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孩子，我想对你说
孩子，你躺在床上已经十天了，欢笑早已被沉默代替，整日到饭点只象征性地吃几口，便进入到你的房间。孩子，我好害怕，害怕你精神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害怕你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孩子，是这个家杀害了你的孩子吗？是这个家毁掉你的爱情吗？
我不能忘记你把她带到咱家的那一刻，我的心是何等得欣喜；看到你们的亲热和依恋，我的心是怎样得欣慰；当你怀着惊喜的神情告诉我你们已怀上自己的孩子时，我的心是怎样得激动！我何尝不想到今后的幸福时光，一大家人其乐融融的场景！
当我怀揣着希望到女方家去说时，她的父母态度很明确——要在市区买现成房，订亲礼按他们那里的规矩要八万八，三金和结婚照一样不少，典礼仪式要在某个热闹的旅游景点举办。用他们的话讲，他们是爱脸面的人。孩子，我这个当妈的为了你的爱情，在这件事情上愿意赴汤蹈火，成全你们啊！但是，房钱、订婚钱、举办费加在一起，无疑是个天文数字啊！
孩子，我们的家底薄，我和你爸爸白手起家，在你六岁时盖起了咱家的第一座房子。后来生了你的弟弟。因为弟兄两人，在你十七岁时，我们盖起了第二座房子——两层楼的一套新院子。后来又将新房装修。那时，我常也和周围的人暗比，觉得咱家在农村这个环境，也随上中等的人家。在外债平完又有些积蓄后，为你买了一辆汽车，为得是随上潮流，好为你的未来创造一个好的环境。可现在，家有房已算不上什么，市区有房，最低是县城得有房子，这种潮流让我忧心忡忡。没想到，真实的状况就让我们碰壁了。为了你们弟兄两个，你的爸爸已选择到国外打工，一年年我们家的日子聚少离多。春节是乡下人最看重的日子，可你的爸爸已有几个春节都没有回家吃饺子了。即使这样，一年的净收入也只有七、八万元呀。你的外公病着，你的弟弟还在上高中……
经过几次协商，依据我们家的情况，我们提出自己的方案:市区的房子折成二十万元现金，订亲钱改成三万三，举办仪式稍简单些。忘不了女方的父亲把手一挥，少做这样的交易！忘不了女方的母亲气愤的表情，这不是买东西讨价还价！忘不了你的对象痛哭流涕，说你们一辈子的事，不让她说嘴。
最后一次的说和，是女家派来一个“媒人”，条件是:市区必须交个首付，订亲钱六万六，婚礼举行仪式和地点不能变。否则就到医院去引产。孩子，这些算一算，得四十万元啊！咱家的本族、亲戚、朋友，能说上话的，我都张口，多少不限，让他们尽力而为，这些钱加上我们家的积蓄，只能凑够二十多万元呀！和他们要求得标准相差三分之一呀！不是当妈的不把你们的感情看重，谁不知道拿粉往脸上搽，可钱、钱……
有时也想起你正在上高中的弟弟，你如果结婚，这巨大的债务背在我们身上，将如何为你的弟弟去谋一个家？又将如何面对今后的时光？我和你爸爸已是四十五岁的人了！
这件事情说到底是我们拿不起钱而告吹。孩子，请你原谅我们的无能，我们也自责，但更无奈。一个农民，我们所做的只是尽力。你的心在滴血，我们的心又何尝不是刀在狠狠的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