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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长救人

 

    清末民初的时候,淇县有个叫王长的人,在周围三县五县出了名。这人枪法很好,俩手能使两把手枪,杨树梢上并排落两上小小虫,他双手一举,俩小虫同时落地。
    有一回,一个叫李短的财主来找王长,说:“我给你五百块现大洋,你去把吴理打死吧!”
    “吴理那条狗命就值那么多钱!”
    李短也弄不清是嫌钱多,还是嫌钱少;干脆把扛去的钱搭“哗啦”朝地上一倒,说:“王哥,这是一千块现洋,亏赚就是这啦!只要你把事办得干净利索点儿,啥都有啦!”
“    哎呀,你可真大方呀!甭管了,兄弟保您满意!”
    李短高高兴兴地走了。
    吴理和李短是一个庄的,一个在东头,一个在西头。这俩人王长都熟,都知道他们的锅底门朝哪哩。
    这天早起,天还不很明,王长叫开了吴理家的门。吴理老婆一开门,见王长一手掂着手枪,一手掂把明晃晃的刀,情知道没有好事,吓得浑身筛糠,话都串不成串:“王,王,王哥,这,这,这是,做啥呀?”
    “没事儿,跟俺兄弟说句话!”听着厉声厉色哩。
    吴理一瞧这个阵势,心里早明白了几分,衣裳也没顾穿好,趴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王哥,这是做啥哩?您兄弟可没有对不住您的地方呀!王哥饶命,王哥饶命!”
    “今儿个这事,也不怨你,也不怨我。有人给我一千块现在洋,叫我来借借你这个头哩!”
    “王哥,我也给你一千块现大洋,你饶了我中不中!”
    “不中!不是我不中,就怕人家不中!”
    “既然是这,啥都甭说了,只求王哥来的快当点!”
    “不!我不能叫你死的不明不白——去,拿条绳来!”
    吴理找来条绳。王长三下五除二把他捆了个蹦紧,说:“走!”
   说话不及天大亮了。街上不少人见王长一手掂刀,一手掂枪,捆着吴理在前头走,情知道有好戏看。胆小的瞧见赶紧上门,害怕连累自己;胆大的跟着瞧热闹,一街两巷黑压压哩跟了一大串。
王张压着吴理来到李短家,乱轰轰的给李短家挤了一院人。
    王长杀气腾腾地说:“恭喜李员外,这不是把人给你带来了”。王长一伸手,“唰”一声把吴理的上衣撕了个稀烂,把刀往吴理脖上一搁,“你说你是要头?还是要心?还是要哪一块吧?”
李短一瞧满院黑压压的人,赶紧给王长说好话:“王哥,你弄这是做啥哩?你可不能这样弄啊!”
    “哎,我可不能白花你一千块现大洋啊!”
    “王哥,你可不能胡说呀!我敢给大家赌个咒,哪龟孙给过他一块现洋!咱都是一庄的老少爷们,就是平常在一块儿有个言差语错,可犯不着这一式弄!”
    王长高声大气地说:“老少爷儿们,您可都听啦。他说他没有给过我钱,那算我胡说八道。也许我今儿个喝酒喝多了。他俩家有啥冤有啥仇我可弄不清,今后他俩家再出了啥事,跟我可没有任何关系——我走了!”
    王长说罢,大摇大摆地走了。
    后来人们都说,王长这招“苦肉计”施得高明,白白得了一千块现大洋,不仅救了吴理一条人命,还使李短避免了一场人命官司。

    讲述者:李海川,男,70岁,汉族,淇县石奶奶庙农民。
    搜集者:张长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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