高村紧靠淇河,村东淇河桥是南北交通要道。7月6日,由于安阳形势紧张,大批知识分子、商人、资本家、伪军家属纷纷南逃,晚上拥到高村。清志帮助杨区长组织外逃人员开会宣传党的政策,安置他们住宿。午夜,为防止敌人偷袭,杨区长和武工队员们向三里屯村转移,他们在村北找到一片树木葱茏的坟地,决定就地过夜,并派人在周围埋雷设岗。陈清志怕杨区长躺在湿地上弄坏身体,急忙跑到村里,借了一条羊毛毯,铺在地上,大家和衣休息。
    就在这时,伪顽会队头子陈老华、姚老湘、杨富等带着400多名匪兵,向三里屯村一带包抄过去,妄图一举消灭杨贵和他带领的武工队。
    凌晨四点钟,“轰”的一声巨响,地雷爆炸了。杨区长立即招呼同志们起来整装待发。清志为了遵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卷起羊毛毯给群众送去,不一会儿,清志抱着毯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回来,“区长!村里有敌人了!”“你看清楚了吗?”“看清楚了,已经进村了。”正说着,侦察班长跑来报告:“杨区长,村东铁路上发现敌人”。“有多少?从哪里来?”“大约有30多人,从高村桥方向来的。”接着,地雷一个接一个在敌人脚下爆炸了。杨贵同志分析:敌人一定是有目的地来包围武工队的,人数不会少。估计敌人要封锁向西通向解放区的交通要道,必须向西北突围。于是,杨贵同志下达了简短的命令:“向西北的浮山岭突围,占领浮山东头的制高点!”
    突围开始了,有一个班的武工队在铁路上与敌人遭遇,因迷失方向,向西突了过去,结果在漫流村东又和敌人相遇。瞬间,战斗非常激烈。敌人由于不熟悉情况,踏响了地雷,到处是轰隆轰隆的爆炸声。这时候,杨贵同志和陈清志跑了过去,“同志们!不能向西走,快跟我们向浮山前进!”顿时,武工队的枪声停止了,敌人象狼群一般拥过去,距离愈来愈近,借着朦胧的夜色,人影可见。为了教训冲上来的敌人,杨贵同志命令:“狠狠地打!”刹那间,枪声和手榴弹爆炸声震耳欲聋,火光冲天,硝烟弥漫。武工队员们利用熟悉的地形,与敌人展开激烈的战斗,敌人被打得措手不及。武工队员逯灿吉同志的枪炳被敌人打掉了,大腿也负了伤,鲜血顺着裤筒向下流,他仍坚持战斗。就这样,武工队员们打退了敌人一次又一次的进攻。
    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战斗非常残酷。杨贵同志考虑到突围要紧,于是,派人背逯灿吉向浮山冲过去。杨贵刚爬到一个土岭上,清志突然负伤,大腿被敌人的子弹打断了,不能站立。杨贵跳下土岭,搀起清志说:“我背你走!”清志知道自己伤情很重,怕连累区长,恳求说:“杨区长!你不要背我,否则咱俩都走不了,你快走吧!把枪和子弹给我留下,如果敌人多的话,我掩护你们。如果少,我躲在这土坎下,敌人不一定能发现我,你快上山吧!”杨贵同志再三背清志不成,就把一支手枪、一支长枪和一些子弹留下来,带着武工队继续突围了。
    杨贵同志登上一个土岭,一颗罪恶的子弹从他左肩穿过,鲜血很快染红了他的胸背和左肩。杨贵同志未顾包扎伤口。把手枪压满子弹,紧了紧身上的公文包,率同志们继续向前冲。这时候,敌人从四面八方包围过去,有的相距只有30米远了,情况十分危急。嚣张的敌人乱喊乱叫:“抓住杨贵,要活的,不要死的!”“谁抓住杨贵,大斗粮食100石,现洋2000元,官升两级!”霎时间,敌人猖狂起来,一边打枪一边缩小包围圈。其中一股敌人向杨贵同志奔去。杨贵为了迷惑敌人,将自己的手枪套投入敌群,贪婪的敌人,以为是支手枪,蜂拥而上,你争我夺。在这紧要关头,杨贵同志回过头来立即组织还击。步枪、手枪、手榴弹一齐向敌人开火,又一批敌人倒下了。杨贵和武工队员趁机冲出包围圈,迅速占领了浮山制高点,迂回到山北去了。
    在战斗中,陈清志不顾自己的安危,为掩护同志们撤退,他爬在土坎下,忍着巨痛,用长枪、短枪、手榴弹轮番战斗。最后弹尽身残,寡不敌众,不幸被捕。

    为革命壮烈牺牲

    三里屯战斗结束了,杨贵和武工队员们,共打死打伤敌人40余名,赢得了以少胜多的光辉胜利。然而,气急败坏的敌人,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把怒气向清志发泄。他们把清志拖到高村大街示众,并残酷地进行拷打审问。清志满脸是血,几次昏死过去,但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没有向敌人屈服低头。穷凶极恶的敌人,搬来铡刀,把22岁的清志同志铡成三截,碎尸投入淇河。汹涌的淇河水冲走了烈士的遗骨,然而,烈土的英名却万世流传,永留人间。
 

                                               (原载1991年《史海》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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