淇水之滨的古朝歌(淇县)是个有着音乐传统的地方,早在东周时,淇水卫地的音乐和郑州新郑一带的音乐,合称为“郑卫之声”,其民间音乐鼎鼎大名。这里产生了大量的影响深远的音乐作品,出现过一些音乐家,留下许多名士与音乐的故事。
流行音乐的发祥地
“郑卫之声”是春秋战国时期流行在郑地和卫地的音乐歌舞,后来扩展为对当时整个民间音乐的称呼,它区别于宫廷音乐和庙堂音乐。郑卫之声的起源地就在黄河中游的两岸,郑地在黄河南,现在新郑郑州一带,卫地在黄河北,现在鹤壁、濮阳这一带。古代淇水之滨,是郑卫之声的发源地之一。郑卫之声代表了当时音乐的最高水平,它相当于现在的流行音乐,通俗唱法,起自民间,主要唱民众的生活和男女之间的爱情。它的艺术价值很高,比当时的宫廷音乐、宗教音乐的水平要高很多。
这么说来,淇水之滨是流行音乐的重要发源地。那么为什么淇水之滨盛产音乐,具有那么好的音乐传统呢?
音乐来自生活。古人认为,音乐出于山则刚,出于水则柔,出于原则和。大山里面的音乐都非常高亢,你看山西陕西的民歌,阿宝,王二妮,那音儿高的!出于水则柔,江南水乡,那里的民歌、评弹,小桥流水,吴侬软语;出于原则和,大平原大草原的音乐,马头琴,德德玛的歌,舒缓、辽阔,醇厚。不同的地域,不同的山水、民风,产生不同的音乐。
为什么淇水卫地出现郑卫之声呢,这一带,往西全是连绵不断的高山,崇山峻岭;中间有淇河、卫河、黄河,先秦时期的黄河就在浚县大伾山山脚下往北流;出于原则和,太行山以东,是一马平川的广袤平原。你看,有高山,有大川,有平原,这儿产生的音乐必定不一般,必然既刚又柔且和,可粗犷激昂,能委婉隽永,又风韵独具。从这块土地上出现浓厚的音乐传统,成为音乐之乡,被称为“歌乡乐海”,是理所当然的。
歌词也有资格得诺贝尔文学奖
淇水之滨曾经产生过大量的非常好的音乐。《诗经》里“风”这一部分,收进了淇水卫地的三十九首诗。《诗经》里面的诗,它就是当时人们唱歌的歌词。那个时候写诗干什么用,没有杂志、没有报纸,写了诗没地方发表,也没有晚会来朗诵,当时诗和歌是一体的,诗就是要唱出来的。
《诗经》三百首,分“风”“雅”“颂”三部分,“风”就相当于通俗歌曲,流行音乐;“雅”就相当于美声唱法;“颂”就相当于宗教音乐。很明显,这里面最贴近人民大众的,影响广泛、最有活力,最生动,文学性最强的是什么呀,“风”。三千年前的音乐是什么样的旋律,什么样的音调、什么样的音色,没有曲谱传下来,更没有录音,我们现在没有办法听到没办法知道了。要了解当时的音乐,靠什么呢?我们只能从他们的歌词来推测想象一下。
诗经中的三十九首来自淇水卫地的诗,每一首诗,都是一部经典的不朽的音乐作品。
刚刚揭晓的2016年诺贝尔文学奖,颁给了美国音乐人、民谣歌手鲍勃·迪伦。获奖理由是其“用美国传统歌曲创造了新的诗意表达”。
中国的歌词创作有着深远的传统,其滥觞就是伟大的《诗经·国风》。假如古代有诺贝尔文学奖,《诗经》中的淇河诗是不是具有强大的竞争力呢?
男女老幼同乐同庆的桑林之社
早在商代末期,淇水朝歌的音乐歌舞就已经比较成熟,商纣王时期古朝歌的音乐歌舞达到了很高的水平。
“朝歌”这个地名,本身就带有音乐的味道。商末以前朝歌这个地方叫“沬邑”。《诗经》唱的“爰采唐兮,沬之乡兮”,沬之乡,就是沬邑。商纣王特别喜好音乐歌舞,朝歌这个地名就是他取的。他亲自带兵讨伐动乱的东夷,大获全胜后,军队班师回都城沬邑,进城的时候,钟鼓齐鸣,凯歌高奏,万民欢腾,歌舞喧天。欢庆的时候,商纣王觉得“沬邑”这个地名不响亮,就把“沬邑”改名“朝歌”。朝歌的含义就是“喜迎朝阳,高奏凯歌”。
在商纣王以前,就盛行桑林乐舞。桑林乐舞是在“桑林之社”中表演的乐舞,是一种群众性活动。到了农闲时候,大家在淇水岸边,男女老少聚会,祭祀祖先,祈愿风调雨顺。当时,原始的习俗还没有脱尽,男女之间表达爱情的方式还很直白很外露,所以桑林乐舞在后人看来有点淫秽,在“桑林之社”这样的场合,大家可以打破禁忌,自由表演。
人类的音乐舞蹈都是从宗教祭祀和劳动生产中产生的。据说,桑林之社是商汤开创的。商汤是商朝的首任国君,是商纣王的祖先。商汤刚刚即位的时候,连续五年大旱,骄阳如火,河水和井水都枯竭了,田地龟裂,草木枯萎。商汤带着老百姓,在郊外燃烧柴火,祭天求雨。史官说,要用活人作牺牲,要杀几个人来祭天,上帝才肯降雨。商汤说,祈雨本来是为了民众,怎么可以先残害民众呢?他说就让我来充当牺牲吧。
他剪去头发和指甲,把身子洗净,向上帝祷告:“我一人有罪,不能惩罚万民,万民有罪,都在我一人,请不要因为我一人的过错,而让天下百姓受难!”祈祷过后,就坐到柴堆上,让巫祝点火,把自己作为“牺牲”供奉上天。刚点着火,大雨骤然而来,大旱解除。万众一片欢呼,唱啊跳啊,唱歌跳舞来颂扬商汤的德行,这个乐曲名就叫“桑林”。
“桑林”音乐非常好听。怎么知道桑林音乐好听呢?《庄子》中描写过。《庄子》写庖丁解牛,用十分流畅的笔调,描写了庖丁割牛肉时候的动作、节奏、音响,说那个动作“莫不中音,合于《桑林》之舞(《庄子·养生主第三》)”,就是说庖丁杀牛的过程中,不管是舞刀,还是脚步、双手的动作,都像是音乐舞蹈一样的优美,富有节奏感。根据这个间接的描写,我们不难知道,《桑林》乐舞既强而有力,又轻捷灵巧,而且音乐震撼人心。
听郑卫之音则不知倦
每逢春季万物复苏,秋季庆贺丰收,民众聚集在淇水之滨举行“桑林之社”,奏乐,唱歌,跳舞,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男女相互倾诉爱慕之情。桑林之社是淇水之滨音乐舞蹈传统的滥觞,郑卫之声的源头。
郑卫之声肯定也是非常动听的,《史记》里面有记载。魏文侯很喜爱音乐,他曾经说:
吾端冕而听古乐则唯恐卧,听郑卫之音则不知倦。
《史记·乐书》
为什么我听雅乐的时候光想打瞌睡,而听郑卫之声却越听越陶醉,听大半天都不知道疲倦。
《左传》记载:
歌邶、鄘、卫,曰:美哉,渊乎,忧而不困者也。吾闻卫康叔、武
公之德如是,是其卫风乎? (《左传·襄公二十九年》
有一次吴国公子季札听了邶、鄘、卫的民歌,激动地高呼:“太美了!太耐人寻味了!我听说卫康叔卫武公道德高尚,像这音乐一样美呀!”可见郑卫之声的艺术效果是很好的。季札在当时可是鼎鼎大名,是才华出众的艺术鉴赏家评论家。他对卫国的音乐评价这么高,可以说是权威发布。
可惜古代没有录音机,我们现在没办法听到郑卫之声的妙曼旋律,只能通过古文献的文字描写来想象一点郑卫之声的音乐水准之高。
郑卫之声有盛名,淇河之滨就出歌手。古代从淇水之滨走出来的名人,差不多个个能歌善乐,都和音乐、唱歌有点关系。
比方说箕子。箕子是我国古代第一位被称作“子”的大学问家、大哲学家,同时他也是弹琴弄乐的高手。中国最早的古琴曲就是《箕子操》。箕子不满商纣王的暴政,干脆披散着头发,抱着一把古琴在朝歌城北的桑林中弹唱,抒发心中的愤懑。古琴成了他表现思想感情、演绎哲学思考、发泄心中愤懑的工具。箕子当时制作的古琴,体现了他在《洪范》中论述的“天人合一”思想,长三尺六寸五,象征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琴体下部扁平,上部是弧形凸起,分别象征天和地。商周古琴只有五根琴弦,内合五行,金木水火土;外合五音,宫商角徵羽,象征君臣民事物。
春秋时期,朝歌出了两位天才的女诗人,女歌手。一个是中国第一位女诗人庄姜,再一个就是中国第一位爱国女诗人许穆夫人。她们的诗都是弹唱出来的。庄姜留下来五首诗,这位绝代佳人,在孤独哀怨中度过了一生,她的诗歌就表达了这样的情感。
淇河边的“凤凰台”,则是许穆夫人当姑娘时弹琴唱歌的地方。她的《泉水》、《竹竿》,明显的带着可以弹琴歌吟的特征。“淇水在右,泉源在左。巧笑之瑳,佩玉之傩”,合韵上口,通俗易唱,象清水一样透澈,象琴音一样流畅。
每一个人都能唱上几嗓子
由于淇水之滨悠久的音乐传统,差不多每个人都能够唱上几嗓子,有的还因此而得福。
朝歌有一个贤士叫宁戚,他对卫懿公玩物丧志不满,就跑到齐国投奔齐桓公。他一个穷小子,挖空心思欲接近齐桓公。一天夜里,宁戚跟人家赶牛车,露宿在城门外,半夜起来喂牛,看到齐桓公到郊外迎客。但是齐桓公哪里会注意一个赶牛车的。宁戚抓住机会拍打着牛角,大声唱起歌来。他的歌声吸引了齐桓公,这样才得以向桓公表达自己的志向和见解,被齐桓公纳为大夫。要不是他有音乐天赋,他的政治梦想就可能实现不了。这叫做“宁戚扣角”。宁戚当时拍打的哪里是什么牛角?那分明是踏入仕途的敲门砖。
以上几位淇水边的名人,都深受当地的音乐传统影响,但音乐对他们来说,只能算是爱好,他们都有自己的主业。有没有专业搞音乐搞出名堂的呢?有,而且是国家级别的!中国古代有“十二音神”,北京南城精忠庙喜神殿,供奉有十二位音神的塑像。十二音神第四位是“韵吟王豹”,王豹是春秋时期著名歌唱家,名气很大。王豹是朝歌人,《孟子》说“昔者王豹居于淇,而河西善讴(《孟子·告子》)”。“讴”是放声歌唱的意思,王豹的家居住在淇水边,受他的影响,黄河以西、淇河流域的民众都特别善于唱歌。王豹被封为“音神”,可见他的水平和影响。
大名鼎鼎的刺秦义士荆轲,朝歌人,都知道荆轲是“神勇”,不知道他还是个歌唱家。从小耳濡目染,荆轲酷爱唱歌。史书上记载,他刚到燕国时,经常与高渐离在街市喝酒,喝高兴了,扯起喉咙就唱开了。高渐离敲打着乐器伴奏,击筑,荆轲和着节拍高声歌唱,旁若无人。旁若无人这个成语,就是从荆轲当街唱歌这里来的。荆轲去秦国刺秦,�����发,燕太子�����易水边给他送行,又是高渐离击筑,荆轲慷慨高歌:“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唱得在场人们“皆瞋目,发尽上指冠(《史记·刺客列传》)”,个个瞪大眼睛,头发竖起来。高渐离可是个大音乐家,荆轲和高渐离搭档配合,歌唱的水平肯定不会一般。
出洋相的孔家弟子
但是,“郑卫之声”,在历史上却基本上是个贬义词,一直有人贬低、谩骂,说它是靡靡之音。郑卫之声究竟是好东西还是坏东西?需要人们再认识。让郑卫之声蒙上一层耻辱的面纱,遭受曲解、误会甚至侮辱,其实是没有道理的。
淇水之滨出过一个事件,叫“弟子掩目”。北魏郦道元的《水经注》,宋代《续博物志》里边,都记载有这个事情,说孔子的弟子颜回、子路、宰予等等,坐着马车出游,宣传孔夫子的思想。一天傍晚的时候,来到一座城邑,准备住下。这个地方非常繁华,处处笙歌,可以听到丝竹音乐声,还看到一些红男绿女在街头空地伴着音乐跳舞。颜回下车打听,这是什么地方?路边的人告诉他,说这是朝歌城。颜回一听此地是朝歌,居然大惊失色,慌忙跳上马车,命令车夫赶紧催马快跑,说这个地方不能停留。他还命令其他弟子们,捂住眼睛,都给我捂住眼睛!这是“凶地”,不要看,不要看。
颜回他们听说朝歌就惊慌失措,纯粹是出洋相,作秀!在当时的舆论环境下,把商纣王亡国的原因归罪于音乐,把脏水泼到郑卫之声头上,把不符合雅乐的民间音乐贬之为“靡靡之音”,甚至夸张到说那是“凶音”,亡国之音。就连“朝歌”这个地名也受到株连,说什么“夫朝歌者,不时也(《史记·乐书》)”,说早上应该读书、学礼,早上唱歌,不是时候。所以,颜回让车上的人都“掩目”,捂住眼睛,怕被“资产阶级腐朽艺术”所腐蚀。
纣王丢掉江山,商朝灭亡,其原因是非常复杂的。把政治腐败政权衰亡的原因归罪于这里的美妙音乐,株连到这里的民众,甚而至于把一个地方视为洪水猛兽,绝对是没有道理也站不住脚的。
音乐招谁惹谁了
“弟子掩目”说明几个孔门弟子受礼教约束太久,思想严重僵化。在那种环境下,谁对郑卫之声感兴趣了,谁就大逆不道。
当时车上坐着的有一个人,他不信邪,他吃不住诱惑,觉得这音乐挺好听,这舞蹈太好看了,他不捂眼,左顾右盼看得有滋有味。这个人就是宰予。宰予不捂眼,被子路发现了,子路性格率直,脾气暴躁,他发现宰予不捂眼,没有抵制“资产阶级生活方式的诱惑”,就一脚把宰予从车上踹了下去。
宰予思想比较活跃,对枯燥的仁啊礼啊感觉没意思,他曾经在听孔子讲课时候打瞌睡,气的孔子骂他“朽木不可雕也”。这一回,又因为喜欢听郑卫之声,让子路把他蹬下马车。其实,宰予很有才华,是个高材生,孔子最终评价弟子时候,把他列入“孔门十哲”,是言语科的第一名。孔子既欣赏他又不待见他。
西汉典籍《淮南子》,以及《水经注》中,还记有一件事,叫做“墨子回车”。有一次,大名鼎鼎的在宋国做官的大思想家墨子墨翟,也是乘车经过朝歌,也是调转车头,回头而去,绕道而行。
其实,弟子掩目也好,墨子回车也罢,统统不是“朝歌”的错,不是所谓“郑卫之声”的错,错在墨子他自己,错在那些孔老夫子的弟子们,只能怨他们太保守、太迂腐、太愚蠢!
几千年来,人们总是把“郑卫之声”与“靡靡之音”联系在一起,认为听了就会丧失斗志,是对人们有害的东西。文化大革命的时候又加上个“西方靡靡之音”。文革时只要说“西方”的,就等于说是错误的、有害的。到如今还有的国家,谁听“西方音乐”是要坐牢的。
把“郑卫之声”等同于“靡靡之音”,然后又等同于害人的东西,成为贬义词,这实在是持续了两千多年的冤假错案。
音乐是人类情感的流露、发泄,音乐,必须有高亢,有低回,有高山大川,有小桥流水。人类需要美声、古典,同样需要流行、通俗。把柔美、绵软一点的音乐斥之为毒蛇猛兽,甚至动用行政的力量、司法的力量查禁、打击,显然不对。
现在是时候该给郑卫之声平反昭雪了。
好听的都是“有毒”的?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就连《茉莉花》这样的歌曲,也被打成资产阶级的靡靡之音。为什么会这样?因为西方乐团喜欢演奏《茉莉花》,演唱《茉莉花》。好了,西方喜欢,坏的!组织批判,说《茉莉花》这个曲儿是靡靡之音,有毒!那个时候,好的东西、大家喜欢的东西就是有毒的,音乐越好听越是被禁播。
文革结束以后,改革开放的初期,出了一首歌,叫《乡恋》,李谷一唱的。因为她用了“气声”唱法,柔软,像靡靡之音,也被禁止了三年。当时报刊上登文章说这首歌“灰暗、颓废”,是“低沉缠绵的靡靡之音”,说气声是“毫无价值的流行歌曲和香港歌星的唱法”。当时中央一家大报上组织专题论坛,名曰《关于当前音乐创作和表演的讨论》,连续发表了好几期,不少人写文章批评李谷一唱法、批评《乡恋》。我们现在回过头来看这场争论,这不就是一场闹剧嘛。谁是谁非就不用说了。
千百年来“郑卫之声”是个贬义词,这绝对是一种误判,就像人们对《乡恋》的误判一样。人们总是一面享受着臭豆腐的美味,一面骂着“真臭,真臭!”
1982年,中国音乐出版社出版了一本书,叫《怎样鉴别黄色歌曲》,里面点名批判了很多“黄色歌曲”,而这些歌曲后来都成了音乐经典。如果按照那本书的标准衡量,现在百分之九十的歌曲都是“黄色”歌曲,都是所谓的靡靡之音。所以那本书的出版,成为了现在人们的一个笑柄。
人们骂郑卫之声,骂靡靡之音,骂了几千年。好在时代前进了,词性也在改变。在当今,“郑卫之声”“靡靡之音”还是贬义词吗?它在人们心目中得到平反昭雪,成为一个褒义词,起码也是个中性词吧。人们的看法早已悄然改变了,尽管还没有人正式为靡靡之音正名。
终于到了想听就听想唱就唱的时代
对“弟子掩目”“墨子回车”那样的事情,即使在古代也有人提出过批评。唐代大诗人胡曾,他写了一百五十首“咏史诗”,其中一首叫《朝歌》,就是评论“墨子回车”这件事情的。诗是这样写的:
长嗟墨翟少风流,
急管繁弦似寇仇。
若解闻韶知肉味,
朝歌欲到肯回头。
(《全唐诗》647卷)
胡曾诗大致意思是说:常常感叹墨子太缺少文采,他竟然把美妙动听的民间音乐看作洪水猛兽,当做敌人、仇人;第三句“若解闻韶知肉味”,《韶》是古时一首乐曲,非常好听,据说是孔子听了《韶》乐后,入迷得三个月不知道肉的滋味。胡曾说,假若墨子能多一点艺术修养,对美妙的音乐舞蹈懂得欣赏,他还会来到朝歌了却调转车头绕过去吗?
这首诗嘲笑那些不懂风情的夫子们,一针见血,痛快淋漓。
随着时代发展,曾经被视为靡靡之音的郑卫之声,正在被人们重新认识和理解,社会对郑卫之声以及它所代表的大众审美、流行文化的接纳,体现了海纳百川的文化包容以及与日俱增的文化自信。
弟子掩目,墨子回车,《乡恋》事件,这些闹剧是把音乐赋予了过于沉重的政治包袱,是封闭、保守、僵化、陈旧的思想观念的体现。
感谢改革开放,使我们在音乐艺术欣赏上,享有充分的自由,我们终于进入了一个想唱就唱想听就听的自由年代。这个时代,来得并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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