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阳光明媚。
阳光在云的逼迫下,顽强地从薄弱处喷射出来。光线很直,如皇后们别在云发上的金簪,透着威势。
秋风躲着这些明晃晃的光线。只在石头上轻轻滑过,并不卷走一片叶子。
绿色开始发黑发黄。个别地方显得有点稀疏。沟壑中隐藏的古泉,不但可以听得见响声,还能看得到涌动的浪花。
秋天以一种广阔,一种疏透,一种莫测的变幻,在云梦山上演绎。
二
云梦山上的春天来得很晚且短促。
那些草总是在地底下把自己绿透了,才开始冒了尖来。当树突然间涌出了浓浓的绿,你才觉得,原来春天已悄然过去,夏的旗帜早已插在了城头。
春天显得那样柔弱,夏天又显得有些铺张,我竟对她们失却了诗意的解读。
三
红色总是与春意相连。
烂漫总是与夏花有关。
秋天,对于云梦山来说,除了草的蓬勃,还能有什么记忆?
但是,就是这点点的红叶让我重新认识了秋天的云梦。
四
行道上是点点的红。
沟崖里是片片的红。
绝壁上是流瀑的红。
山坡上是铺展的红。
红是云梦山在这个岁月最后的宣言,完成这红的一跳,云梦山就会和夕阳抱在一起,然后在夜幕中托起无尽的星光。
五
我走进这些红的海洋。
我想看到岁月的影子。
我闻到一种清香。一种注满沧桑的清香,一种有着故事的清香。
我看到一些人物。他们晃动着,他们歌呤着。他们的歌声,以血的方式流淌着,汇成生命的绝响。
六
霞光万道。
火在燃烧。火,沿着清溪,匆匆地的蛇行。火,一浪高过一浪,没有黑烟,没有噼噼吧吧的声音,只有热情,只有光焰,只有对生活的渴望。
这是另一种梦。梦很壮烈,遇到山崖,她奋力一跃,然后,在战国的风云中,激起一些浪花,就再也没了踪影。
我看一场厮杀。铁马金戈,刀光剑影,车轮滚滚,狼烟四起。死去的烈马还圆睁着泪晴,怒视苍穹,傲然奋争。
我看到一种相爱。花前月下,窃窃私语,柔情似水,眉含青黛。远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霸王别姬,马嵬长恨。
七
金鸡独立,红唇映丹。
浓烈往往预示着消亡,极致总是蕴含着重生。
不忍看到你的灯红酒绿,不忍看到你的风尘妖冶。
轻轻地来了,又轻轻地离去。情何以堪,爱何以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