淇园笔会第一卷
 


老实皮蛋
  作者:杨开亮          上传时间: 2007/4/27  

 

                            
  这几年,每当逢年过节的时候,我总爱端出一盘“老实皮蛋”来招待亲戚朋友。凡是吃过“老实皮蛋”的人,都禁不住对它独特的风味赞不绝口。说起这“老实皮蛋”,我对它情有独钟,除了喜爱它的风味独特爽口外,更为关于它的感人的故事而无法忘怀……
  5年前,我到一个位于太行山腹地的山区学校———分牛岭小学去支教。于是,吃到当地颇负盛名的“老实皮蛋”。“老实皮蛋”其实就是人们常说的松花蛋,因做“老实皮蛋”的人叫张老实而得名。
  张老实的老伴去世得早,他和儿子、儿媳、小孙女一起过日子。据说张老实的爹是当年慈禧太后的御厨,最会做松花蛋。后来清政府垮了台,他爹就逃到这深山里的分牛岭落了户,临死前,就把这做松花蛋的绝技传给了张老实。
  张老实开始做蛋只是自家吃,后来村里人都想尝尝鲜。山里人厚道,不好意思白吃,临走总要扔下三两个钱。日子长了,“老实皮蛋”的名声越来越大,方圆十里八里的人都慕名而来。儿子张憨厚和儿媳一合计,就把家里的一间柴房给拆了,改成一个门市部,专卖这“老实皮蛋”。张老实对儿子、儿媳说:“你们开店我不拦,可你们做生意要牢记一点:咱家世世代代都是实在人,没做过坑人的事。你们要是敢坏了咱的名声,小心我打断你们的腿!”
  店,就这么开了;生意,就这么做起来了。
  一天,儿子、儿媳都赶集去了,张老实坐在椅子上晒太阳,孙女小玲跑过来向他要几个皮蛋,说是和小朋友玩“过家家”,她要开店当老板娘。张老实拗不过小孙女,就用做皮蛋的泥捏了十几个泥蛋蛋,放到太阳下一晒,竟和真的一样。张老实就把这些泥蛋蛋给了小孙女。
  儿媳从集上回来,以为女儿在玩真的皮蛋,就错把泥蛋当皮蛋收起来放在缸里。有一天,儿子、儿媳不在家,小卖部关了门。正巧有个老太太来买皮蛋,她说:儿子在美国,过年了,啥都不想吃,就想尝尝家乡的“老实皮蛋”,明天有人出国,正好捎给他。张老实一听,感动得心里热乎乎的,他就找呀找,看到门后的小缸里有十几个皮蛋,以为是留着自家吃的,就卖给了那位老太太。
  后来,张老实知道卖给老太太的是泥蛋蛋后,脸色都变了,这天夜里,他病了,躺在床上烧得厉害,直说胡话。第二天,精神稍稍好了一些,张老实支撑着身子,从缸里挑了12个最大最好的皮蛋,流着眼泪,长吁短叹,一连三天,病不见好。
  这天,张老实把儿子、儿媳叫到床前,抹着眼泪说:“爹做了一件伤天害理的事,你们想想,人家在美国,几千几万里地,想吃咱的皮蛋,这是瞧得起咱。可人家高高兴兴一剥开,全是泥蛋蛋,人家会咋想。人怕丢脸,树怕剥皮。这几天,我就等人家来找来骂,可人家没来!憨厚啊,你明天去县城跑一趟,找那个老太太。我记得好像她说姓李,是一位退休教师。你给人家赔礼作揖,把这12个蛋赔给她……”
  憨厚是孝子,当天就往城里跑,跑了一天又一天,就是找不到那位老太太。张老实的病越来越重了,到后来他不吃不喝,骨瘦如柴。临死的时候,他的眼睛一直望着对面桌子上的那12个皮蛋,他要儿子伏下身来,对着儿子的耳朵,吃力地重复着四个字:做个好人……
  张老实下葬那天,全村人都眼泪汪汪的,他们还为张老实立了个石碑。

 

   
       
 

《淇县之窗》网站          站长:郑厚德          版权所有 未经书面许可 不得复制、翻印、镜像!     

站长:老农(信箱qxzhd@126.com)  QQ:1036847795       栏目主持人:杨开亮

豫ICP备05000447号    豫公网安备 41062202000003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