淇园笔会第一卷
 


我的书包
  作者:杜永沛          上传时间:  2007/7/19  

 

      每次看到今天孩子们背上的五颜六色、样式新颖美观、鼓噔噔沉甸甸的书包,就想起我过去上学时候的书包。   
      从上小学到师范毕业,我上了十一年学,用过三个书包。   
      我七岁上学。上学那天,母亲把一只用蓝粗布缝的小书包挎到我的肩上。书包里除了一块窝头,其它什么也没有。我很自豪地挎着空书包,迎着躲在村头老槐树背后的鲜红的太阳,一蹦一跳地向坐落在 小河边的村小学走去。   
      一年级教室是一座土房子,很小,很暗。黑板破旧斑驳,讲台是用砖头砌的,几块长木板搭在泥坯上就算是课桌了。上第一节课,老师发给我们一截小棍,他在黑板上用粉笔画一点,就要求我们在地面用小棍画一点,他写一横,就要求写一横。放学的时候,他要求我们把写字的小棍放在书包里,不要丢失,以后上学,它就是“笔”。就这样,我们用书包装着一截小棍,上了两个月学,学会了写自己的村名、姓名,学会了1到10阿拉伯数字。两个月后,老师给我们发了崭新的语文、算术课本,同时要求我们到村里的代销点买两个作业本,一支铅笔,一块橡皮。直到这时,书包才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书包。   
      当时,书包里的书本作业本虽然很少,但杂七杂八的东西不少。男生的书包里有有薯干、石头子、泥蛋儿、杏核,女生的书包里有毽子、沙包等。出了校门,我们都成了野孩子,上学放学路上就撒开疯,追跑,打坷垃仗,上树,爬墙头……肩上的书包遭了罪,今天带子断了,明天针线缝裂了,书包上常常是伤痕累累。母亲呵斥着,今天缝,明天补。这样缝缝补补,书包早已失去了本来的颜色和模样。到二年级结束时,书包已经破得没有了缝补的价值。   
      升上三年级,眼看要开学,母亲还在为书包的事作难发愁。做个新书包花钱不说,还需要布证。那时的布证是紧俏货,留着过年过节、娶媳妇嫁闺女用,平时谁敢随便用。实在没法,母亲把她那件串亲戚时穿的蓝色斜纹洋布布衫毁了,给我缝了一个结实的带皱边的大书包。当我挎着这只书包迈进三年级教室时,同学们羡慕极了。   
      那时学习内容少,老师一般不留课外作业,玩的时间多。比起低年级,书包里装的乱七八糟东西越来越多,简直就像个杂货店,鼓鼓囊囊,唿哩唿啦的。里面有螺丝帽,铁钉,磨制的小刀,用树皮做的柳笛、杨笛;有萝卜干,榆钱,柳絮,茅芽;有鸟蛋,小麻雀,蚂蚱,马知了,天角螂,大青虫…….垮在身上鼓鼓囊囊的,走起路来唿哩哗啦的。现在想起来感到很好笑,但在那时那些东西全是宝贝疙瘩。老师不在的时候,就从书包里变戏法似的把它们掏出来,津津有味地摆弄起来。老师看见了,并不发火,顶多说一声:“真会傻鼓捣。”   
      初中是在外村上的。那时候时兴起绿色帆布书包。确切地说,是军用挎包。它漂亮,是当时很流行的军装绿;结实,包是用厚厚的帆布做的,耐磨耐用;舒适,挎带很宽,有金属扣可以调节挎带的长短;它的口端有盖,装满东西,把盖系牢,东西不容易散落。那种包商店里没卖的,是家里有参军的从部队带回来的。看班上许多同学挎着绿帆布书包上学放学,我眼巴眼看的,因为家里没有当兵的人。有年夏天,母亲到郑州的大姨家,回来时捎了一只。它已经褪了色,几乎成了黄色的了。但我仍然高兴万分,迫不及待把挎了三四年的蓝书包甩到一边,挎起绿书包饭也没吃就一路欢歌上学去了。尽管上的是初中,学习的科目比小学多,但仍没有多大压力。书包里那些宝贝玩物少了,画册,小说多起来了。自习课,做完了作业,就痴痴地看画册,看小说,常常看的天昏地暗。   
      挎着这只退色的绿书包,读完了初中,读完了高中。后来又挎着它迈进了师范的大门。到师范,我经常用它装从学校图书馆借的大部头的书,装读书笔记。一次,我挎着它回家,上了公共汽车,车上的人很挤,一位中年人卡着我的书包,我拽都拽不动,我让他移一下身,他乜斜眼看了一下我的书包,很轻蔑地说:“破书包,啥主贵东西!”我火了:“二百块钱不给你!”二百块钱在那时是笔大钱,我这句豪气冲天的话竟然把那人说笑了。他一笑,我的火气也云飞雾散了。   
      现在,这三只陪伴我度过学生生涯的书包已经找不到了,但在心灵深处,我却始终珍藏着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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