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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文集 - 夏伟田 - 童年往事系列之十四——挨打
童年往事系列之十四——挨打
作者:夏伟田  加入时间:2009-2-4 17:24:49

童年往事系列之十四——挨打

      农村有几句口头语是:“下雨天打孩子闲着找事干”,“老子打小子稀松平常”。“小马不驯不拉套,小树不修不成材,小孩不打不成器”,“棍棒下边出孝子”小孩是靠打成人成才的,不然会“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那时的家庭教育方式主要是“打”,主要教具是“耳光”。那时候也没有家庭暴力的说法,自己的孩子打就打呗,干嘛还要说的美妙动听,并上升到理论,成了天经地义的事,成了颠扑不破的真理。都快要写进《党章》、《宪法》了,还有咱伙伴们的好果子吃。要说大人也够辛苦的,在生产队劳动一天,回家还要承担打孩子的义务,生产队又不记工分,咱也得理解大人,尊重大人,配合大人。我做得就不好,让大伙儿见笑。
      常言说:大人不打勤快的孩儿。我小时候很勤快,天天干家务活儿,抬水、和煤、拾柴、割草、刷锅洗碗、喂猪喂鸡都干,特别是纺花、纳鞋底,简单的缝补衣服,蒸馍,擀面条、包扁食,这些一般为女人干的活儿我也干。大概全石佛寺大队经常拾柴火的只有我们兄妹几人,总觉得不光彩,像偷了东西似的。我的勤快也是背逼出来的, 我们姊妹多,母亲身体不好还要参加生产劳动,父亲先是小队会计,后当生产队长,从来不做家务,那时男劳力一般都不做家务活儿。我是姊妹中最大的,不干也没有法子。就这样,也没有逃脱挨打的命运,所幸的是,比起西边邻居家的小孩,我挨打的次数就少多了。
      一天中午,我正在饭市场上边吃饭边听大人闲聊,突然,一个很少往来的本家大嫂闯进来,说我拿了他儿子的画册,逼着我还。我们虽说是本家,但她家住在村西头,她唯一的宝贝疙瘩(姊妹几个中唯一的男孩)比我小两岁,经常不在一块儿玩。我说没拿过她儿子的画册,她还是追逼着我不放,我父亲正好走过来,不问青红皂白,猛地打了我一耳光,又随手搬起一块葫芦形状的石头向我砸过来,我一闪身躲过去,扔掉饭碗,扭头就跑了。我一口气跑了十几里,到高村桥火车站准备扒火车出逃,离开这个家再也不会来了。后来遇到大大爷(大伯),把我劝了回去。此后,那位大嫂再也没有来逼我还她儿子的画册,不然,还要挨打。
      多少年了,我一直不明白父亲为何不问情由就打我,要不是躲闪的快,不脑浆迸裂,也会鲜血喷飞。脑袋能碰过石头吗?
      古希腊一位哲人说过:“没有经过彻夜痛哭的人,不足以谈人生。”多舛的命运终于给了我这个机会。上五年级时,我妈妈在七里堡大队卫生所住院,父亲带着小三在陪护妈妈。家里剩下我们姊妹五个和一位老爷爷。一切都由我和大妹妹料理,晚上还要照顾大弟弟起床撒尿。一天中午放学,我穿着露肘布衫露膝裤拖拉着露脚趾的鞋,背着露书角的布包,高高兴兴地和同学排着队,唱着《大刀向鬼子头上砍去》的歌,放学回家,我爷爷突然闯进来,拉住我就打了一耳光。边打边骂边问我为什么晌午了还不回家做饭,同学们都惊讶的看着我,我羞愧到了极点,挣脱了爷爷,跑了,躲到西老龙沟,发誓再也不回家了,哭一阵歇会儿再哭,越哭越伤心。天空灰蒙蒙的,没有一束阳光,没有一丝温暖,不久下起了小雨。我头上长着疮,雨水把紫水冲下来,满脸淌着红水,我怕人看见,在玉米地里躲到了天黑,想起弟弟妹妹需要我照顾,就顺着大沟绕道冯庄回家了。
      其它时候挨打都不记得了。挨打原因很多,和别人打架、捅马蜂窝都有可能挨打,罪由应得吧。
      我自己做了父亲以后才知道:打在孩子身上,疼在自己心里。当年大人是如何承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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