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淇县之窗》( 作者文集之九)        首页      序言       作者近照      手稿

 
《淇河之歌》---作者: 贾振君

霜降

 

      这一段时间饱受着牙疼和肩周炎的困扰,有道是牙好胃就好,吃吗吗香,身体倍儿棒,这一不能吃,膘就掉下来,人显得更瘦弱。最近工作单位新建了体育场,提倡机关人员每天快乐运动一小时,一到下午五点半,年轻人行头一换,英姿飒爽,在运动场上生龙活虎,大展身手。篮球我虽然玩不转,说实话,小球儿尤其是羽毛球我早年练过,还是能对糊捅捣几下儿的,可是心里再痒却不敢入场儿,那天因一时缺少人手,受别人鼓动,上场抽了两板,结果肩周炎疼得一夜难安。平时连关关门、提提水或者睡觉时翻翻身儿也疼得格挤眼,甚至看到床就有点儿发憷,几乎成了废人。
      一般头疼脑热的我不愿进医院,看来这次不进不行了,我正好合二为一,上午看牙,下午治肩。牙科大夫一看,说你的这颗坏牙早该拔了。我说那就拔吧。打过麻针,停了一会儿,大夫就开始动手了,拔牙时也不太疼,谁知拔过后还要用刀子在牙床的骨骼上反复刮,那个滋味可不好受,每刮一下,太阳穴就蹦蹦跳,我问这是怎么回事儿呀?医生说,这颗坏牙的牙根都烂掉了,把两边的好牙也感染了,不把里面给你拾掇净这几颗大牙都保不住!刮刀终于停住了,医生交代,不能用这边的牙嚼东西,等一个月让牙龈长平了再来装假牙。从牙科出来,又进了外科,治疗肩周炎则轻松多了,大夫先让牵引按摩半月来地儿看看情况,如果仍不行,只好打封闭针,但这些都是被动的办法,因为这是一种慢性病,很顽固,归根到底,靠自身主动锻炼恢复,最后还给我布置了锻炼任务,即每天坚持抡胳膊,正转100下,倒转100下。
      从此,我接受治疗和上班一样准时,锻炼身体也怪用功,决心配合好医生,尽早除掉顽疾,还我一个强健的体魄。按摩初期,似乎有点儿效果,我隐隐感到痊愈时刻即将来临,半个月过去了,却依旧如故。又等了半个月,总算等到看牙了,我心想,装假牙快,先解决了能进口的问题再说,待我把精神头儿养足了,咱请耗了,看看你肩周炎有多厉害,到底谁怕谁。不料,装假牙也需一个漫长的过程,今天让磨牙,明天让咬印儿,后天要制模,就这样无休止地闹腾下去,又是半个月,迟迟不见假牙的出炉。
      那天在单位上班,一个同事说下周就要霜降了。我说为什么叫霜降?同事说,根据昼夜的长短、中午日影的高低等,在一年的时间中定出若干点,每一点叫一个节气,节气表明地球在轨道上的位置。霜降是二十四节气之一,说明初霜要降临了,寒流要来了。其实早该冷了,今年的秋老虎真大啊。说着他还背起了二十四节气歌,春雨惊春清谷天,夏满芒夏二暑连……
      回家后,父亲说快霜降了,今年秋天雨水多,地里墒太大,幸好秋天长没有耽误耩地。他还说,秋分早,霜降迟,寒露耩麦正应时,过了霜降再耩麦就不叉股儿了……
      妻子说,你胃不好,多穿点儿衣服吧,后天就是霜降。
      第二天,在运动会上我不慎摔了一跤,这一跤正摔在一堵水泥围墙的棱角上,开始我只当是擦破了点儿皮,不碍多大事的,停了一会儿,看到从裤管里流出了鲜血,搂开裤腿一看,肌肉竟裂开一道五、六公分长的口子,露出了白骨,很森人,简易包扎之后,我赶忙到附近的诊所处理伤口。医生说需要缝合。我才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清洗过伤口,打了麻针,缝了几针。医生看到我胆小,本不让我看缝合过程,可是我却没有觉得有多疼,还不断从指缝儿间偷看,且不忘提醒医生把针脚儿缝得致密些,好长得快点,不至于留下大疤痕。
回家后,我照例做了晚饭。当我告诉了父亲我的伤情后,父亲说你得请假养伤,明儿个还得输液消炎。我说,不耽误走路,明天还能上班,轻伤不下火线,战场上炮弹把胳膊炸掉了不是还照样坚持战斗吗?何况这只是点儿皮肉之苦。父亲说那是战争年代。
晚上,妻子下班了,看到被窝里我的腿上缠着一层层纱布,很是惊讶,说这是咋回事儿呀?我说摔了一跤,划破了点儿皮,缝了几针。妻子仔细看了我的衣服,竟发现秋裤、绒裤、外罩裤裤腿上统统有个洞,她说伤口肯定不轻,三层裤都硌透了。我说不耽误走路。她说还好,没有骨折,要不真成大事儿了。
      本来我不准备请假,次日要去上班,早上起来一看还真不行了,腿肿得厉害,一走路就有一种撕裂伤口般的疼。父亲、妻子都硬逼我去输液,我只好照办了,我也真的倒下了。
      中央台天气预报说寒流到了,气温下降六至十度,说的真准啊,酷霜来了,树叶一下子落光了,天也变短了,下午五点多点儿就黑了,街道和房屋从早到晚一直被锁在雾霭里,灰蒙蒙的一片,看到的一切东西都是影影绰绰的,亦真亦幻,路上的行人也都是匆匆忙忙的,行色有点古怪,我有时怀疑自己的视力或精神出了问题。
      我老实地躺在床上输液,我记忆中自己还没有这样过,过去都是我照料父亲、母亲和妻子他们。我想自己也许老了,身体开始要走下坡路了。今天妻子说要来陪护,我不让,看到病友的家属从屋里出出进进的,才感到自己的孤助无援,我盖着被子仍觉得冷,伤口也开始揪心的疼,我又想到了儿子。虽说他到外地上学离家不算太远,也给他买了手机,通话很方便,可毕竟他还小,才初中毕业,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身边,生活难以自理。明知道迟早要给他们一双坚硬的翅膀,可是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快,一旦他真的要离开这个温暖的巢穴,像割自己的心尖儿一样。天冷了,他在外边知不知道添衣服,知不知道爸爸弄着腿了,这时我的鼻子竟有点发酸,一串热泪就滴到了枕头上。病房的窗外有两棵高大的桐树和一株梅豆,桐树上一片叶子也不剩了,而那株梅豆却出奇地耐寒,片片叶子紧紧咬住藤蔓,一串串白色的、紫色的小花在风霜中怒放。每天上午输液,下午没事儿,我就在室内一瘸一拐的慢慢学走路。科室的同事们听说后要来看望我,我说不是大毛病,下周就可以上班了。
      一周后,虽然伤口还未拆线,但我已经可以上班了,我仍接着先前的治疗进行下去。假牙终于装上,但没有想象的效果好,总觉得牙上粘着什么东西一般,嚼着不得劲,医生说这是肯定的,再好的东西总不抵自己身上长的,刚带上它都是这个感觉,一段时间磨合以后会适应的。在按摩不起多大作用后,肩周炎的治疗转入了打封闭针阶段。
      我终于适应了假牙,它就像自己嘴里长得一样,不管吃什么东西都是瓜瓜叫,又能好好吃饭了,信心恢复了。腿也逐渐消肿了,十天后迎来了拆线,我行走如飞。肩周炎虽没有彻底好清,却也不像先前厉害了。可喜的是儿子也回来了!
太阳又出来了,比前些天暖和,大家都说气温回升了。

 

                             2008年11月15日上午09:46:38秒       于朝歌凤凰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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