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两位高官为何同时看中淇县这个地方(上) 明代两位高官为何同时看中淇县这个地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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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漫话 - 明代两位高官为何同时看中淇县这个地方(上)
明代两位高官为何同时看中淇县这个地方(上)
 
作者:贾振君  加入时间:2017-12-15 12:00:51  qxsjj  

         淇县夺丰水库北岸的悬崖峭壁上有一处石窟,当地人称之“仙人洞”,相传为殷太师比干之子林坚(又名林泉)出生地。洞口四周遍布摩崖石刻,这些文字多无时间记载,且内容晦涩含蓄,落款就更罕见,要么干脆省略,要么仅有只言片语:樵夫、道人、槐石翁、梦醒主人等,藏头露尾,欲言又止,给古洞蒙上了一层神秘色彩。此洞果如传说所云,还是另有隐情,这里究竟发生过怎样鲜为人知的历史故事?

 

俯瞰仙人洞

 

清《淇县舆地图说》载:“石山壁立,仙洞漏天,祠宇十余,咸倚半岩”……“北倚山崖,有林泉之胜。”不仅写出了这里的山势挺拔,洞穴奇妙,更重要的是写出了林坚在此出生,有其居住的胜迹——长林石室。

传说,商朝末年,纣王昏庸无道。丞相比干冒死劝谏,被纣王剖心。纣王仍不罢休,又派兵前往比干家中抄斩。比干夫人陈氏得知后,怀六甲身孕星夜逃出朝歌,因一路颠簸,跑到城北长林石室即产下一子。群兵追至,捉到陈氏,便问孩子姓名。陈氏急中生智,指“林”为姓,指“泉”为名,母子方得以脱险。武王克商后,建立周朝,诏回陈氏母子,封其“英烈夫人”,赐比干之子为林姓,将名字“泉”改为“坚”,希望他将来能秉承父志坚贞不屈。此后,朝歌民间为纪念忠臣,便在林坚出生地大修庙宇。据当地老人回忆,仙人洞原来规模很大,有山门过厅和寨墙,还有3间三层高楼,每年正月初八庙会,周围群众都来此祭奠忠臣、祈求平安,盛况空前。岁月沧桑,因淇地历经战乱,庙宇多次被毁。二十世纪60年代,因修筑林(州)淇(县)公路,仙人洞外侧的山崖被劈去5米多宽,当初的部分遗迹已不复存在,所幸的是,仙人洞、长林石室、灶君洞、碓臼窑等遗址至今得以完好保存。

 

石臼遗迹

 

洞口上方有一则题记,名曰“仙人洞记”。全文600余字,为工笔楷书,字体隽秀雅致,除少数字体因摩崖石皮脱落难以辨认外,大部分仍清晰可见。《仙人洞记》为隐士生前所写,全文大概意思是:一位自称樵夫的黎阳人在此隐居多年;在隐士入驻之前,已有仙人洞遗址,周围有“澳水”、“睿圣祠”(卫武公祠)、“弥陀寺洞”(前嘴石窟千佛洞)、“崖壁石像一列”等景观;隐士投入资金修葺,扩大了建制;隐士叫郭登,字天衢,别号瞻淇,系北直隶大名府浚县永清乡永清里六甲民籍,曾被任命为河南彰德卫经历官职,不赴任或主动辞职,他有三个儿子,分别叫郭宗隗、郭宗仪和郭宗伋,以儒学著名;郭登隐居时期,曾有一位姓朱的忘年朋友造访过仙人洞,并勒石志之。

 

《仙人洞记》摩崖题记


 

崖壁石像

但是,题记也留下不少疑点:郭登隐居于何年代?郭登缘何到此隐居?郭登有怎样的身世?郭登在文中提到的那位朱姓朋友的情况又如何?

据清《嘉庆•浚县志》载,自明朝洪武三年(1370)四月改浚州为浚县,隶大名府,至雍正三年(1725),改属卫辉府。据此可断定,郭登应生活在明朝中期至清朝初期。明、清时期的永清乡对应现在的什么乡镇?查遍《浚县志》不得而知。但《淇县志》载,永清乡位于淇河东,原属淇县辖地,明朝划归浚县。另,郭登的号“瞻淇”,很可能取自《诗经》“瞻彼淇奥”一语。据此可知,永清乡永清里在淇河以东,且应在淇河沿岸。但遍访淇河东岸人家,没有获得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考证工作一时陷入困境。

既然仙人洞隐士姓郭,为何不以郭氏命名的村庄入手?这或许是打开此谜团的一把钥匙。摊开浚县地图一看,竟有四个郭村:南郭村、北郭村、东郭村和西郭村,它们距淇河都不太远,皆符合寻找的条件。经过对前三个村实地考察,都扑空了,最后将希望唯一寄托在西郭村。在西郭村走访中,一位老人说,听老辈人讲,新镇曾出过一个姓郭的官员,坟上有墓碑,还有石马、石羊。老人提供的线索令人振奋,几个月来的考证工作终于露出一线曙光。但随后着访问的深入希望又破灭了,据当地人说,过去新镇确实有这个坟墓,但历经战乱早已不复存在,具体是谁家的,都不知道。考证工作又退回原点,只有从源头上寻找。

 

当地民间文化人士讲解仙人洞昔日盛况

后来又得到一个消息,鱼泉村有两位老人知道内情。在费尽周折与他们联系上之后,却使人大跌眼镜,原来他们所谓的“内情”不过是世人皆知的“林坚传说”,对破译“仙人”踪迹没有丝毫的帮助。考证再一次进入“山重水复”的境地,几乎要将其放弃。

后来碰到一个人,才使得考证工作“柳暗花明”,出现了转机,他叫王长安。他说,郭登是北纸坊村人,有《郭氏家乘》为证。他的话石破天惊,因“得来全不费功夫”,竟令人难以置信。经笔者再三追问,他才说出实情,他是在卫贤镇交卸村的一块墓地里发现一通古碑,上面刻有永清乡字样,才圈定了大致范围,然后一路撵过来的。

 

我们在北纸坊村的一位80多岁的郭姓老人家里,发现一套清嘉庆时期的《郭氏家乘》,郭登的名字赫然在目,真相终于浮出水面。《郭氏家乘》上卷载:“郭登,字天衢,号瞻淇。天性慷慨,孝友著闻,作养贤才,同急拯弱,新庙貌,修桥梁,捐义塚,施舟楫,公听断,推衣食,创祠堂,建精舍,葺仙洞,凡致孝鬼神、济人利物之事,若切肌肤。官授彰德卫经历,引身而退。容于行山淇水间数十年。考终前旬日,命道焚香诵经,散济三日,正襟仰卧,与子孙永诀,其视死如归若此。”郭登生育三子:宗隗、宗仪、宗伋,皆为儒学。《郭氏家乘》载:“宗隗,字士致,号双溪,太医院幕。宗仪,字士宽,号运溪,邑庠生贡,入国学限满,吏部考授通判候。宗伋,字士信,号右溪,邑庠生。”

 

《郭氏家乘》

清《嘉庆•浚县志》中没有郭登的名字,却有郭宗隗和郭宗仪的记载:“郭宗隗,由人才官吏目;入仕身份为荐辟。”“郭宗仪,万历时监生;入仕身份为例仕。”从《郭氏家乘》中还可看出,郭氏家族庞大,家境殷实富有,有崇尚儒学之家风,与郭登父子同时期的族人中,多有入仕者,在同时期的《浚县志》中均有记载。通过相互印证,说明《郭氏家乘》真实可靠。

《郭氏家乘》的发现,不仅把郭登的生活年代框定在明嘉靖至万历年间,而且对研究郭登的生平和隐居的动机有了更翔实的佐证和依据。从《郭氏家乘》中可了解,郭登是一个乐善好施、教子有方、饱读诗书的文化人。在世人对名利趋之若鹜的时代,郭登被任命为一个七品(或八品)小官后,不去努力地攀爬,谋求衣锦还乡,光宗耀祖,却引身而退,隐居山林,出于什么动机?在我们今天看来,有两种可能,一是当时的政治环境跟自己的道德操守发生冲突,不愿与当权者同流合污;二是那个小职位不足以施展自己的杰出才能。再联系到“仙人洞记”的内容,郭登奔仙人洞遗址而来,一定是有备而来,慕名而来,林坚为忠臣比干之后,比干犯颜三日直谏君,留下一世英名。卫武公政治清明廉洁,治国有方,历史上无数文人墨客以淇竹来比拟他的高贵品质,描摹他的谦谦君子形象。无疑,作为君子的郭登对比干和卫武公景仰有加。从“仙人洞记”中还可以看出,郭登受老庄的思想影响较深,崇尚清静无为、与世无争。其实“更有趣于田园、窗草、□鱼、陶菊、周莲、山水之乐矣”一句,更直观地表白了自己的心声:自比陶渊明、周敦颐和欧阳修,表露自己“举世皆浊我独清”、“出淤泥而不染”的品质和“寄情于山水”的志趣。

 

 

笔者(左一)、朝歌文化学者杜永沛先生(右一)与郭登后人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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