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真吗?
“方策所载,莫不尊君卑臣,强干弱枝。”(《抱朴子·良规》)为什么呢?因为 “为人主上者,不美不饰之,不足以一民也;不富不厚之,不足以管下也;不威不强之,不足以禁暴胜悍也。”〈《荀子·富国》〉
下面这些事都是对姬昌的“美”“饰”。
一、断虞芮之讼
《史记·周本纪》说,周文王“断虞、芮之讼”。他怎么断的呢?
《史记·集解》说,毛萇云:虞芮之君相与争田,久而不平,乃相谓曰:西伯仁人,盍往质焉。乃相与朝周。入其境,则耕者让畔,行者让路。入其邑,男女异路,班白不提挈。入其朝,士让为大夫,大夫让为卿。二国君相谓曰:我等小人,不可履君子之庭。乃相让所争地以为闲原。
《说苑·君道》说,虞人与芮人质其成於文王。入文王之境,则见其人民之让为士大夫,入其国则见其士大夫让为公卿。二国者相谓曰:其人民让为士大夫,士大夫让为公卿,然则此其君亦让以天下而不居矣。二国者未见文王之身而让其所争以为闲田而返。
二位国君未见文王而返,这算文王断的吗?不算。这是人家自己觉悟了,怎么能叫文王断呢?无疑这是在“美”文王,在“饰”文王。
二、千里之地
昔者文王侵孟克莒举酆,三举亊而纣恶之。文王乃惧,请入洛西之地,赤埌之国方千里,以请解炮烙之刑。天下皆说。仲尼闻之曰:“仁哉文王!轻千里之国而请解炮烙之刑,智哉文王!出千里之地而得天下之心。”(《韩非子·难二》)
从此看是文王“出千里之地”,请纣王“解炮烙之刑”。
文王处歧亊纣,寃冤侮雅逊,朝夕必时,上贡必适,祭祀必敬。纣喜。命文王称西伯,赐之千里之地。文王载拜稽首而辞曰:“愿为民请炮烙之刑。”文王非恶千里之地,以为民请炮烙之刑,必欲得民心也。得民心则贤於千里之地。故曰文王智矣。(《吕氏春秋·顺民》)
文王辞千里之地而请去炮烙之刑。故圣人之举亊也,进退不失时。(《淮南子·缪称》)
从此看是帝率赐文王千里之地,文王“辞千里之地”, 请纣王“解炮烙之刑”。
这样问题就出来了,同样是在“美”文王,在“饰”文王。一个说是“出千里之地”
,一个说是“辞千里之地”,那么到底文王是“出”还是“辞”呢?
如果说是“出”,文王仅是百里小国之君,何来“洛西之地,赤埌之国方千里”?
三、三分天下归周者二。
文王砥徳修政三年,而天下二垂归之。(《淮南子·道应训》)
文王为西伯,三分天下归周者二。(唐张弧《素履子·履徳》)
请问,周本身就是商的一个属国,“三分天下归周者二”何解?
四、文王葬枯骨
周文王使人抇池,得死人之骸。吏以闻於文王。文王曰:“更葬之。”吏曰:“此无主矣。”文王曰:“有天下者天下之主也,有一国者,一国之主也。今我非其主也?”遂令吏以衣棺更葬之。天下闻之曰:“文王贤矣,泽及髊骨。又况於人乎?”(《异用》)
子思曰:“文王葬枯骨而天下知仁,商纣斬朝涉而天下称暴。”(《孔丛子·抗志》)
周文王作灵台,及为池沼,掘地得死人之骨。吏以闻於文王。文王曰:“更葬之。”吏曰:“此无主矣。”文王曰:“有天下者,天下之主也;有一国者,一国之主也。寡人固其主,又安求主?”遂令吏以衣棺更葬之。天下闻之,皆曰:“文王贤矣!泽及枯骨,又况人乎?”或得宝以危国,文王得枯骨以喻其意,而天下归心焉。(《新序·杂亊》第五)
文王葬枯骨,至仁之惠也。纣失仁,武王杀之。饰微子之墟,捨箕子之囚,封比干之墓。乃得亦雀衔书之瑞。(《素履子·履仁》)
请问周文王作灵台,及为池沼,是周文王亲自监工的吗?掘地得死人之骨这么小的事还告诉国君吗?“掘地得死人之骨”更葬,“掘地得死人”还要全国哀悼吗?周是一个极贪困的小国,多少人死后无钱安葬,姬昌管过吗?他管得过来吗?文王葬枯骨可信吗?
对姬昌“美”“饰”得太过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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