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文坛《淇园笔会第三卷》
个人文集 - 三根头发 - 晋老二的秋天
晋老二的秋天
作者:三根头发  加入时间:2010-9-26 14:47:13  

 

     晋老二,年方四十八,他来自西部山区黄洞乡的一个小自然村,膝下三个孩子,大妮儿已经成家了,二妮儿今年刚考上了大学,小儿子在读高二。几年前,为了孩子上学,他用了所有积蓄,在县城北边买了一个五间平房的独院,把老婆、孩子接到了城里,而自己却在县城--老家之间来回奔波,打工、农活两不误。
     晋老二,细挑的个头1米8左右,瘦削的面颊,细迷的眼晴,稍微弯曲的短发,略显泛黄的门牙,“饭”与“换”、“风”与“红”不分的山里话,再加上走路外八字、腰板缰直、总是一幅下山的举止更显山里人特有的本分、憨厚和实称。
     和他相识是一个偶然的机会,炎炎七月的一天晚上,我到城北新区散步,人行道上,他走在我前面,边走边接听电话。隐隐约约地听到他在与别人谈论孩子高考的事。电话完了,我紧走几步,赶上前,冒昧地问了一声:
   “今年你也有孩子考学的任务?”他扭过头,笑了笑:
   “俺二妮儿今年参加高考,学的文科,平时成绩不错,可这次考的却不太理想。”
   “考多少分?”
   “504分,仅仅过来二本线15分!”
   “这不挺好的吗?”我反问道。
    他淡淡地一笑:“这是一个高不成低不就的分,主动权不大,选报志愿的空间小。唉!上个学咋这么难!”他轻轻地出了一口长气。就这样,我们认识了,相同的境遇,共同的话题拉近了两个陌生人之间距离。
     闲聊中得知,他也挺不容易的,从山里到城里,他着实迈了一大步。家庭主要经济来源是老家自留山的山果收入和他平时给人家打工的收入,每月平均2000元左右。在随后的日了里,伴随着高招的进程我们走过夏天来到秋天。
     参考省内历年二本高校的录取情况,综合各方面的信息,千斟酌万思量,他女儿报了信阳师范学院外语系,在网上关闭前一个小时,他才让女儿点击了“提交”。接下来的日子,在万分焦虑中,他一天挨着一天,度日如年。每缝晚上在城北乘凉碰到一块,他就搓着手,话语还略带口吃:“七月二十六快到了,今年是知分报志愿,可不要扎堆啊!”看着他的动作、神态和说话的语气,你根本相像不到一个身高1米8的汉子咋这么婆婆妈妈的,如果是个女人,这时的他肯定要跪下求神保佑了!
     七月二十六到了,二本院校开始招录。越是怕,怕还是来了。无巧不成书,他的话不幸被言中了。那一天,一来到办公室,我就上网登录了省招生网,大事不好,填报志愿的学生果然扎堆了!信阳师范学院录取到509分后仅剩300多名余额,504分的成绩不容乐观,这是一个拐点,有点玄!晚上见到他时,他很沮伤:
   “二妮儿没有被录取。”
   “没事的,她这个成绩有学上,做好准备报下一步的征集志愿!”我安慰道。那天晚上他抬头看天低头看地,坐在路边一个劲地长吁短叹: “今年为啥要实行知分报志愿呢?如果在去年,二妮儿的这个分数一定能被信阳师院录取!唉—”接着就掏出烟一根接一根的抽,吐出的烟圈儿打着旋儿慢慢飘散。回家的路上,他像一个小孩子似的,不停的踢一个小石子儿------
     上帝在关上一扇门的同时也打开了一扇窗,在二本院校的补录中,他二妮儿被周口师范学院外语系录取。城北还是那个城北,人行道还是那人行道,散步的、乘凉的人还是那些人,晋老二还是那个晋老二!可是心随事牵,境随心变。大老远的他就笑哈哈给我打招呼:
    “吃过‘换’了?”
    “吃过换了!”我笑道,故意加重了“换”的发音。
   这时的他发现自己的口误,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
    “今天怎么出来晚了?”
    “不是我出来晚了,是你出来太早了,二妮儿录取的事让你在家坐不住了吧?”我调侃道。
他高兴得抿不住嘴,一个劲地笑:“要知道事情是这个结果,我一开始就让俺二妮儿报周口师院,也没有这几天的煎熬了。走,我请你喝两杯扎啤!”容不得我推辞,不由分说,他上前拉着我的手就走------。
     中秋节的晚上,我和往常一样到城北新区散步。在十字路口的一角碰到晋老二在观看几个老头儿打鞭。
   “你不是回老家收秋了吗?”我问道。
   “收完了。”
   “今年收成咋样?”
   “还行!”
   “你才回去几天,就收完了?”
   “不快行吗?这边的活儿赶着呢!”
   “干吗?赶这么急,有干完的活?有挣完的钱吗?”
   “我不干行吗?二妮儿今年上了大学,儿子在上高二,到后年他们俩就挤到一块了,如果我现在不多挣点钱,到时候咋办呢?少说一年也得两万吧!”一家之长、一家的顶梁柱、三个孩子的父亲的紧迫感夹杂着自豪感、骄傲感,通过浓浓的山里话表现出来了。这时的他,就像一个将军、一个身先士卒的将军、一个兵来将当、一个水来土淹的将军!
     我们就地坐在路边,他点燃了一支烟:“我听说有的学校的新生现在还没开学。”
   “是的,早晚不一,怎么?想孩子了吗?”
   “有点儿。”
   “她才走了几天?”
   “12天!”他随口而出,“如果俺二妮过了八月十五开学才好呢!”
   “今天给她打电话了吗?”
   “我让她娘给她打了,我不敢给她打,怕自己的的眼热”稍停了一下,他又喃喃的说:“也不知怎么回事,孩子们在跟前也不觉得什么,一旦离开了,有时就想得慌,但是干起活了却分外有劲儿、有盼头!”
     微风习习,秋风送爽。回家的路上,忽然觉得今年中秋的晚上很美、也很传统:天高高的、云淡淡的、月圆圆的,人的情感很真、也很传统:情深深的、感绵绵的、心恋恋的,虽说无法挽留住天上的那个圆,却能用双手创造出未来美好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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