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文坛《淇园笔会》
 
个人文集 - 夏伟田 - 童年往事系列之七--洗澡
童年往事系列之七--洗澡
作者:夏伟田  加入时间:2008-12-18 8:37:11  索引号:夏伟田   

童年往事系列之七--洗澡

      小时候,每年夏季,水坑、淇河是伙伴们最重要的嬉戏场所,成群的光屁股孩子在凫水,在扎猛,在追逐,在击水花,在打水仗。
离学校最近的水坑有簸箕坑、尖底坑等,离学校远的有西大坑,还有生产队集绿肥、垫牲口圈取土留下的大大小小的水坑和水沟。簸箕坑形如簸箕,在学校大门口,课间也能洗一会儿,是洗澡最多的地方。西大坑在村西南老龙沟里,水深面广,坑内有大河蚌、大河螺,去的较少。最痛快的还是到淇河里洗澡,三十年前的淇河水势很大,小河汊的水流量就是现在径流量的几十倍。水很清,渴了就可以直接喝河滩上的泉水;河滩很净,累了就坐在鹅卵石上或躺在松软 的沙滩上。河里鱼虾密密麻麻成群,也没有人钓,不像现在河岸上的钓鱼者比水里的鱼都多。我们偶然也掏几个大螃蟹。那时候,不知道淇河是条史河、诗河、文化河、母亲河,也不会背诵“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蹉,如琢如磨。”哪知《诗经》里有39首诗歌与淇河有关,谁知道淇河竟是那样的美,那样的迷人,是情人幽会的最佳场所,是个风景区。我们到淇河就是光着腚子洗澡。不过淇河上的黑龙王潭没有五六个胆大的人结伴是不敢去的。传说潭深数丈,鳖精像锅盖,鱼精像牛犊。小时候我只去过一次,那天人很多,潭北岸有一高耸的土台,当地人称为鹿台,台上有大戏。潭水成墨绿色,无人敢下,在其周围有人用罾捉鱼。
      小时候洗澡,不是洗身上的污垢,而是凫水、打水仗、捉迷藏,像现在玩电子游戏一样让人着迷。洗澡是不穿游泳衣的,不需要更衣室。七岁以下的小孩整个夏季光着腚子,不穿衣服。那时没有几个男人不会游泳。
     说起洗澡,还有几个故事让人难忘。开始学凫水时,怎么也学不会,让付同林教我,在浅水坑里练,结果被破碎的农药瓶割破了右脚大脚趾,付同林用平车条将伤口一拔,白生生的骨头露出来了。怕父母吵,忍着疼痛不敢到卫生所包扎。
      伤刚好,就到簸箕坑继续学。傍黑,坑里的人很多,在玩捉人游戏。我问苗文喜哪里水浅,苗文喜说小水坑。我把苗文喜说的西边和大坑相连的小水坑误认为是大坑边沿的沤麻坑。结果我刚刚到沤麻坑边就滑进去了,被水呛了个辣鼻酸。我拼命刨水,一蹬坑沿又滑下去了,我再拼命刨水,再滑下,如斯再三,气力全无,估计要淹死了。哪个水坑不淹死几个小孩呀,谁找我当替死鬼了。我伸出右手,碰运气吧。真是人不该死有人救,只觉得有人轻轻的拉了一下我的手,把我拖了上来。听到张桂明说:“往哪藏,总算捉住你了吧,啊,不是苗文顺呀!”
      虽然得救了,可患上了中耳炎,我妈妈不敢告诉我父亲,急得没办法,把我送到姥姥家,二舅杜学信给我抓了药。晚上,姥爷把我偷偷地带到一个神婆家,屋里灯光昏暗,神婆插上门闩,看了我一眼说:“水鬼附身,得赶快驱鬼,还得吃仙药。我的功力不大,道行不深,恐怕帮不上忙呀。”我姥爷神色凝重,一脸虔诚,低声求神婆一定帮忙。神婆显得要拼老本救我一命,只见她口中念念有词,不知所云,然后在我身上抓一下,向空中抛一下,反复多次后长嘘一声,说把鬼赶跑了。又点燃草香,用一小块黄纸在上面晃了几下,说老奶奶开恩了,赐给了仙药,吃了就好。
       回到姥姥家,两种药都吃,几天后,耳朵不流脓了。姥爷把我交给我妈说:“神婆说了,七月份这孩子还有水灾,看好他,不能让他下水坑。”我总是顶不住水坑的诱惑,不久又偷偷的学习凫水了。
       学会凫水后才知道,凫水没有什么复杂的技巧,关键是心里障碍,不会凫水时,手脚乱动,拼命的划水,生怕沉下,结果还是像个铁秤砣,直沉到水底才停。学会后,轻轻地随意一划,就不会下沉,尤其仰凫,脑袋和上身必须敢大胆的后仰,身体放平了,或手或脚随意一动,人就在水面浮动了。一种凫水方法掌握了,其它各种凫水方法也都会了。最后凫水不用手划,立在水中踩水也行。
小伙伴们经常比赛凫水本领,用大甩手游比速度,用仰泳、立泳比技术,仰泳以小肚皮露出水面为本领高,立泳需双手举起能托重物的为本领高;用扎猛子(潜泳)比功夫,谁扎的深、扎的远谁本领高。记得当时我能扎10多米远,3米多深。有次在方寨大队淇河湾玩,我是获胜者之一,那是农历四月初八,方寨大队有集会,我们几个小孩吹牛,最后决定到淇河湾比赛扎猛子。淇河湾深不见底,比赛规则就是以挖出河底泥沙多为本领高。我一头扎下去,奋力向下划,水越深越凉,感到头皮发紧,胸口发闷,最终挖到了泥沙,凫到水面后,向同伴们炫耀了一番。其实那时我的水性还一般,硬称能罢了。上岸后,一个个嘴唇发紫,牙齿打颤,我们光着身子,拍着屁股,在河岸上跑了几圈,才穿衣回村了。
      学会凫水后,洗澡更勤了。一次上午第二节课间,我叫上张桂明、夏熙飞、苗文喜等人,跑到簸箕坑边,一脱衣服,扑扑通通跳进水中,尽情嬉闹。兴致正浓时,要命的上课钟敲响了,我们胡乱的把衣服穿在身上,就往教室跑,推门就进,只听一声吆喝:“出去”,我们只好乖乖的退出,很自觉地站在太阳地儿,习惯成自然了。大约停了十多分钟,老师沉着脸出来,问我们为什么迟到。我们几个咕咕努努的说:“在厕所大便了”。老师让我们伸出手臂,用手指往胳臂上一划,上边显出了清晰的白道道,谎言被揭穿了,我们只好低头认罪。
      童年,有一小半时间是在水中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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