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年前就听说邻居马路家的儿子要结婚了,一直对他们家的事情挺感兴趣的,不是无聊,因为他们家的“另类”生活方式。
星期天一早,和儿子骑着车子回老家看望年迈的父母,碰巧邻居马路夫妇在我家,顺便问了一句,快抱孙子了吗?
“正为这事情发愁呢 ! ”
马路媳妇心直口快。
“ 女方正月里就让订婚,现在都二月了,订婚钱都没有,等着借你的钱用呢。 ”
我心里不禁一沉。去年老家翻盖了房子,我又刚分期贷款在市里买了房子,他们不是不知道。再说了,两年前他家建房子借的钱都没有还呢,怎么又来借呢?
我妈妈将我家里的困难一一的告诉了他们,看着马路夫妇悻悻离去的背影,不禁想起了两年前。
二
两年前,村子里搞新农村建设,老房子要扒掉重建,为了筹措建房子钱,马路夫妇四方出击,八方告急。凡是沾亲带故的,有过一面之交的基本找遍了,当然,与建房款相差甚远。
出嫁的大女儿家拿出了三万元,没出家的二女儿准婆婆家也捐献了三万。用马路妻子的话说:
“你们就忍心让俺睡马路啊!”
亲朋好友、左邻右舍们当然不能让马路夫妇去睡马路了。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无论房子好赖,马路夫妇最终没有睡成马路。
三
邻居马路夫妇,生活一直是很潇洒的。地里的农活是雇人在做,吃穿在村子里绝对属于中上游的家庭。收入呢,主要靠大女儿和二女儿打工。当然,两个女儿也属于典型的“月光族!”
马路媳妇热情好客,家里做浆饭的时候,混饭的通常有一二十人,热闹场面经常成为村里一道亮丽的风景。玩牌的,打麻将的,聊天的,饿了渴了找东西的随便样儿和在自己家里一样。私下里被村民称为村里的“娱乐室”。
马路夫妇开朗乐观。马路媳妇说话笑在先,并且总是开怀的笑,虽说身子严重变形,时不时的也会来个拿大顶,让你不知道她是四十还是十四。
马路媳妇四十多岁了,对衣服、发型、麻将、跳舞样样在行。如果不是儿子结婚,他们现在不是在打麻将,一定是在跳舞。
有钱就花,没钱就借。他们超前的消费观念一度成为我和妻子争论的话题。每当我教育儿子勤俭持家的观念,妻子就拿马路夫妇的消费观念打击我。
“老土,还没有马路夫妇潇洒呢!”
四
和妈妈聊了一会儿家长里短的事情,村主任来了电话。到主任家一看,聚了不少村委干部呢,邻居马路也在。
正在商量着马路儿子的婚事,你经常出门在外的,帮着出点办法。
主任示意我座在沙发上,马路递过来支烟。“红旗渠,可以啊,我抽这牌子的时候还有点心疼呢。”我心里暗想。
听了半天,知道了大概意思。
马路家里现在没有一点钱,建房子借的钱基本还没有怎么还,现在借不到一分钱了。女方家里订婚要求 6600 元,结婚要求 8800 元,三金齐全。
主任的意思,作为村委会,不能看着村子里增加光棍儿,看看大家有什么办法帮助马路家渡过难关。
贷款?抢劫?高利贷?大家什么办法都想了,仔细想想又都行不通。
“天上咋就不掉馅饼呢?”
马路倒是想的开,还在开着玩笑。
我想告诉马路,农村生活还是要靠“勤劳致富、勤俭持家”的,想想不是说的时候。
讨论到中午妈妈喊我回家吃饭的时候,也没有什么结果,看来有钱才是硬道理。
刚端起午饭,马路媳妇红着双眼来了,一屁股座在沙发上,唉声叹气的。
“要不,我就让车子撞死算了,赔点钱好让媳妇进门。”
“胡说啥呢?没有过不去的山,谁没有困难的时候呢,慢慢想办法,媳妇总会进门的。”
妈妈劝着马路媳妇。
五、后记
下午,我领着儿子回来的时候,村委和村民们还在热烈的讨论着马路儿子的婚事。
传说,马路儿子挺有本事儿的,没过门的媳妇已经怀孕两个月了。
也许,马路夫妇现在是白操心,儿媳妇会自己跑进家门的。
最后,妻子知道了结果,还会拿马路夫妇的消费观念开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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