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躺了23天,胸口的管子终于给去掉了,输完液后,父亲扶着我,尝试着下地走走。
一步,两步……
晕沉中拖着虚软的脚步,慢慢走出了没有窗户的病房,走廊尽头是一扇明亮的落地窗,慢慢地靠近,窗外喧嚣的声音渐渐清哳起来…
世界还是这样一个世界,蓝蓝的天,白白的云,川流不息的马路边上,四边形的条椅围裹着一团绿,三三两两的人闲坐在那里,无视着各怀心事的行人,从他们身边匆匆而过……
世界还是这样一个世界,岁月的时钟,不会因为额济纳胡杨林里穿过的一丝风,西湖断桥边划落的一滴雨,而停止摆动。
世界还是这样一个世界,卫辉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近处与远处的霓虹灯彼此闪烁,行色匆匆的人流,走在同一条路上,却又走向了各自不同的终点!
世界还是这样一个世界,向北五十里外的家,吃过晚饭的两个孩子,应该正趴在各自的书桌前,读书写字。而我那慈爱的母亲,应该正在厨房的一角,刷洗着碗筷。
世界还是这样一个世界,在狂裂的天下,横亘于世三千年的卫国城头,矗立着我妻的坟!
世界还是这样一个世界…
走了的走了,
来了的来了,
等着的,还在等着,
受着的,还在受着!
想着,盼着,思着,念着,
悲愤着,怒吼着,
向着苍天诘问着!
世界还是这样一个世界…
疲了,倦了,
累了,静了!
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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