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文坛《淇园笔会第三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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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往事系列之十六——玩游戏
作者:夏伟田  加入时间:2009-5-14 9:24:00  索引号:夏伟田   

童年往事系列之十六——玩游戏

      没有游戏,童年就没有快乐。
玩游戏是小孩的天性,游戏能带来愉悦,忘记苦难,能找到伙伴,驱走孤独,能开发智力,锻炼技巧,增强体质。我们小时候平均一天的玩游戏时间比现在小学生一周玩游戏的时间还长。那时节假日、星期天不补课,正常上课时,也是上午三节课,下午两节课,。平均每天识三、五个生字,作两、三个解词造句,算术作业题从没有超过三道题,当堂完成,课业太轻了,称不上什么负担。
      玩游戏的场地随处都是,也不缺伙伴。学校里同学多,胡同里伙伴多,家里姊妹多,一个家院住两三户是很平常的,不愁没伙伴。
当时玩的游戏种类名目繁多。体力型的有:碰拐、挑兵挑将、狼抓小羊(老鹰抓小鸡)、老和尚受罪(用人当木马跳)、摔跤、抓坏蛋、翻筋头、打车轮翻等;技巧型的有:踢毽、踢瓦、跳绳、撞铁圈、推铁圈、打皮驴(旋子)、摔面包、摔泥包、抓石子、弹泥蛋、射弹弓等;智力型的有:捉迷藏、猜谜语、踅圈、丢老包、大炮抵强人、憋死驴,等等。这些游戏现在基本都被课外作业、电子游戏代替了,有些已经失传了,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一部分,如不及时抢救,将全部消亡,连一丝历史痕迹也不会有的,能够说出这些游戏的玩法和具体规则的人,应该在45岁以上了。
      同伴中,苗文喜算是弹泥蛋的第一高手,可别看他又矮又瘦,手指力量强,弹的又远又准,不管是树边、墙角,也不管是斜坡或坑洼地面,他总能选准角度和高度,又稳又准的击中对方的泥蛋,连高年级的学生都不是他的对手。他赢得的泥蛋、玻璃球甚至花玻璃球有一小堆,足可以装两、三书包。那时上学,学生都背着妈妈缝制的布书包,里面除了一本语文书、一本算术书和一支铅笔外(作业本不用带),里面多半装的是各种小玩具,其中以泥蛋、纸面包、跳绳、毽子居多。苗文喜一般只带两、三个泥蛋。我和他玩过几次,输多赢少,技不如人,但我摔纸面包的本事大,有一天赢了小半书包。
      春、秋天的晚上,玩打仗,捉迷藏的游戏较多。
      有天晚上,我和许春山等几个人玩捉迷藏,那晚好像是在望日左右,月明影显,夜静声重。每逢这种夜晚捉迷藏,都不好找躲身的地方,约定范围内的大门后、灶台后、墙头后、墙角、大树上等都容易暴露。所以必须动动脑筋,想出绝招。伙伴们这时一般是躲水缸后,趴床底下、煤棚里的煤堆上,藏厕所里、萝卜窖里、红薯窖里。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许春等人藏,我找。其他人都找到了,就是找不到许春,该搜索的地方都反复搜过了,也没有找到,我们喊了他一阵,回家睡觉去了。原来许春躲在堆牲口料的草屋里,不敢出声,时间一长,睡着了。那时,玩乏了,睡在床底下、柴草堆里是常有的事,家长在生产队劳累了一天,也顾不上那么多孩子。除非听到喊谁谁掉进枯井里了,一般不会出来找孩子,最多是吆喝几句“回来睡觉了”。
打石头仗,是一派小孩对另一派小孩的战斗,或一个村的小孩对另一个村的小孩的战斗。白天是伙伴,夜晚是敌人。大概是战争年代刚刚结束,战斗故事、战斗电影、战斗小说、战斗画册天天听,日日看,又亲眼目睹了文化大革命中的派性斗争,各种批斗会,所以小孩对打石头仗这种危险游戏很感兴趣,一般个子小、力气小、胆子小的,还没资格入伙呢。
      石佛寺大队的小孩一般是主动向冯庄大队的小孩发起进攻,冯庄大队小,力量薄弱,且上学、买东西都要到石佛寺大队,所以容易被欺负。老头买柿子先拣软的捏。一个深秋的晚上,大半个月亮爬出树梢,开始集合队伍了。领头的用铁棍在村西头戏台上敲柴油桶,大伙闻声报到,头头分工,个子高大的手持木棍到冯庄大队挑衅,引诱“敌人”,其他人埋伏在马路西侧田野里的粪堆后和东侧菜园里,准备好土块。我也参加了这次“战斗”,埋伏在红萝卜地里,表现的沉着勇敢,毫不怯弱畏缩,准备随时一跃而起,勇猛冲锋。我们耐心等待着,此时,月明如洗,清辉洒地,轻雾凝霜,枯叶带寒,手脚冰冷,但无一人挪动。大孩子们在冯庄村里喊骂“敌人”,惹恼“敌人”,冯庄大队有血性的男孩便组织反击、追击。待进入伏击圈后,遭到了猛烈的土块袭击,仍是不顾性命的还击,但终因寡不敌众,不断有人哭喊受伤,才撤退。我们一般追到冯庄村口,便不再追击,怕被冯庄大队群众堵在村里挨揍。收兵回营后论功行赏,夸谁几句,散伙了。如果抓到“俘虏”,就学着大人批斗地富反坏右、牛鬼蛇神一样,批斗一番,取取乐就放了。由于大队干部、学校老师和家长的训斥、阻拦,打石头仗的次数逐渐少了,规模小了,文化大革命结束后,再也没有人组织过。
      玩打游戏,虽然锻炼了一批敢打敢拼的血性汉子,传承了中华民族不屈不挠英勇顽强的精神,但是终归是弟兄相残。拼杀的野性已融进了我的血液,蛰伏在灵魂深处。
      中国历史上许多将帅都是小时候玩打仗的头头,如刘伯承等人。外国也常有这样的情况,如日本的冈村宁次常和同学打架,老校长硬是顶住压力,没有把他开除。现在各国都有了其他培训方式,打仗游戏断绝了好。
童年玩的那些游戏,现在的孩子不玩了,没时间玩了,没场地玩了,没伙伴玩了。看不到了,永远看不到了,后人也不会看到了,我可能是最后一个写玩这些游戏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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