淇园笔会第一卷
 


窗外有声
  作者:朱莉娅          上传时间: 2007/7/27  

 

      我在家里安享暑假。
      早晨,送走上学的孩子上班的老公,复卧床上,闭了眼,迷迷蒙蒙重寻黎明时好梦的去路,却见一团淡烟紫雾笼着亭台楼阁缓缓飘去,怅然之际,凡尘的声响渐趋清晰。
      蝉鸣声一浪刚息一浪又起,间或可闻鸟鸣啁啾,侧耳谛听,远处有鸟呼唤声声——咕咕咕——咕咕咕……但是,这些大自然天才的歌者的合唱就像被工业废水污染的河流一样,不再婉转清澈,辽远空旷,怡人心性。因为此起彼伏的电剧声和挖掘机的轰鸣作响声汇成更大的声浪冲击着它,扭曲着它,淹没着它。
      窗外,隐隐传来清洁工扫地的唰唰声。楼上的小孩熟练的骑着摇摆车像鱼一样在他们家的各个房间自由出入。
      睡不着了,看书,看不进了,上网。悠闲而惬意的心绪,更加敏感的觉察到时间的手揭去每一个日子时的冷漠和无情。
      把孙子送进幼儿园的爷爷奶奶和带着未入园的孙子的爷爷奶奶陆续在楼下的阴凉通风处集合。听一小孩咿呀学语,一奶奶说:“让哥哥玩一下狗狗,好不好?”“哇——哇——”小孩大哭。一爷爷哄:“不让他玩,不让他玩,不哭不哭!”“哇——哇——”得不到玩具的小男生哑着嗓门大哭。两儿齐哭,奶奶爷爷一声高一声低忙不迭的哄不过来。
      窗下,摆上了不知谁家的麻将桌。一阵唿哩唿拉的麻将声,随之是一阵有关输赢得失的议论纷纷声,麻将子敲击桌面和互相碰撞的声音清爽悦耳。
      “换大米了——换大米”
      “收废品——废报纸——”
      “甜桃子——甜桃——”
      “红薯丸——杂面丸——渣”
      “凉面——凉粉——”
      叫卖声忽近忽远,在空气中悠扬荡漾。听口音,有的是本地人,有的是异乡人。我想,如果他们每喊一声就变成一只氢气球那该多好,天上一定是一派色彩缤纷气球飞扬的壮丽景象。
      几个不看麻将的妇女干脆把板凳搬在我书房的窗户底下,她们兴高采烈的拉话声就像在跟我耳语一样的切近,霍然而起的捧腹声更让我猝不及防。
      午饭后,听见楼后有巨大而沉闷的声响:咚——咚——咚——俯首看,原来是工人在拆除一堵废墙,关了窗户,到向阳的房间午睡。
      朦胧中,一个年轻的母亲在楼下高声呼唤,她的女儿也亮起嗓门替妈妈叫喊,终于楼上的人开窗应答,她们一高一低声音洪亮的商量着什么,一点也不在乎可能会暴露隐私。声渐息,复又睡去。
      将近两点,东窗下几个爷爷的高谈阔论声把耳朵彻底叫醒,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热火朝天。谈论什么呢?既非国家大事,又非名流轶闻,也不像市井新编,我一边打哈欠一边侧耳捕捉,可是除了天气长短其它一句也没听懂。
      等我梳洗完毕,坐在电脑前,麻友们已经在窗下摆好了桌子凳子,然后是一阵唿哩唿拉的麻将声,一阵有关输赢得失的议论纷纷声。把孙子送进幼儿园的爷爷奶奶和带着孩子的爷爷奶奶也逐渐凑过来,不时传来孩子的笑声和哭声。
      晚上十一点,刚上床,听得窗下有铁钎铲土声,铁钎刮着水泥地面的尖锐摩擦声,还有两个人一边干活一边朗朗交谈声。正觉郁闷,忽闻楼上有窗户唰的拉开,一女人高声嚷道:“你们在下面干啥呢?还让人睡不让?中午都吵得不让人睡,这时候还吵个没完了!”
      楼下的人道歉说:“马上就完了啊,白天门岗不让进来,没办法,马上就好啊。”他们挥舞铁钎声的频率加快了,两人的交谈声降低了。
      我躺在松软的床上,感觉凉意从窗外一点点的飘进来,很舒服,想到他们这么晚还在劳动,觉得也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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