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绝①

    淇县纣王殿西北大山沟里，有个老高老高的绝头,上头长着不少名贵药草,就是没人敢上去采.那是咋啦?一提起老辈儿李四的事,谁都头发梢长。
    传说，纣王殿岭后有个李家庄。庄上有个名叫李四的年轻人，家里只有他跟他老婆和一个不满周岁的男孩，全靠他上山砍柴、采药维持生活。
    有一天，李四又带着一把大斧进了深山。老远就瞧见对面绝头上柴火长得怪旺，可是周围会是立陡立岸，根本上不去。他转了好大个圈，才转到绝头顶上。正巧这绝头上边与下边的绝台之间有棵弯腰桑树，他扒住崖边刚好能蹬住桑树，他又抓住桑树枝，脚蹬着石壁往下一滑，正好下到绝台上。
    他一瞧，台上的柴火真多，心里说，这一回可摸着柴火窝儿啦。他把大斧一抡，就砍开了。一边砍，一边往绝底下推，工夫不大，他把绝台“剃”个光头。还觉得不过瘾，浑身好像有使不完的劲，就举起大斧“啪啪”几下，把他顺着下来的弯腰桑树也砍了。活干清了，这才坐下歇了一会儿，他觉得肚里有点饿了，该回家啦。抬头往上一瞧，哎呀，坏啦！千不该万不该咋也不该把我蹬着下来的桑树砍了呀！我这个人咋糊涂成这个样啦。可是再转念一想，没用了，再埋怨自己也不行了，一切都晚了，一切都完了。他呆呆地瘫坐在地上。上，上不去；下，也下不来，摔下去就是粉身碎骨。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大声喊叫，如果能碰上个过路的人，他就得救了。他就破着喉咙喊哪，喊哪，喉咙都喊哑了，还是不见一个人影。
    一晃就是几天，始终没见过一个人，他越想越后续悔，越想越窝囊。最后，他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用大斧在石壁上刻下两行大字。刻罢，躺在地下再也没有起来。
家里李四老婆只知道自己男人上山砍柴了，究竟往哪去啦，她弄不清。天黑了还不见李四回家，就抱着小孩到处乱找，可是，问谁都说没有见过李四。一连多少天没有一点音信，娘俩哭得死去活来。
    转眼过了十几年，李四的儿子已经长大成人。小伙长得膀大腰圆，活活赛似当年的李四。山里人没有别的出路，只有上山砍柴挖药。有一天，李四的儿子也来到当年他爹上过的那个绝头底下，发现上头有不少好东西。他也顺着当年他爹走过的路，来到绝头顶上。当年他爹砍倒的那棵桑树，又发了芽，长成了树。他也顺着桑树下到绝台上，一眼就看见了那堆白骨，霎时间出了一身冷汗，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再一瞧，尸骨旁还有一把锈得不像样的大斧。他好像有了几分醒悟，这里也许就是他爹当年死去的地方。无意间仰脸往石壁上一看，看见两行歪歪扭扭的大字：
    李四无才，顺树下来；

    砍倒桑树，困死绝台！
    李四的儿子止不住在尸骨旁大哭了一场，回家跟他娘一说，他娘跑到绝头上一连哭了三天三夜。后来，这个绝头就被人们叫做李四绝了，留下了这个发人深省的传说。

    ① 地名，山崖下悬在半空中一块小平地。
    讲述者：李生妞。

    搜集者：张贺勋；
    李合喜，男，27岁，汉族，淇县黄洞乡文化站站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