淇园笔会第一卷
 


中国第一政治家——管仲
  作者:周晓峰         上传时间:2007/4/13  

 

                                            (个人见解非权威定论——周晓峰)   
        一、历史背景   
      管仲,又名夷吾,也称敬仲,颍上(今安徽颍上县)人。他的祖先是姬姓的后代,与周王室同宗。父亲管庄是齐国的大夫,后来家道中衰,到管仲时已经很贫困。为了谋生,管仲做过许多当时认为是非常低下、卑微的行当。如当过兵、经过商等。他是一个经过社会最底层炼狱,并恰巧读过许多书的人。正是他母亲的“民主”与宽容,成就了管仲能够创下不朽业绩的基础。他到过许多地方,接触过各式各样的人,见过许多世面,从而积累了丰富的社会经验。历史书上讲管仲生得相貌魁梧,精神俊爽,博通古今,有经天纬地之才,济世匡时之略。后世有一个词称为“管乐之才”即是称赞管仲与军事家乐毅的。如西汉张良、三国诸葛亮等都曾被史学家称为具有管乐之才的人。   
  
      管仲所处的时代,正是殷商之后的周朝经过近数百年的苍桑兴衰,每况愈下,出现了一系列衰败景象的时代。当时,诸侯蜂起,列国并峙,互相征战,列土而治,分和不断。据说,在整个春秋时期先后出现过800多个诸侯国。当时在黄河下游比较活跃的大国有齐、鲁、郑、宋、卫;小国有邢、遂、谭、纪、杞。大国又分两派,一派是郑、齐、鲁,一派是宋、卫。小国也附属在各个大国一边。边境的各族也都有了很大的发展。其中,北方的狄人开始南下,成为中原各国的严重威胁。西方的戎人也开始东进,戎国经常侵犯鲁国和曹国,北戎又侵犯郑国,山戎又进攻燕国,伊洛之戎又进攻周王室。而南方的蛮人也跃跃欲试,想要北上。 边境民族内侵,与周王室的衰弱是分不开的。在春秋之初周王还有些威信,自从鲁桓公五年(前707年)周郑绪葛之战,周桓王的肩被郑祝聃射中,王师大败。此后周王室就一蹶不振。齐襄公四年(前694年)周王室发生内乱,庄王杀了周公黑肩。晋献公二年(前675年),周王室的芜国、边伯、鲁父、子禽、祝危等大夫叛乱,后经郑、虢出面调解才平息。周惠王为了报答郑、虢,将虎牢以东送给郑国,把酒泉送给虢国。于是王畿越来越小,威信也就越来越低。在此情况下,很需要有一个强大的候国能够出面维持某种局面。而齐国,作为一个大国,是具备这样一个基础 的,而齐国此时应运而生出现了一个伟大的历史人物——管仲。同时,出现了同样伟大的一代明君——齐桓公.因而,在那动乱纷争的时代,不仅为齐国创造了近半个世纪快速发展和平强盛的时期,更造就了齐国的第一霸主的地位。   
      当时所谓霸主,就是能够联系和动员多个国家采取共同行动的盟主国家。作为盟主,可以召集多个国家开会,称为“会盟”。“会盟”有点类似现代的联合国,大家在一起签定协议,商讨处理诸侯国之间的争端。事实上,当时的这种“会盟”并不民主,而往往是盟主说了算。比如组织联军征讨某个诸侯,一般都是体现或最终体现了盟主的意图。当时的“盟主”有点现代美国的味道,所以被后世称为霸主。   


      二、 管鲍之交   
      管鲍是指管仲和鲍叔牙。管仲和鲍叔牙都是生活在2650多年前春秋时期的齐国人,他俩年轻时(十七岁)就成为了好朋友。他们一起经历了许多的风风雨雨,后来也都是当时齐国著名的政治家。司马迁在《史记》中也重点记述了不少春秋战国时期的故事,现在许多的成语典故也出自那个时期。管仲出身贫穷,从小死了父亲,在母亲身边长大,由于家庭贫穷,很受人看不起,甚至自己的亲戚邻居也不愿意与他家来往。但管仲的母亲善良而宽厚,使自由而随意的管仲读了很多的书。因而也立下了高远的志向。鲍叔牙虽出身贵族家庭,但也是饱读经书,一身正气之人。(请注意这正是鲍叔牙的可贵之处。)起初二人合伙做点买卖,因为管仲家境贫寒就出资少些,鲍叔牙出资多些。生意做的还不错,也赚了钱。可是,鲍叔牙手下的人发现,在分钱时,管仲总是多拿一些。有时,管仲为了给母亲治病,或者为了还债,就把赚来得钱提前用了,常常把鲍叔牙的那一份也给用了。鲍叔牙从来不计较。到年底分红时,鲍叔牙还分给他一半的红利,他也就接受了。这可把鲍叔牙手下的人气坏了,有个人对鲍叔牙说,他出资少,平时他开销又大,年底还照样和您平分效益,显然他是个十分贪财的人,要我是管仲的话,我一定不会厚着脸皮接受这些钱的。鲍叔牙斥责他手下道:你们满脑子里装的都是钱,就没发现管仲的家里十分困难吗?他比我更需要钱,我和他合伙做生意就是想要帮帮他,我情愿这样做,此事你们以后不要再提了。有几次,鲍叔牙听了管仲的建议,生意亏了本,鲍叔牙也不怪他。   
      后来这哥俩又一起充了军,二人更是相依为命。有一次齐国和邻国开战,双方军队展开了一场大撕杀,冲锋的时侯管仲总是躲在最后,跑得很慢,而退兵的时候,管仲却跟飞一样的奔跑。当兵的都耻笑指责他,说他贪生怕死,甚至有人建议杀掉管仲。 此时,鲍叔牙站了出来(此时鲍已当上了军官,因为他出身于中小贵族的家庭,出身好或者有钱就能当官,那时就兴了。)他替管仲辩护道:管仲的为人我是最了解不过了,他家有80多岁的老母亲无人照顾,他不能不忍辱含羞地活着以尽孝道。管仲听了鲍叔牙的这番话,感动的流下了热泪,他哭诉道:生我的是父母,而了解我管仲的,唯有鲍叔牙啊!   
      过了两年多,管仲的老母病逝,他心中没了牵挂,这才踏下心来为齐国效命,果然是比谁都作战英勇,很快就得到了提拨重用。   
管仲同鲍叔牙的友谊非常诚挚,他也多次想为鲍叔牙办些好事,不过都没有办成;不但没有办成,反给鲍叔牙造成很多新困难,还不如不办好。因此人们都认为管仲没有办事本领,鲍叔牙却不这样看,他心里明白,自己的朋友管仲是个很有本领的人。事情所以没有办成,只是由于机会没有成熟罢了。   
后来两个人分别当了齐国两个公子的谋士(也叫师傅),各自为主人争夺王位效劳。结果鲍叔牙辅佐公子小白夺取了王位,史称齐桓公。管仲也因鲍叔牙的推荐被任命为大夫,并主持齐国政务。管仲辅佐齐桓公尽心治国,使齐国很快强盛起来,称霸诸侯。当人们称赞管仲政绩的时候,他动情地说:“我的一切应归功于鲍叔牙。当我拿钱时他不认为我贪心,因为他知道我穷,我的主意使他生意失败,他不认为我无能,因为他知道那是运气不好。”在长期交往中,他们两人结下了深情厚谊。管鲍之交,被后世称为君子之交的典范。(能客观准确的理解人,即使是现在,也是高水平高境界的人)   



      三、初入政坛   
      公元前674年,齐僖公驾崩,留下三个儿子,太子诸儿、公子纠和小白。齐僖公死后,太子诸儿即位,是为齐襄公。太子诸儿虽然居长即位,但品质卑劣,齐国前途令国中老臣深为忧虑。当时,管仲和鲍叔牙分别辅佐公子纠和公子小白。一双好友,给两个公子当师傅,实为美谈。不过鲍叔牙当初对齐僖公令其辅佐公子小白很不满意,常常称病不出,‘因为他认为“知子莫若父,知臣莫若君”。国君知道小白将来没有希望继承君位,又以为他没有才能,才让他辅佐小白。而管仲却不以为然,当他了解内情后,劝导鲍叔牙说:“国内诸人因厌恶公子纠的母亲,以至于不喜欢公子纠本人,反而同情小白没有母亲。将来统治齐国的,非纠即白。公子小白虽然没有公子纠聪明,而且还很性急,但却有远虑。(什么是科学发展观,有远虑、负远责才是科学发展观的核心内涵)不是我管仲,无人理解公子小白。公子纠即使日后立君,也很难干成大事。到时不是你鲍叔牙来安定国家,还有谁呢?”这样,鲍叔牙听从了管仲的意见,出来接受任命,竭力尽心侍奉小白。 不久,齐襄公与其妹鲁桓公的夫人文姜秘谋私通,醉杀了鲁桓公。对此,具有远见卓识的管仲和鲍叔牙都预感到齐国将会发生大乱。所以他们都替自己的主子想方设法找出路。公子纠的母亲是鲁君的女儿,因此管仲和召忽就保护公子纠逃到鲁国去躲避。公子小白的母亲是卫君的女儿,卫国离齐国太远,所以鲍叔牙就同公子小白跑到齐国的南邻莒国去躲避。公子纠和公子小白去的地方虽然一南一西,打算却都是一个,都是静观事态的发展,伺机而动。 齐襄公十二年(前686年),齐国内乱终于爆发。齐襄公叔伯兄弟公孙无知因齐襄公即位后废除了他原来享有的特殊权利而恼怒,勾结大夫连称、管至父闯入宫中,杀死齐襄公,自立为国君。公孙无知在位仅一年有余,齐国贵族又杀死公孙无知,一时齐国无君,一片混乱。两个逃亡在外的公子,一见时机成熟,都想急忙设法回国,以便夺取国君的宝座。齐国在公孙无知死后,商议拥立新君的各派势力中,正卿高溪势力最大,他和公子小白关系密切,再加上他深知小白的能力和才干,因此,欲立小白为君。但按照惯例,国君去世后应由年长公子的接替君位,如果大臣违背惯例,是承当不起的。于是,高溪又同另一个大夫国氏商议好后,表面上派人去鲁国邀请公子纠回国理事,暗中却派人急去莒国请公子小白回国继位。公子小白接信后又和鲍叔牙仔细分析国内形势,然后向莒国借了一百辆兵车,日夜兼程回国。那时没有(红旗或奥迪,所以赶回国需要许多天才行。)鲁庄公知道齐国无君后,也万分焦急,立即派兵护送公子纠回国。为什么鲁庄公这么焦急呢?因为鲁庄公知道,如果能帮助公子纠登上君位,鲁国可以得到很大的好处。而公子纠也表示,如果能登上君位,将分一部分国土给鲁国。在去的过程中,发现公子小白已经先行出发回国。管仲于是决定自请先行,亲率30乘兵车快马加鞭到莒国通往齐国的路上去截击公子小白。人马过即墨30余里,正遇见公子小白的大队车马。管仲见小白端坐车中,上前鞠躬说:“公子一向可好,现在往那里去呢?”小白说:“家中变故,君父亡故,我是奔父丧的。”管仲说:“公子纠是长子,应为主丧;希望公子回去吧,不要再辛苦了。”看着公子小白无言以对,这时鲍叔牙上前说道:“我们各为其主,你也不要再罗嗦什么,请回吧!”管仲见那些士兵睁眉怒目,一副要战斗的样子,怕寡不敌众,就装摸做样的说:“好、好!”佯诺而退。暗地里,管仲趁人不注意,弯弓搭箭,觑定小白,飓的射来。小白大喊一声,口吐鲜血,倒于车上,婚死过去。鲍叔牙急忙来救,随从的人尽皆叫道:“不好了,公子不行了!”大家一听说公子不行了,就都一齐啼哭起来。管仲则率领那三十乘兵车,加鞭飞跑去了。管仲在路上感叹说:“子纠有福,合为君也!”回报鲁侯后,且酌酒与子纠称庆。此时放心大胆,遂一路上地缓缓而行,不再紧赶。   
  
      却说这一箭,只射中小白的带钩。小白何等的聪明,深知管仲妙手力大,恐他又射,一时急中生智,嚼破舌尖,喷血扑倒,装作昏迷不醒,连鲍叔牙都瞒过了。这一惊过后,鲍叔牙说:“管仲虽去,恐其又来,此行不可迟也。”乃使小白变服,载以温车,从小路疾驰直奔临淄而去。当他们来到临淄时,由鲍叔牙先进城里劝说各位大臣。齐国正卿高氏和国氏都同意护立公子小白为国君,其他人也都随声附和,于是公子小白就进城,顺利地登上君位,这就是中国历史上名气很大的春秋第一霸主齐桓公。   
  
      齐桓公即位后,就准备请鲍叔牙出来任齐相国。鲍叔牙诚恳地对齐桓公说:臣是个平庸之辈,现在国君施惠于我,使我如此享受厚遇,那是国君的恩赐。桓公说:“我能登上君位,全凭老师的帮忙,即使把国家分给你一半,也无不可。现在仅仅让你做我的相国,为什么推辞呢?”鲍叔牙说:“若要说把国家建设成内使人民安定、外能抵抗强敌,那么,有我就可以了。若要把齐国治理的富强称霸,号令诸侯,我的能力就不行了,还得请管仲。”齐桓公惊讶地反问道:“你不知道他是我的仇人吗?我恨不得抓住他喝他的血吃他的肉,我知道他是你的朋友,不杀他就已经够意思了,你还叫我重用他,那怎么能行呢?”鲍叔牙回答道:“管仲,才能超众,天下奇才。他的智慧盖世无双,无人能比。”齐桓公又问鲍叔牙:“管仲与你比较又如何?”鲍叔牙沉静说:“管仲有五点比我强。宽以从政,惠以爱民;治理江山,权术安稳;取信于民,深得民心;制订礼仪,风化天下;整治军队,勇敢善战。”鲍叔牙进一步谏请齐桓公释掉旧怨,化仇为友,并指出当时管仲射国君,也是各为其主,是因为是公子纠的师傅,现在如果赦免其罪而委以重任,他一定会象忠于公子纠一样为您和齐国效忠。   
  
      却说管仲与公子纠一伙认为公子小白已死,再没有人与他争夺君位,也就不急于赶路。六天后才到齐国。一到齐国,没想到齐国已有国君,新君正是公子小白。鲁庄公得知齐国已有新君后气急败坏,当即派兵进攻齐国,企图武装干涉来夺取君位。齐桓公也不示弱,双方在乾时会战,结果鲁军大败,公子纠和管仲随鲁庄公败归鲁国。齐军乘胜追击,进入鲁国境内,包围了鲁国国都,鲁国面临危险,派人求和。齐桓公为绝后患,遣书给鲁庄公,说是公子纠因是齐国国君的亲弟兄,因此,不忍心亲自杀死,叫鲁国就地杀死公子纠。但要交出管仲和召忽(跟随公子纠的另一位大臣),为的是要报管仲的一箭之仇,桓公要亲自杀死管仲以泄其狠。如不答应,齐军就将全面进攻鲁国。鲁庄公得知后与大夫施伯商量,施伯也是一位有真知卓见的人,施伯认为齐国要管仲并不是为了报仇雪恨,而是为了任用他为政。因为管仲的才干世间少有,他为政的国家必然会富强称霸。这对我们鲁国是不利的,不如留在我们这里,日后予以重用。鲁庄公说,这恐怕不行,齐国是一定要要的。施伯说,假如管仲被齐国任用,将为鲁国的大患。因此施伯主张杀死管仲,将尸首还给齐国。但鲁庄公新败,闻齐国大兵压境,早吓得心颤胆寒,没有敢听施伯的主张。在齐国压力下,杀死公子纠,并将管仲和召忽擒住,准备将二人送还齐桓公发落,以期退兵。召忽为了表达对公子纠的忠诚而自杀。死之前对管仲说:“我死了,公子纠可说是有以死事之的忠臣了;你活着建功立业,使齐国称霸诸侯,公子纠可说是有生臣了。死者完成德行,生者完成功名。死生在我二人是各尽其份了,你好自为之吧。” 管仲则抱着“定国家,霸诸侯”的远大理想,被装入囚车,随使臣回国。在回齐国的路上,管仲知道,以施伯的见地,他一定会竭力劝鲁庄公改变注意的。为了让役夫加快赶路,就心生一计,即兴编制了一首悠扬激昂的黄鹄之词,(我想,或许是劳动号子或船工歌谣之类。)教他们唱歌,用唱歌给他们解除疲劳以加快行走。那些仆役们都边走边唱,越唱越起劲,越唱走的越快,路上也不休息,本来两天的路程,结果一天半就赶到了。施伯听说后找到鲁庄公说:管仲乃天下奇才,若大用于齐,齐桓公无疑如虎添翼,必须先除掉此患,鲁国才能安宁。鲁庄公果然后悔,待他醒悟过来派兵追赶时,早已来不及了。 管仲一路恐慌,最后平安到了齐国,鲍叔牙正在齐国边境馆驿迎接他。老友相逢,格外亲切。鲍叔牙马上命令打开囚车,去掉刑具,又让管仲洗浴更衣,并按排到驿馆休息。而管仲却惶惶不安。说:还是把我装进囚笼里吧,让桓公知道了,你会为难的。鲍叔牙说:你放心的休息吧,我不但要让你活者,还希望你能辅助齐桓公治理国家,为齐国做大事情。管仲对鲍叔牙说:“我与召忽共同侍奉公子纠,既没有辅佐他登上君位,又没有为他死节尽忠,实在惭愧。现在又去侍奉仇人,那该让天下人多么耻笑呀!”鲍叔牙诚恳地对管仲说:“你是个明白人,怎么倒说起糊涂话来。做大事的人,常常不拘小节;立大功的人,往往不需他人谅解。你有治国的奇才,桓公有做霸主的远大志愿,如你能辅佐他,日后不难功高天下,德扬四海。” 作好管仲的工作后,鲍叔牙赶回临淄,向齐桓公报告。经鲍叔牙的建议,齐桓公同意选择吉祥日子,以非常隆重的礼节,亲自去迎接管仲,以此来表示对管仲的重视和信任。同时也让天下人都知道了齐桓公的贤达大度。   
  
      四、雄才大略   
      齐桓公经常同管仲商谈国家大事。一次齐桓公召见管仲,首先把想了很久的问题摆了出来。“你认为现在的国家可以安定下来吗?”管仲通过这个阶段的接触,深知齐桓公的政治抱负,于是管仲就直接了当地说:“如果你决心称霸诸侯,国家就可以安定富强,你如果要安于现状,国家就不能安定富强。”齐桓公听后又问:“我现在还不敢说这样的大话,等将来见机行事吧!”管仲被齐桓公的诚恳所感动,他急忙向齐桓公表示:“君王免臣死罪,这是我的万幸。臣能苟且偷生到今天,不为公子纠而死,就是为了富国家强社稷;如果不是这样,那臣就是贪生怕死,一心为升官发财了。”说完,管仲就想告退。齐桓公被管仲的肺腑之言所感动,便极力挽留,并表示决心以霸业为己任,希望管仲为之出力。 后来,齐桓公又问管仲,“我想使国家富强、社稷安定,要从什么地方做起呢?”管仲回答说:“必须先得民心。”“怎样才能得民心呢?”齐桓公接着问。管仲回答说:“要得民心,应当先从爱惜百姓做起;国君能够爱惜百姓,百姓就自然愿意为国家出力。”“爱惜百姓就得先使百姓富足,百姓富足而后国家得到治理,那是不言而喻的道理。通常讲安定的国家常富,混乱的国家常贫,就是这个道理。”这时齐桓公又问:“百姓已经富足安乐,兵甲不足又该怎么办呢?”管仲说:“兵在精不在多,兵的战斗力要强,士气必须旺盛。士气旺盛,这样的军队还怕训练不好吗?”齐桓公又问:“士兵训练好了,如果财力不足,又怎么办呢?”管仲回答说:“要开发山林、开发盐业、铁业,发展渔业,以此增加财源。发展商业,取天下物产,互相交易,从中收税。这样财力自然就增多了。军队的开支难道不就可以解决吗?”经过这番讨论,齐桓公心情兴奋,就问管仲:“兵强、民足、国富,就可以争霸天下了吧?”但管仲严肃地回答说:“不要急,还不可以。争霸天下是件大事,切不可轻举妄动。当前迫切的任务是百姓休养生息,让国家富强,社会安定,不然很难实现称霸目的。”由于管仲系统地论述了治国称霸之道,使齐桓公的全部问题都迎刃而解,不久就拜管仲为相,主持政事,为表示对管仲的尊崇,称管仲为仲父。 管仲为齐相后,根据当时形势,对齐国进行了了一系列改革。 在行政方面:划分和整顿行政区划和机构,把国都划分为六个工商乡和十五个士乡,共二十一个乡。十五个士乡是齐国的主要兵源。齐桓公自己管理五个乡,上卿国子和高子各管五个乡。把国政分为三个部门,制订三官制度。官吏有三宰。工业立三族,商业立三乡,川泽业立三虞,山林业立三衡。郊外三十家为一邑,每邑设一司官。十邑为一卒,每卒设一卒师。十卒为一乡,每乡设一乡师。三乡为一县,每县设一县师。十县为一属,每属设大夫。全国共有五属,设五大夫。每年初,由五属大夫把属内情况向齐桓公汇报,督察其功过。于是全国形成统一的整体。 军队方面,管仲强调寓兵于农,规定国都中五家为一轨,每轨设一轨长。十轨为一里,每里设里有司。四里为一连,每连设一连长。十连为一乡,每乡设一乡良人,主管乡的军令。战时组成军队,每户出一人,一轨五人,五人为一伍,由轨长带领。一里五十人,’五十人为一小戍,由里有司带领。一连二百人,二百人为一卒,由连长带领。一乡二千人,二千人为一旅,由乡良人带领。五乡一万人,立一元帅,一万人为一军,由五乡元帅率领。齐桓公、国氏、高氏三人就是元帅。这样把保甲制和军队组织紧密结合在一起,每年春秋以狩猎来训练军队,于是提高了军队的战斗力。同时又规定全国百姓不准随意迁徙。人们之间团结居住,做到夜间作战,只要听到声音就辨别出是敌我;白天作战,只要看见容貌,大家就能认识。 为了解决军队的武器,规定犯罪可以用盔甲和武器来赎罪。犯重罪,可用甲与车戟赎罪。犯轻罪,可以用值与车戟赎罪。犯小罪,可以用铜铁赎罪。这样可补充军队的装备不足。 在经济方面,管仲提出“相地而衰”的土地税收政策,就是根据土地的好坏不同,来征收多少不等的赋税。这样使赋税负担趋于合理,提高了人民的生产积极性。又提倡发展经济,积财通货,设“轻重九府”,观察年景丰歉,人民的需求,来收散粮食和物品。又规定国家铸造钱币,发展渔业、盐业,鼓励与境外的贸易,齐国经济开始繁荣起来。   
  
      五、尊王攘夷(拥天子以令诸侯)   
      由于管仲推行改革,齐国出现了民足国富、社会安定的繁荣局面,齐桓公对管仲说:“现在咱们国富民强,可以会盟诸侯了吧?”管仲谏阻道:“当今诸侯,强于齐者甚众,南有荆楚,西有秦晋,然而他们自逞其雄,不知尊奉周王,所以不能称霸。周王室虽已衰微,但仍是天下共主。东迁以来,诸侯不去朝拜,不知君父。您要是以尊王攘夷相号召,海内诸侯必然望风归附。” 管仲说的“尊王攘夷”,就是尊重周朝王室,承认周天子的共同领袖的地位;联合各诸侯国,共同抵御戎、狄等部族对中原的侵扰。攘夷于外,必须尊王。尊王成为当时一面正义旗帜。 齐桓公二年(前684年),齐桓公借报收纳公子纠之仇,没有听从管仲的劝阻,出兵伐鲁。当时鲁国刚被齐国打败不久,元气尚未恢复,齐兵压境,举国上下一片恐慌。恰巧鲁国曹刿(曹刿论战)出来为鲁庄公出谋献计,在长勺(今山东莱芜东北)把齐国打败。鲁国胜利后又去侵犯宋国,齐国为了报复长勺之败,又联合宋国来攻打鲁国。由于鲁庄公采纳大夫公子偃的建议,在秉丘(今山东巨野西南)打败宋军。宋军一败,齐军自然也就撤走。次年,宋国为了昭雪秉丘之耻,又兴兵攻鲁,鲁庄公发兵抵抗,趁宋兵还没站住阵脚就发动猛攻,结果宋国被打得惨败。宋国连.吃败仗,国内又发生内乱。大夫南宫长万杀了新立的郑闵公,不久宋贵族又杀了南宫父子。宋国的内乱,鲁国的战败,使他们的力量大为削弱。郯 国(今山东济南东)是齐国西邻的小国。齐桓公出奔时曾经过这里,当时郯国君对齐桓公很不礼貌,齐桓公继位,郯国也没派遣使臣祝贺。按照春秋的礼法,象郯国这样失礼,遭到谴责是自然的。齐桓公对此极为不满,因此管仲建议出兵问罪。郯国本来很小,力量十分微弱,怎能经受齐国大兵的进攻。结果很快就被齐国消灭。齐国没费力气消灭了郯国,扩大了国土。齐桓公五年(前681年),在管仲的建议下,齐国与宋、陈、蔡、郑等国在齐的北杏(今山东聊城东)会盟,商讨安定宋国之计。遂国(今山东肥城南)也被邀请,但没有参加。管仲为了提高齐国的威望,就出兵把遂国消灭。鲁国本来比较强大,但因接连被齐国打败,又看到诸侯国都服从齐国,不服从齐国的遂、谭两国又被消灭,所以也屈服了齐国。不久,齐国与鲁国和好,在柯(今山东东阿西南)会盟。这次会盟很隆重,会场布置庄严。修筑高坛,两边大旗招展,甲士列士,十分威武。齐桓公和管仲正坐坛上。,就在这次会盟中,发生了著名的曹沫劫盟事件。会盟规定,只许鲁君一人登坛,其余随员在坛下等候。当鲁庄公与卫士曹沫来到会场,将要升阶入坛时,会盟宾相告诉他,不准曹沫升坛。曹沫戴盔披甲,手提短剑紧跟鲁庄公身后,对宾相瞪大圆眼,怒目而视,眼角几乎都要瞪裂了,吓得宾相后退几步,鲁庄公与曹沫就顺阶入坛。鲁庄公与齐桓公经过谈判,然后准备歃血为盟,正在这时,曹沫突然拔剑而起,左手抓住齐桓公的衣袖,右手持短剑直逼齐桓公。顿时齐桓公左右被吓的目瞪口呆。此时管仲沉着勇敢,急忙插进齐桓公与曹沫中间,用身体保护住齐桓公,然后问“将军要干什么?”曹沫正然道:“齐强鲁弱,大国侵略鲁国,欺人太甚。现在鲁国城破墙毁,几乎快要压到齐国。请考虑怎么办?”齐桓公见形势不妙,马上答应归还占领的鲁国土地。诺约草成,曹沫收剑徐步回位,平息如初,谈笑如故。会盟结束,鲁国君臣胜利回国。齐桓公君臣却愤愤不乐,许多人都想毁约,齐桓公也有这种想法。管仲不同意毁约,劝说齐桓公:“毁约不行,贪图眼前小利,求得一时痛快,后果是失信于诸侯,失信于天下。权衡利害,不如守约,归还占领的鲁国国土为好。”齐桓公听取了管仲的意见。不久宋国叛齐,次年齐桓公邀请陈、曹出兵伐宋,又向周王室请求派兵伐宋。周王室派大臣单伯带领王师,与三国军队共同伐宋,结果宋国屈服了。 这时,鲁、宋、陈、蔡、卫都先后屈服齐国,郯、遂两国早已消灭,只有郑国还在内乱。管仲因此建议齐桓公出面调解郑国内乱,以此来提高齐国的地位,加速实现做霸主的目的。郑国自厉公回国杀了子仪,又杀了恩人傅瑕,逼死大夫原繁,登位称君后,为巩固君位,就要联合齐国。管仲抓住这一时机,建议齐桓公联合宋、卫、郑三国,又邀请周王室参加,于齐桓公六年:(前680年)在鄄(今山东鄄城)会盟。’第二年齐桓公又以自己名义召集宋、陈、卫、郑又在鄄会盟。这次会盟开的很成功,取得圆满成果。从此齐桓公已成为公认的霸主。 晋献公十年(前667年)冬,齐桓公见郑国已屈服于齐国,就召集鲁、宋、陈、卫、郑、许、滑、滕等国君,又在宋国的幽会盟。周惠王也派召伯参加。这是一次空前盛会,几乎全部中原国家都参加了这次会盟。在这次盟会上,周天子的代表召伯又以天子的名义,向齐桓公授予侯伯的头衔。从此齐桓公便成了名副其实的霸主。晋献公十五年(前662年)鲁国发生内乱,鲁庄公死后,鲁闵公即位,不久被庆父杀死,鲁僖公即位,庆父畏罪自杀。僖公为了巩固君位,与齐国会盟于落姑,从此鲁国也安定下来。至此,齐桓公威望布于天下,德名远播诸侯。进一步扩大和巩固了他的霸业。   
  
      六、老马识途   
      正当中原各国逐渐承认了齐国的盟主地位时,边境少数民族狄人和山戎人也逐渐发展起来。他们屡屡举兵犯境,给中原各国造成了严重威胁。周惠王十四年(公元前664年),山戎趁机统兵万骑,攻打燕国,企图阻止燕国通齐,燕庄公抵挡不住,告急于齐桓公。齐桓公为了集中力量对付南方楚国,本来不想支援燕国。但管仲认为,当时为患一方的,南有楚国,北有山戎,西有狄,都是中原诸国的祸患。国君要想征伐楚国,必须先进攻山戎,北方安定,才能专心去征伐南方。如今燕国被犯,又求救于我国,举兵率先伐夷,必能得到各国的拥戴。齐桓公深以为然,遂举兵救燕。山戎闻齐师大队人马将至,掳掠大量财物解围而去。齐军与燕军合兵一处,北出蓟门关追击,杀得山戎兵落荒而逃。山戎首领带着残兵败将逃入孤竹国(今河北西北部)。 齐军一鼓作气,兵围孤竹国,孤竹国派人诈降齐军,献上山戎首领首级,谎称孤竹国国君已弃国逃往沙漠。齐桓公以降将为前部,率军追赶。孤竹国降将将齐军诱入荒漠,自己则乘人不备逃之夭夭。此时天色已晚,放眼望去只见茫茫一片平沙,狂风卷地,寒气逼人,齐军前后队失去了联系。齐桓公有些不知所措,忙向管仲求教解危之计。管仲沉吟片刻,遂让随行兵士敲锣打鼓,使各队闻声来集,屯扎一处,挨至天明。谁知,天虽已亮,沙漠中却炎热异常,又无饮水,一望无际的沙漠难辨方向,全军将士焦急万分。管仲见状,忙向齐桓公建议道:“臣听说老马识途,燕马多从漠北而来,也许熟悉此地,大王不妨令人挑选数匹老马放行,或许可以寻见出路。”齐桓公依其言,命人取数匹老马,放之先行,军队紧随其后,果然走出险地。 孤竹国国君见齐燕大军被诱入沙漠,便举兵攻进无棣城,赶走了守城的燕兵,躲避在山谷中的百姓也随着回城。管仲见此情形,灵机一动,计上心来。他命令将士数人扮作百姓混入城中,半夜举火为应。然后,又分三路攻打无棣城的东南西三门,只留下北门让敌军逃跑,教王子成父和隰朋率一队兵马埋伏在北门之外。当天夜里、忽见城中四五处火起,齐军内应砍开城门,放大军兵马入城。孤竹国国君见势不妙,率众夺路而逃,直奔北门。谁知一行人刚刚冲出北门;路旁突然伏兵四起,截住了孤竹国的君臣等数人。两军厮杀,孤竹国国君死于乱军之中。齐桓公灭了令支、孤竹,辟地500里,悉数赔给了燕庄公。诸侯莫不畏齐之威,感齐之德。 在救燕时,鲁国也表示出兵支援,但实际鲁国按兵未动。对此齐桓公很气愤,想出兵惩罚鲁国。管仲不同意这样做,他劝说齐桓公:“鲁国是齐国的近邻,不能为了一点小事就出兵,影响不好。为了齐国的声誉,我们可主动改善两国关系。这次征燕胜利,得到一些中原没有的战利品,不如送给鲁国一些,陈列在周公庙里。”齐桓公听了觉得很有道理,就赞成了这个意见。这样做对鲁国上下震动很大,其他各国反映也很好。 当时西北方的狄人也起兵进攻中原,先攻邢国(今河北邢台),气焰嚣张。作为霸主的齐桓公,当然不能置之不理。管仲也很关心这个问题,他向齐桓公说:“戎狄性情十分残暴,贪得无厌。诸夏各国都是亲戚,彼此关心,一国有难,大家都应相助,不能袖手不理。满足现状的安乐是很危险的,出兵救邢才是上策。”齐桓公很欣赏管仲的想法,就派兵救邢国,邢国很快得救。不久狄人又出兵攻卫国,卫懿公被杀,卫国灭亡。狄人又追赶卫国百姓到黄河沿岸。 宋国出兵救出卫国百姓七百三十人。加上共、滕两邑的居民一共五千人。就在曹邑(今河南滑县)立卫戴公为国君。刚刚恢复的卫国,处境十分困难。齐桓公、管仲派了公子无亏带着五百乘车马和三千名甲士来武装卫国,戎守曹邑。又给卫君带来乘马祭服,还给卫君夫人带来乘车和锦帛。此外还有牛羊猪狗鸡等三百余只。又帮助修建宫殿。 邢国还未恢复,狄人又来第二次洗劫。晋献公十八年(前659年),狄人攻邢,形势十分严重。齐桓公和管仲立即联合宋、曹救邢。当齐、宋、曹军队到达时,邢国百姓如见亲人,纷纷投奔,狄人被打退。邢国又被狄人洗劫一空。于是齐桓公和管仲同宋、曹两国,帮助邢国把都城迁到夷仪(今聊城西南),这里靠近齐国,较为安全。使破乱的邢国得到安定。 邢、卫两国都遭狄人洗劫,在齐桓公、管仲的主持下,得以复国。当时人们都赞赏地说:邢国人迁进新都城,好象回到了老家;恢复后的卫国,人们心情高兴,也忘记了亡国的悲痛。 楚国一直是南方的强国。自晋献公十一年(前666年)伐郑开始,一直在准备北上。晋献公十八年(前659年),楚国又出兵郑国。齐桓公与管仲约诸侯共同救郑抗楚。由于楚国不断攻郑,齐桓公和管仲约鲁、宋、陈、卫、郑、许、曹等八国组成联军南下,首先一举消灭蔡国,直指楚国。楚国在大军压境的形势下,派使臣屈完出来谈判。屈完见到齐桓公就问:“你们住在北海,我们住在南海,相隔于里,任何事情都不相干涉。这次你们到我们这里来,不知是为了什么?”管仲在齐桓公身旁,听了之后就替齐桓公答道:“从前召康公奉了周王的命令,曾对我们的祖先太公说过,五等侯九级伯,如不守法你们都可以去征讨。东到海,西到河,南到穆陵,北到无隶,都在你们征讨范围内。现在,你们不向周王进贡用于祭祀的滤酒的包茅,公然违反王礼。还有昭王南征,至今未回,这事也不是与你们无关。我们现在兴师来到这里,正是为了问罪你们。”屈完回答说:“多年没有进贡包茅,确实是我们的过错。至于昭王南征未回是发生在汉水,你们只好去汉水边打听好了。”齐桓公见楚使屈完的态度不软不硬,就命令大军在陉(今河南郾城南)驻扎下来。南北两军相峙,从春季到夏季,已经半年。楚国又派屈完和齐桓公、管仲谈判。齐桓公管仲早就无意打仗,只是想通过这次军事行动来显示霸主的威风,吓唬楚国罢了。所以他们很快就同意与屈完谈判,并达成协议,将军队撤到召陵(今河南偃县)。齐桓公为了炫耀兵力,就请屈完来到军中与他同车观看军队。齐桓公指着军队对屈完说:“指挥这样的军队去打仗,什么样的敌人能抵抗得了了指挥这样的军队去夹攻城寨,有什么样的城寨攻克不下呢?”屈完很沉静地回答;“国君,你若用德又来安抚天下诸侯,谁敢不服从呢?如果只凭武力,那么我们楚国可以把方城山当城,把汉水当池,城这么高,池这么深,你的兵再多,恐怕也无济于事。”回答得委婉有力。为形势所迫,齐桓公同意与楚国结盟。这样南北军事对峙就体面的结束了。 公元前651年,周惠王去世。齐桓公会同各诸侯国拥立太子郑为天子,这就是周襄王。周襄王即位后,命宰孔赐齐桓公文武胙、彤弓矢、大路,以表彰其功。齐桓公召集各路诸侯大会于蔡丘(今河南兰考、民权县境),举行受赐典礼。受赐典礼上,宰孔请周襄王之命,因齐桓公年老德高,不必下拜受赐。齐桓公想听从王命,管仲从旁进言道:“周王虽然谦让,臣子却不可不敬。”齐桓公于是答道:“天威不违颜咫尺,小白敢贪王命,而废臣职吗?”说罢,只见齐桓公疾走下阶,再拜稽首,然后登堂受胙。众诸侯见此,皆叹服齐君之有礼。齐桓公又重申盟好,订立了新盟。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蔡丘之盟”。这是齐桓公霸业的顶峰。至此,经过近30年的苦心经营,齐桓公在管仲的辅佐下,先后主持了三次武装会盟,六次和平会盟;还辅助王室一次,史称“九合诸侯,一匡天下”,齐桓公成为公认的霸主。 管仲虽然为齐桓公创立霸业立下了不朽的功勋,但他谦虚谨慎。周襄王郑五年(前647年),周襄王的弟弟叔带勾结戎人进攻京城,王室内乱,十分危机。齐桓公派管仲帮助襄王平息内乱。管仲完成得很好,获得周王赞赏。周襄王为了表示尊重霸主的臣下,准备用上卿礼仪设宴为管仲庆功,但管仲没有接受。最后他接受了下卿礼仪的待遇。   
  
      七、病榻论相   
      周襄王七年(公元前645年),为齐桓公创立霸业呕心沥血的管仲患了重病,齐桓公去探望他,询问他在他去世之后谁可以接受相位。管仲说:“国君应该是最了解臣下的。”齐桓公欲任鲍叔牙,管仲诚恳地说:“鲍叔牙是君子,但他善恶过于分明,见人之一恶,终身不忘,这样是不可以为政的。”(爱憎太分明的人,是不能团结大多数的,现在何偿不是是如此。)齐桓公问:“易牙怎样?”管仲说:“易牙为了满足国君的要求不惜烹(煮)了自己的儿子以讨好国君,没有人性,不宜为相。”齐桓公又问:“开方如何?”管仲答道:“卫公子开方舍弃了做千乘之国太子的机会,屈奉于国君15年,父亲去世都不回去奔丧,如此无情无义,没有父子情谊的人,如何能真心忠于国君?况且千乘之封地是人梦寐以求的,他放弃千乘之封地,俯就于国君,他心中所求的必定过于千乘之封。(那些对上级过分“尊敬”的人,何偿不是为了获得更多过分利益的呢?但是偏偏我们的许多上级一再的喜欢这样的人,他们往往也知道这样的人品行不好,也知道有一天自己不在位了,或者办事达不到这种人的要求了,一定会被唾弃和辱骂的,过去的“尊敬”一定会荡然无存的,但不到那一天,这些上级依然会欣赏这样的人的。)管仲劝国君桓公应疏远这种人,更不能任其为相了。”齐桓公又问:“易牙、开方都不行,那么竖刁怎样?他宁愿自残身肢来侍奉寡人,这样的人难道还会对我不忠吗?”管仲摇摇头,说:“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是违反人情的,这样的人又怎么能真心忠于您呢?我去世后,请国君务必疏远这三个人,宠信他们,国家必乱。”管仲说罢,见齐桓公面露难色,便向他推荐了为人忠厚,不耻下问、居家不忘公事的隰朋,说隰朋可以帮助国君管理国政。   
易牙三人听说齐桓公与管仲的这段对话,便去挑拨鲍叔牙,说管仲阻止齐桓公任命鲍叔牙。鲍叔牙讥笑道:“管仲荐隰朋,说明他一心为社稷宗庙考虑,不存私心偏爱友人。如果让我当政,哪里还会有你们几个小人的容身之处?”易牙三人讨了个没趣,深觉管仲交友之密,知人之深,于是灰溜溜地走了。   
不久管仲病逝。若干年后,鲍叔牙等重臣均已相继去世。齐桓公却未能接受管仲病榻前的忠言,还是重用了易牙等三人,结果酿成了国家的大悲剧。齐桓公的公子甚多,多达几十个,而且每个公子都有自己的近身大臣或师傅。为了争夺王位,各位公子和大臣都在那里勾心斗角,施展伎俩。不久,齐桓公病重,易牙、竖刁和开方,见齐桓公已不久于人世,恐其在去世前安排的王位继承人不是他们的心意,他们就假传君命,开始堵塞宫门,一连十数日不许任何人进去。有个宫女乘人不备,越墙入宫,偷偷探望齐桓公。桓公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又饿又渴,看见宫女,就向其索要食物和水,结果什么也没有。宫女还把易牙、竖习作乱,堵塞宫门,无法供应饮食的情况告诉了齐桓公。桓公仰天长叹说:“我懊悔没有听仲父的话,如死者有知,我有什么面目去见仲父?”说罢,用衣袖遮住脸,活活饿死了。桓公死后,宫中大乱,齐桓公的几个公子为争夺王位各自勾结其党羽,互相残杀,致使齐桓公的尸体停放在床上七十多天无人收殓,尸体腐烂生蛆尸虫乱爬,惨不忍睹。第二年三月,宋襄公率领诸侯兵送太子昭回国,齐人又杀了作乱的公子无亏,立太子昭为君,即齐孝公。经过这场内乱,齐国的霸业开始衰落。中原霸业逐渐移到了晋国。   
  
      八、不朽的管仲   
      2000多年前的春秋战国时期,是中国历史上云水翻腾、风雷激荡的 大变革时代,在思想领域里也呈现出诸子争鸣、百家蜂起的繁荣局面。这种以分裂与竞争为主题的数百年历史激发了大量思想家,史称“诸子百家”。“子”是指当时那些知识渊博,有自己的一套思想体系,对当时的社会较有影响的先生、老师或后世公认的思想家。在这样一个时代,确实为形形色色的“士”提供了脱颖而出、崭露头角的广阔舞台。但仔细比较一下,则不难发现,此一时期的诸子百家多为布衣之士,他们笔下纵有千言,手中却无寸柄,因而也就无力贯彻自己的政治、经济主张,无从检验自己理论的正确与否,更没有机会在实践中证明自己思想的真理性,也有些身居较为显赫的位子,如后世的李斯、韩非等,但在这些人中,比较成功的莫过于管仲和商鞅。在当时历史的发展中能与管仲相提并论的,只有商鞅。但结合个人的最终命运而言,管仲则是最值得现代人学习的楷模。这两个人不仅有自己的一套思想,而且身居要职,手握重权,因而就有贯彻自己的主张、躬亲实践自己的理论的机会。更重要的是,从实践的结果看,二人均获得极大的成功。史载:管仲辅佐齐桓公,“九合诸侯,一匡天下”,使齐国成为春秋时期第一个霸主。而秦孝公用商鞅,“移风易俗,民以殷盛,国以富强,百姓乐用,诸侯亲服,获楚魏之师,举地千里”使“秦无敌于天下,立威诸侯”为秦灭六国、统一中国奠定了牢固的基础。而如果再进行一番比较,商鞅虽然事业上成功了,但从个人角度看他又是失败者(最后被保守势力车裂而死);而管仲则不然,他在位的时间长达40余年,功成名就,既是学识渊博的思想家,又是政绩斐然的政治家,可以说是先秦诸子中唯一完全成功的典范。即使在今天,管仲的思想遗产也仍有借鉴意义。   
  
      总结管仲这个人物,他有三不朽。《左传》上讲:“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此谓不朽。”在先秦众多思想家中,能够全面实现此“三不朽”者,唯管仲一人而已。    
      管子的三不朽首先是立德。 他主张法治。全国上下贵贱都要守法,赏罚功过都要以法办事。他认为国家治理的好与坏,根本在于能否以法治国。在经济方面,管仲把富民放在首位。他说:“凡治国之道,必先富民。民富则易治也,民贫则难治也。”他还说过一句传颂千古的名言:“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两千多年来,这句名言曾经被中国历代进步的思想家反复传诵不绝,也被历史上一切开明的政治家奉为经典之论。在古代,人们还无法掌握唯物主义和唯物史观,但管子的这句名言却与唯物主义和唯物史观相符合。如何实现“富民”的目标呢?管子认为发展农业生产最重要。因为“五谷粟米,民之司命也”,“粟者,王者之本事,人主之大务也”。为了发展农业生产,就要“辟田畴、制坛宅、修树艺、劝士民、勉稼穑、修墙屋,此谓厚其生”。在古代,农业生产是国民经济的支柱产业,历来为一切有为的统治者和思想家所重视,管子与其他绝大多数思想家不同的地方在于,他不仅重视农业生产,同时也十分重视工商业。这正是他比先秦的其他思想家更高明、更睿智的地方。他说:“无市,则民乏矣。”“无末利,则本业何出?”因而管子认为,农、工、商各业必须同时兼顾,“务本饬末则富”。管子之所以有如此高明的见解,原因大概有二:他在从政之前,曾经营商业多年,因而积累了丰富的感性知识和实践经验;而主要原因在于,他施展才干的政治舞台不是地处偏辟的西部内陆地区(例如商鞅),而是面临大海、经济比较发达的东部齐鲁大地。辽阔浩瀚的大海拓展了这位思想家的胸怀和眼光,丰富的实践经验更熔铸成他那深刻、睿智的思想。   
  在社会政策方面,管仲特别重视调节贫富差距。他主张:治理国家,要“上下有义,贵贱有分,长幼有等,贫富有度”。他认为,“夫民富则不可以禄使也,贫则不可以罚威也。法令之不行,万民之不治,贫富之不齐也。”又说“甚富不可使,甚贫不知耻”,因此,他认为统治者的首要任务就是及时地调节社会贫富:“散积聚,钧羡不足,分并财利,而调民事也”。如何调节呢?他的办法是“长者断之,短者续之;满者洫之,虚者实之”;“富而能夺,贫而能予,乃可以为天下”。如何夺富予贫呢?他提出了以下措施:向富者征收消费税;限制富人进入某些行业,以免与民争利;间接运用行政手段,以迫使富人散其财物等。同时,对贫者要“厚其生”、“输之以财”、“遗之以利”、“宽其政”、“匡其急”、“振其穷”。此外,管子在对外贸易、货币和价格、粮食等许多方面都有深刻而精彩的论述,这些论述集中在《管子·轻重》篇里,为后人留下了宝贵的思想财富。   
      其次是立功   
      管仲的一生,为齐桓公创立霸业建立了彪炳史册的功勋,在历史上是一项巨大贡献。孔子就称赞管仲说:“管仲辅助齐桓公做诸侯霸主,一匡天下。要是没有管仲,我们都会披散头发,左开衣襟,成为蛮人统治下的老百姓了。”这话是有一定道理的。   
      所谓功,概括为一句话就是:九和诸侯,一匡天下。   
公元前681年齐桓公采纳管仲之谋,与宋、陈、蔡、邾等国之君于北杏会盟,齐桓公主盟,以平定宋国内乱。遂国(今山东肥城南)不参加北杏会盟,齐桓公率师灭遂,并以此向鲁国施加压力。鲁庄公与齐桓公盟于柯地(齐邑,今山东肥城南),会盟时,鲁国司马曹沫手剑劫桓公,要求退还汶阳之地。桓公依照管仲的意见,答应退地。   
      公元前680年柯地会盟,使齐桓公名声大振,各国诸侯纷纷与齐结盟。至此,齐桓公真正认识到了称霸的本质,对管仲拥有了一种铭心刻骨的信任,拜管仲为“仲父”。是年,齐桓公与管仲率师会同陈、曹两国伐宋,因宋违背北杏之盟。伐宋途中遇卫人宁戚,管仲荐桓公,桓公拜宁戚为大夫。宁戚赴宋说服宋桓公求和。   
      公元前679年齐桓公与卫、郑、宋三国之君盟于鄄(今山东鄄城北)。诸侯威服,齐桓公成为春秋首霸。   
      公元前678年郑国违背鄄地之盟,齐桓公与宋、卫之师讨伐郑国。   
      是年,齐、鲁、宋,卫、陈、郑等国于幽地会盟。   
      公元前675年齐桓公会同宋、陈之师讨伐鲁国。   
      公元前671年齐桓公与鲁庄公会盟于扈地。   
      公元前668年齐、宋、鲁三国之师讨伐徐国。   
      公元前667年齐与鲁、宋、陈、郑盟于幽地。周惠王赐齐桓公为侯伯。管仲审时度势,作出重大战略调整,变尊王称霸为尊王攘夷。   
      公元前666年齐桓公奉周惠王之命,率师伐卫。   
      公元前664年山戎侵犯燕国。齐桓公与管仲率师救燕,至令支、孤竹,剿灭山戎。   
      公元前663年齐师凯旋,齐桓公将伐由戎的战利品的一半赠鲁庄公。   
      公元前662年齐筑小谷(今山东东阿)为管仲采邑。鲁庄   
      公为感谢齐桓公,为管仲在小谷筑城。   
      公元前661年狄人侵犯邢国,齐桓公率师救邢,败狄师。   
      公元前660年鲁国公子庆父作乱。为安定鲁国,齐桓公依管仲之谋,立公子申为国君,并大义灭亲,杀其侄女哀姜。   
      是年,赤狄侵犯卫国。齐桓公派公子无亏率军击溃赤狄,助卫戍守。   
      公元前659年赤狄侵犯邢国,齐桓公与管仲同宋、曹两国联兵救邢,打败赤狄,为邢国在夷仪重新筑城,派军助邢戍守。   
      公元前658年齐桓公诸侯为卫国筑新城。   
      公元前656年齐桓公与管仲率齐、鲁、宋、卫、郑、许等国联兵讨伐蔡国,蔡侯闻风而逃,继而以不尊周天之子罪讨伐楚国。楚请求讲和。诸侯与楚于召陵会盟。   
      公元前655年齐桓公依照管仲之谋,与宋、鲁、陈、卫、许、郑、曹等国君会于首止,与周世子郑定盟,确立世子郑太子地位,以稳定周室。   
      周惠王指令郑国与楚国联合,离间首止之盟。   
      郑文公不辞而别。   
      公元前654年齐桓公责郑文公逃首止会盟,率诸侯讨伐郑国。郑请求讲和。   
      公元前653年齐桓公与鲁、宋、陈、郑于宁母(鲁邑,今山东鱼台)会盟。   
      公元前652年齐桓公与鲁、卫、宋、许、曹等国君会盟于洮,以固周襄王之位。   
      公元前651年周襄王派太宰赐齐桓公胙。齐桓公与宋、鲁、卫、郑、许、曹等国君会盟于葵丘,庆贺天子赐胙。   
      公元前650年北狄侵犯卫国,齐桓公率师相救。   
       公元前648年齐桓公会同诸侯为卫国筑新城,以防备北狄入侵。   
      公元前647年齐与宋、鲁、陈、卫、郑、许、曹等国会盟于咸,共谋保卫周室,防备戎人入侵。   
      公元前645年齐、宋、鲁、陈、卫、郑、曹诸君会盟于牡丘(今山东聊城东北),商讨伐楚救徐之策。   
      是年,管仲卒。




     
      其三,立言。管仲所立的最不朽的“言”就是他的“尊王攘夷(拥天子以令诸侯)”。我个人认为,管仲不仅是一位思想家,更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位真正的政治家。在他以前国家的统治与管理,包括国家间关系的处理和交往,大都依靠弱肉强食、权衡机变,相互制衡等,充其量只是手段而已,谈不到政治这样一个高层次。而管仲的尊王攘夷是一个真正的政治思想和政治策略。他的这个思想,后世的历代帝王或领袖人物都在使用。比如曹操的:挟天子以令诸侯;挟君王以令不臣等等。在现代,包括中国在内的世界各个国家,也都在用着这个思想。即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不管是办多还是办少,都是在打着人民(拥人民)的旗号,管理(以令)着国家(诸侯)和这个世界。他还给后世留下了一部以他名字命名的巨著——《管子》。书中记录了他的治国思想,对后世影响深远。在政治方面,管仲特别强调建立一套严格考核、任命和提拔各级官吏的办法。古人云:“圣人治吏而不治民。”《管子》的许多篇章都讨论到这个问题。管仲主张,在官吏的任命与管理上,要“以劳受禄”、“受禄不过其功”,“故明主之治也,明分职而课功劳”、“案其功而行赏,案其罪而行罚”。他还激烈地批评以下三种不良现象:“一曰德不当其位,二曰功不当其禄,三曰能不当其官。”他认为这三种现象都是国家的大患、动乱的根源。他提出的用人原则是:“德义未明于朝者,则不可加于尊位;功力未见于国者,则不可授以重禄;临事不信于民者,则不可使任大官。”用今天的话说就是在任命一切官员时,都必须根据其实际的政绩,特别是要有取信于民的真实政绩,(我们现今的政绩何时也能如此呢?即不仅上级满意,更让老百姓满意!)而不是虚假的、表面的政绩。此外,他还总结出一套对于各级官员实行奖惩的具体办法。   
  
      此外 ,管仲还有许多体现他经天纬地治国之才的思想和策略。   
       1、抓“霸”放“色”   
      就齐桓公与管仲的数十年合作中,“举霸业,服天下”是一个清晰而统一的目标。作为齐国向这一目标挺进的策略制订者和实施者,管仲在一些无害于“霸业”的问题上对君主采取了宽容与放任的态度。   
在齐桓公任用管仲之初时曾问:“我很好色,对霸业会有害吗?”管仲回答说:“无害!”当齐桓公问及什么对霸业有害时,管仲称:“不知贤,害霸;知贤不用,害霸;用而不任,害霸;任而复以小人参之,害霸。”   
      对管仲的回答,齐桓公很高兴,于是,他把绝大多数政治和经济事务交给管仲全权办理,而自己则深居王宫,行“好色”之欲。   
      与这一宽容放任的态度截然相反的是管仲对齐桓公封禅的阻止。当齐桓公实现了“九合诸侯,一匡天下”的梦想时,突然提出封禅泰山的想法,希望以此彰显其功绩。当齐桓公提出此事时,管仲并无一言。下朝后,一位同僚问他为什么不发一言,阻止齐桓公的决定?管仲说齐桓公好胜,要以私下阻止,不能正面谏阻。当天,管仲夜访齐桓公,成功地阻止了封禅决定。   
      在这两件事上一放一阻的不同处理方式表现了管仲在与处理上级关系中的取舍之道。而且,在如何劝阻的实施方法上,管仲的做法也体现了因时、因地、因人的指导思想。   
      在像管仲和齐桓公这样的大臣与君主之间的关系处理上,相互之间的关系处理需要很高的技巧和水平。如果一味以“束”而为,即使再豁达的领导也会因为情感上的厌恶感的积累而逐渐由信任到不信任,甚至于痛恨。正是这种情况,大多数出发点很好的正直之士往往不得善终。   
      管仲对于齐桓公一些无害于霸业的弱点的放任使之任用管仲无束缚之感,结果使其对管仲日益信任,甚至于将几乎所有的处置权交给了管仲。而这种权力的强化又使管仲可以更加得心应手地发挥他的思想,使齐国由普通的诸侯发展为当时的霸主。   
      现代社会中,人与人之间的磨擦与分歧几乎是人类社会的永恒话题,对于一个人而言,能否很好地处理这种关系,减少行为阻力对其能否有效发挥个人才能是一个重要的基本素质。管仲在“放色”与“阻禅”上的处理策略表现了他在这方面的高超技巧。   
2、识人与用人   
齐桓公在鲍叔牙的推荐下,将他昔日的仇人管仲以计谋从鲁国“骗”回到齐国后,两人坐谈了三天,详细讨论了如何实施霸业、如何用民到如何解决内政军事等问题。由于双方在思想的共鸣,齐桓公当即决定拜相,但管仲却当即拒绝。就在齐桓公觉得奇怪的时候,管仲说:“臣闻大厦之成,非一木之材;大海之润,非一流之归也。君必欲成其大志,则用五杰。”此后,隰朋、宁越、王子成父、宾须无、东郭牙五人分别因管仲的举荐担任了相应的职务。   
  管仲推荐这五人时称:“升降揖逊,进退闲习,辩辞之刚柔,臣不如隰朋;请立为大司行。垦草莱,辟土地,聚粟众多,尽地之利,臣不如宁越;请立为大司田。平原广牧,车不结辙,士不旋蹬,鼓之而三军之士,视死如归,臣不如王于成父;请立为大司马。决狱执中,不杀无辜,不诬无罪,臣不如宾须无;请立为大司理。犯君颜色,进谏必忠,不避死亡,不挠富贵,臣不如东郭牙;请立为大谏之官。君若欲治国强兵,则五子者存矣。若欲霸王,臣虽不才,强成君命,以效区区。”   
在施展政治抱负的同时,注意处理好各类成员与之间的利益和价值冲突问题。事实上,这种冲突是导演商鞅最终被五马分尸悲剧的根本原因。从管仲进入齐国政坛后的工作来看,他所做的工作并不是“革命性的”。这意味着新老矛盾和冲突较小,管仲也不至于像商鞅那样把自己放在火山口上。   
现代社会中,常常会面临着一些利益重构和价值观的冲突,并集中地表现在文化(认识问题、思想方法、把握尺度、价值取向等)的不相容上。在管仲和商鞅的处理���式中,管仲更多地表现出融合于原有文化,而商鞅则是激进地引进一种与原有文化完全相背的新文化,这种新文化破坏了原有结构,虽然对秦国的发展起到了积极的作用,但它引发的新旧冲突带来了诸多不稳定因素。   
      3、不患之奸可养   
      无论是一国之君,还是一个现代企业或单位的领导者,身边有一帮谄媚之徒是常有的事,如何处理与这些人的关系,是一个智慧人(理性人、不感情用事,不情绪化处理问题。)必须具备的基本能力。这类谄媚之徒的人有个最大的好处,是能让领导人感到方便舒服和特别的“尊敬”,(但对别人却往往有点太恶了些,人民群众更不值一提)也许领导者还想通过重用这些人来带动其他人也来“尊重”自己。但往往适得其反的是,影响领导威信的,恰恰正是这样一些人。他们一般被称为带有贬义的"领导身边人”。更为重要的是,重用这些人伤害了干事业的人的积极性。进而影响领导人的工作事业和政绩,那些素质低、野心大的“身边人”,还及有可能演变成领导者的仇人或麻烦不断的是非之人。   
      在齐桓公最亲近的人中,有易牙、竖貂、常之巫、公子启等几个奸佞之徒,易牙虽厨艺高超,却可以为了讨好齐桓公把自己的小孩杀了给齐桓公吃,这在管仲看来是“不慈者必不忠”的人,而竖貂只是齐桓公的一个倖童,因为齐桓公的宠幸而得以干预朝政。   
      尽管这些人与管仲相比,看起来是大奸与大忠的两个极端,两者有水火不容之势,但在管仲掌权期间,由于齐桓公对管仲的信任及管仲的控制力,这群人并没能掀起大的风浪。这意味着这个时期,这群人是难以为患的奸佞。在这种情况下,管仲并未对这些人进行清洗,相反采取了“姑息”政策。   
商鞅在许多方面与管仲在此方面的处理表现出了两种完全不同的思维。比如太子犯法,因为不能处罚太子,就把太子师傅的鼻子割了。到后来太子即位怎能不恼恨商鞅呢,再加上他有那么多的对立面,导致自己落下了一个悲惨的下场。   
      在管仲临死前,齐桓公问:假如你要是死了,谁接任你的国相为好呢?管仲说:知臣子者莫如君,你最应该知道谁适合做相位。齐桓公一连说了几个名字,是易牙、竖刁和开方,管仲总是摇头。   
易牙是什么人,是一个管后勤生活的内官。厨子出身,做的一手好菜,很对桓公的口味,又极善于拍马溜须。一次,他与桓公闲聊,桓公开玩笑的说:“我什么山珍海味、飞禽走兽都吃过,就是没有吃过人肉。”易牙听了后回家将他年仅五岁的孩子杀了,做了一碗肉羹让桓公吃,桓公吃后连说:好吃!好吃!又问是什么做的,当知道是易牙把儿子杀了才做的这碗羹时,虽然也感觉不太舒服,但心里还是赞赏易牙的忠心。   
      竖刁是什么人?竖刁原来是一个外臣,有一定的身份。他很想在桓公身边工作,但作为外臣进不得后宫,他为了服务桓公,自己在家自宫(自我阉割),然后要求全天候的到桓公身边工作。他的行为也感动了桓公,也把他留在了身边。   
      再说开方,开方是卫国太子,原来是作为人质交换留在齐国的。也是因为佩服桓公的英雄霸主气概到桓公身边工作的。后来卫国立开方为太子,并召其回国时,开方则宁愿放弃太子之位,留在齐国、留在桓公的身边也不愿回国。开方的行为也感动了桓公,把他当作了忠臣义士。客观的说,无论这三个人是否真的忠于桓公,(也许当时是真的)他们这样做,是违背人性的,是品质低下的小人之为。这样的人迟早是国家和人民的祸患。(包括领导人)他们既能在当初用不正常的拍马巴结自己的君主和上级,也一定能在后来用不正常诋毁损害自己的君主和上级,这是人性的规律使然。   
      桓公又让管仲推荐相国,管仲说出了一个人名(隰朋),齐桓公又问:那么第二人选呢?管仲就又说了一个人的名字,齐桓公又问:那么第三人选呢?管仲就又说出了一个人名。齐桓公很不高兴的再次问:那么第四人选呢?管仲说:那就是鲍叔牙了!齐桓公说:我真的很奇怪,鲍叔牙对你那么好,听说以前你们一起做生意,他也老让着你,当初你为了公子纠,还射过我一箭,要不是鲍叔牙说情,我早就把你杀了,后来鲍叔牙又在我面前积极推荐你为国相,怎么现在请你推荐下任国相的人选时,你为什么把鲍叔牙放在第四人选的位置上呢?管仲说:我们现在是在谈论谁做下任国相最合适的问题,您并没有问谁是我最感激、最要好的朋友呀!   
针对齐桓公提出的三个奸佞之徒,管仲说:“主公仔细想一想就会明白:一个人连自己的亲骨肉都能不爱怜,都肯杀死,难道他不会杀主公吗?一个人连自己的身体都肯残害,难道他不会去残害主公您吗?一个人不爱自己的父母和国家,他能去爱你吗。一个人的祸福是和他做人的本性人联系在一起的,这不是靠外力所能改变的。   
      齐桓公又问:“你在我这里几十年了,平时并没有听到你说他们什么,为什么你以前不说,现在才说呢。”管仲说:“他们三人(奸佞之人)犹如洪水,我犹如大堤。有我在,洪水就不会泛滥,我走了以后,他们是一定要泛滥的。所以,无论如何,为了国家、王室的安全和安宁,你一定要罢黜他们三人。(赶出宫去)”   
管仲死后,齐桓公也的确曾把这几个人打发出宫,但齐桓公始终觉得生活上很不方便,总觉得离不开他们,他们三人在的时候,齐桓公爱吃什么饭、喝什么茶、到那里去玩、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什么时候需要什么样的服务等等,一切生活都按排的十分舒适周到。所以,作为一代名君,在坚持了三年后(已经不错了)还是把这些人找了回来。   
      按照管仲的推荐安排,后几任相国相继去世,之后,鲍叔牙被任命为相国,鲍叔牙提出:“我任相国,必须把这三个人撵走(罢黜)”。齐桓公表面上答应,却偷偷的把他们留了下来。当鲍叔牙找到齐桓公再次提出要赶走三人时,齐桓公不高兴的说:“我做君王的,连一个人都不能用,那我还算什么君王!”(领导者的权威是不可撼动的)鲍叔牙无奈,只得作罢。不久,鲍叔牙也去世了,齐国从此开始走了下坡路,最后由于三个奸佞小人的作祟,齐桓公因此而不得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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