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金牛岭

贾振君

    淇县城西南7公里，太行山东麓，有一座南北走向的山岭，连绵五、六公里长，海拔300多米高，从东西两侧看，酷似一头面向北、尾朝南的卧牛，而且头、颈、肩、腰、臀、尾部位一应俱全，甚至身后还有拉出的一牛粪谷堆，可谓形神兼备，当地人称之金牛岭。
可是好端端的一座金牛岭却被人为的凿成了三截，这是什么缘故？又凿于何年代呢？
    淇县至今流传着“凿不断金牛岭，攻不下朝歌城”的民间故事。传说金牛岭原是玉皇大帝身边的一头神牛，派它下来扶助纣王治理江山。这头金牛来到人间确实办了不少好事，金牛岭周围数百里年年都是好收成，不管天上下不下雨，庄稼照收不误，为什么？因为金牛岭身上的汗水乳汁滋润着朝歌的土地。百姓男耕女织，安居乐业。后来，纣王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开始骄奢淫逸，昏庸无道。天上又降下一个苏妲己专门来坏纣王的江山，可惜那金牛还不知道，仍然盘踞在城西维护着纣王。
    牧野一战，武王大获全胜，纣王退守朝歌，武王率大军久攻不下。姜太公对武王说，要想拿下朝歌城，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把城西南的那头金牛拦腰铣断，朝歌城不攻自破。于是武王就派了一帮石匠来铣金牛岭，谁知白天铣一天，过了一夜又长平了。武王下令增加工匠，连明达夜干，一连凿了七天七夜，这天终于铣断了，只听那金牛大吼一声，山摇地动，哗啦一声，血流成河，顺着山沟往下流，一直流了七天七夜，把周围山沟里的土和石头都染红了。金牛岭一断，朝歌变成了一座死城，武王很快就拿下了朝歌。
    殷商王朝灭亡的原因很多，后人总结了若干条，有归于纣王亲佞疏贤，杀戮忠良，统治阶级内部矛盾加深，分崩离析的；有归于纣王重赋税、征苦役和施以暴政酷刑，招致民怨沸腾的；有归于红颜祸水苏妲己助纣为虐的，因纣王毕竟有过赫赫战功，江山曾如铁桶一般牢固，若没有妲己的唆使和迷惑，殷纣王也不至于坏到那个程度；后又有学者提出新观点，说是苏护父女定下的美人计，要妲己深入虎穴，搅乱敌营，里应外合，配合大军灭纣，早日实现救民于水火之大业……
    却没有一条能跟金牛岭扯上关系的，看来“凿不断金牛岭，攻不下朝歌城”的典故是民间误传，不足为信。
    可是，一旦把这个历史典故与一个叫鹿台的地方联系起来，竟使人深信不疑，而且还会发现里面竟藏着惊天的秘密。
    三千多年前，金牛岭还没有被锻为三截， 它横亘绵长，岭高崖陡，恰似一道天然屏障将鹿台牢牢锁住。山谷中，泉眼密布，涧流常年不断，形成一个天然湖泊。鹿台西倚巍巍太行，三面环水，易守难攻，固若金汤。这里松竹苍翠，碧波粼粼，猿啸鹿鸣，风光旖旎。纣王看中了这个地方，历经7年在此修建了皇家园林，在上面大造琼楼玉宇，并收藏天下的奇珍异宝。明、清《淇县志》曰“鹿台在县西二十里……纣造，饰以美玉，七年乃成，大三里，高千仞”，而且“台高插汉，榭耸凌云”，可见那规模是相当大的。无疑，这是纣王苦心经营的安乐窝和巢穴，更玄妙的是，鹿台是通往朝歌寨的必经之路和跳板。朝歌寨海拔700多米高，位于太行深处，是群山之巅罕见的一片坦地，也是纣王囤积兵马粮草的军营。这就是说，只要在鹿台设一处关隘，可“一人当关，万夫莫开”，事实上，以鹿台当时的地理环境条件完全可以实现，因鹿台三面环水，得天独厚。纣王作为一代英雄豪杰，文治武功，深谙韬略，对自己政权的各种隐患洞察秋毫，肯定会留有退路，一旦发生不测，立即会退守鹿台，凭借鹿台和朝歌寨上充足的战略储备，与敌人周旋于方圆几百里的太行群山，要不了几年，一定能东山再起。从纣王在鹿台耗费如此巨大的代价来看，他确实这么做了。
    牧野之战的结果出乎纣王的意料，而他的大军主力却远在东夷征战，一时难解朝歌之危，纣王只有作最坏的打算，带少量卫兵急急退守鹿台。
    姜尚是何等人啊？他和武王为了发动这场战争足足作了十来年的准备，各种情况都做了兵棋推演，纣王退守鹿台的意图尽在掌控之中，他们十分清楚，拿下朝歌城根本不算胜利，纣王才是心腹大患，一旦纣王逃进太行，无疑猛虎归山，蛟龙入渊，最终的胜负实难预料。所以甩开辎重，亲帅精锐轻骑穷打猛追，而且必须在金牛岭以东截住纣王，结束战斗，否则可能前功尽弃。
    纣王毕竟轻车熟路，战况对姜尚极为不利。经过深思熟虑，姜尚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凿断金牛岭，而且从水位最深的腰部动工，以最快的速度放掉湖水，用洪水滞缓纣王的西上，即使洪水未能阻挡纣王，泄洪之后，纣王的关隘也必自破，失去作用，为擒纣王铲除最后一道障碍。
    在当时万分急迫的形势下，要把姜尚总参谋长的作战意图以最短的时间向军民详细明白的解释清楚是十分困难的，而且一旦在金牛岭上凿出几个豁口，必然造成下游的洪灾，危及全城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如果民众了解了真相，断然不会答应，也不会积极配合。当时还处于奴隶社会，封建迷信十分盛行，姜尚就抓住了这一点，说这头神牛保护着纣王，只有凿断它，断了纣王的王气，才能彻底灭纣。群众深信不疑，奋力开凿，只用了七天七夜就大功告成。
    被洪水冲刷的那条河至今还叫断王河，至于那一带的石头和土壤都是红色的，是因为那里富含铁矿，金属的颜色，并非金牛身上流出的血液。
    凿断金牛岭这一举动再一次出乎纣王的意料，汹涌的洪水的确延迟了他的进程，待他狼狈逃到鹿台下边时，已被姜尚的轻骑部队追上，双方展开一场殊死的搏斗，纣王恃武功高强，又有贴身卫兵护卫，终于杀出一条血路，登上鹿台，可是还有什么用呢，关隘已破，周军很快从四面层层包围了鹿台，后续部队源源不断赶来，纣王已成瓮中之势。《史记.殷本记》曰：“厚赋税以实鹿台之钱……周武王于是遂率诸侯伐纣，纣也发兵拒之牧野，甲子日，纣兵败。纣走入，登鹿台，衣其宝衣，赴火而死”。纣王见大势已去，乏力回天，亲手将鹿台付之一炬，更换宝衣，纵身跃入火海，从容而死。一代英雄豪杰以及那个曾经强大的殷商帝国从此灰飞湮灭。
    2010年4月13日于淇园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