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文坛《淇园笔会第三卷》
个人文集 - 东驼子 - 荒谬的比干卒年新解
荒谬的比干卒年新解
作者:东驼子  加入时间:2015-12-3 9:27:44  

近日网上出现一篇《“XXX将比干的心给挖了”纯属无稽之谈》的文字,读后如同吞了只苍蝇,面壁三分钟恶感仍萦绕不去。我得承认,我是冲了这标题去的,我以为在这言之凿凿的标题下会有最新发现的史料证据,结果大失所望。比干被剖心的事情《史记》有明确记载,后世概无异议,而今一篇挑战权威的文字,自然有十足的吸引力,标题党的力量于此显现,此文的意义就是再次提醒我们,要相信党,但不要相信标题党。之所以恶感强烈,并不在于其质疑朝歌城的位置的出发点,关键是其探讨历史问题,走的却是民间文学的路子,归结起来,大致如下。

其一,既然自己都说了《封神演义》是神魔小说,却还在质问人家把无稽之谈混同为历史资料,看来是你自己把无稽之谈当史料了吧。《史记·殷本纪》只是说“剖比干,观其心”,至于比干墓为什么坐落在七十里外自有其原因,又何必揪着民间传说“无心菜”来证明自己是唯物主义者呢?

其二,比干卒年问题。从北京站开出两列和谐号,当A跑到鹤壁站时,B才跑到安阳站,你说显然A的平均速度要比B快。看出问题了么?如果有人真的作此结论,那要么是个孩子要么是智商问题,他能确定AB是同时出发的吗?比干庙石碑也好,摘心台塑像也罢,那上边的公元前1029年是比干后裔、今天的海内外林姓根据其族谱认定的。《林氏族谱》记载,“公生于帝乙丙子之七祀冬十月二十六日,卒于帝辛戊寅三十二祀夏四月初四,寿六十三”(见百度),林姓所采信的商亡年代必定不是夏商周断代工程所认定的公元前1046年,但比干卒时帝辛尚在位绝无异议。也就是说,林姓坐着A列车到鹤壁了,断代工程还在安阳,两者不能相提并论,因为根本不是一个参照系。就像人不能在两条维度不同的时间线索间跳来跳去一样,你总不能一边认定商亡于公元前1046年,一边坚持比干死于公元前1029年吧,脚踩两只船,那该多危险。

不幸的是危险还在继续,于是有了其三。既然没让比干死于帝辛之手,那就必须给他点工作干干。“那么,事情的真相应该是这样的”(原文复制粘贴)——比干帮助武庚,联合三监起兵反周,兵败之后,比干被周公姬旦活捉,他坚贞不屈,大义凛然地说:“我生是大商的人,死是大商的鬼。我是不会给你们这些乱臣贼子当差的,我忠于大商朝的红心永远不会改变!”周公一怒,挖了比干的心。台词似曾相识,剧情牵强附会,但恕我鲁钝,始终没想通为什么“真相”就“应该是这样的”呢,凭什么你说是这样它就是这样呢,原来你是编剧啊。不知道编剧在编这个历史故事时有没有参考史籍,或者参考了哪些神魔小说,编剧没说,读者无从得知。关于比干助武庚复国的情节,我手头不多的三监之乱的史料中无一字提及比干,也没有任何一个身份含糊的人物可以和比干扯上关系,如果编剧能把这则史料贡献出来,慢说是地方文史的小圈子,想必中国史学界也会石破天惊;只看到了《史记》记载周武王“封比干之墓”,那么按照编剧的意思,周武王该不会是把比干活埋了,后来又被武庚救出来才能让周公姬旦再给剖心的吧。让比干死两回,不知道林姓子孙们能不能接受,反正给姬旦扣屎盔子,姬旦的后人大约不能接受。

总之,此文以对比干卒年的误解始,以对历史人物、事件的臆想终,迷失在神魔小说和民间传说的雾霭中,而不是以历史的态度和方法去探讨历史,终于使自己沦为了无稽之谈。

历史研究要靠事实说话,所谓有一分证据说一分话,据说唯物主义者又是最讲实事求是的,却不知道为什么“历史+唯物”之后得出竟是这么一个魔幻的怪胎,难道是因为穿越剧看多了?地方史作为国史的低层形态,具体而微,也应该遵循这最基本的规则,你总不能说足球世界杯上手球是犯规要吃牌,小学校组织比赛手球都算进,那这种比赛还有何意义?如果地方上出于某种利益考虑,尽搞些自欺欺人、混淆视听的把戏,文化建设将被引向何方?如果地方史被当成了可以任意打扮的小姑娘,在没有史料和考古证据的情况下随意加入臆想的成分(甚至为了自圆其说编造证据或强词夺理),像整容术一样实现丰俭由人,像变魔术一样实现五官大挪移,这算不算是种精神猥亵?

                                                                                                                                            2015.1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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