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下大雪的当天就想到山上去。没曾想,一打听,大雪早把山给封了。不能到山上看雪还有什么意思!只有一会到院里瞅瞅一会到院里瞅瞅。院里的雪倒也不少,足有半尺来厚,但总不是那个味。第二天,刚露出一点阳光,就到野外去了。本想到淇河边去,但路上到处都是雪。大多数人都是徙步在雪里一步一拉地蹉跎着。骑车的人更惨,只能叫车骑人了。我推着车出去,一看不行,只好把车又搬了回来。由于道路艰难,只有就近找了一块还算辽阔的田地,幸好还有几棵杨树,又是望,又是看,又是摸,又是玩,心里还在想着,大东北的冬天也就这了吧。只是光有雪原不见林海。就把那几棵杨树当成原始森林好了。用相机不敢照远景,怕不像森林,就照近近景。你还别说,到了相机里面,那画面的确有点异域风情了。
体味罢“东北”雪情,更加思念高原雪山。昨天,找个机会终于到山上去转了一圈。今年的雪大,这几天温度也不高,雪竟几乎没怎么化。路旁、沟壑、树头、山尖,到处都被雪覆盖着。这么好的雪,要是一直留着该有多好!
城市的雪脏兮兮的,像别人用过的抹布,真是不忍多看。原野上的雪倒是辽阔和白净,但总是给人以平铺直叙的感觉。只有山上的雪,那才叫苍茫。走到山颠,放眼一望,起伏的山峦,这时都成了棉花包,有的干脆就是躺着,白花花的,就象赤裸的美人,让人不忍近亵。
有的雪就在悬崖上挂着,半冰半雪的,形成很多模样。有的像玉猴摘桃,有是像白狗吠日,有的像乌龟探溪,有的像鸭子戏水,真是千奇百怪。有的雪却在石头上立着,有的像老妇教子,有的像俏女盼夫,有的像情人私语,有的像顽童抵拐,无不妙趣横生。而半月潭真成了“雪中一窟窿”了。偌大个水面在雪的包围下,变成了古代美人的樱桃小口,还冒着香雾,只是亲吻不得,因为实在没法靠近。山顶草原寸草都不见了。放眼望去,白茫茫的,蒙古包像雪海中漂浮的几只白鸥,似乎还能听到它们求救的叫声。玉帝峰上的电视塔这时也有了些许灵气,就象远航的巨轮上的桅杆,让人看到了靠岸的希望。树林子里藏着无穷的雪。有叶子落下,在雪上铺展成自然的水彩画。几只松鼠偶然穿过,你会为生命的鲜活而激动。鬼谷祠在雪的映衬下越发显得古老和神圣。水帘洞哪还有什么水帘?洞口悬着的玉柱,参差不齐,偶有水珠滴下,估计是洞中的雾气所致,有小姐用嘴去接那水珠,只是终接不住,脸上都凝了雪了。白色的鬼谷子立像目光仍是那么慈祥和幽深,立在雪的海洋中,手里握着他的经书,不知要云游何方。
我本想在雪里走走,但一看到雪的宁静,竟忍住了。只是眼睛和想象力都不够了。脑海里除了白皑皑、白茫茫、白蒙蒙还有什么呢?别人的诗句我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只好自己瞎编几句也好为这次行程作个总结:
本为踏雪未遂成,
倒是望雪解思萦。
我为盼雪曾白头,
何不问雪到云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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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含“踏雪”、“望雪”、“盼雪”、“问雪”四个环节。问雪,问什么呢?来了,什么都有了,竟无语可问了。
至于吟雪、叹雪、怜雪、葬雪只有到《红楼梦》中去查寻了。云梦之行未闻宝黛,故诗兴稍逊,有待下一场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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