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淇县之窗》(作者文集之八)                       《马湾春秋》序                     作者简介

 

 

《马湾春秋》---作者: 赵有勋

外来的两姓三户贫苦人家

两户姓刘,一户姓申。姓申的是老光棍一个,他的情况特殊,就先说他吧。

他是淇县城西太行山脚下泉头村人,名叫老三。全村人知道他姓啥的不多,我和他住在一个门里,若非是写这本书,我也不知道。

土改前他在张街张家当车把式。土改时分了二亩好地,和我家东大门北侧两间房子。那是他留有花白的山羊胡子,年已近古稀了。别看他年事已高,掂起鞭子来牲口还都听他的,可见他的身体还相当的结实。

一辈子不知道女人啥滋味的人,谁不想尝试一下呢?即便是有追求越轨的行为的人们也都可以理解。可是土改前,他房无一间,地无一垄,他这个外来人,他虽有追求女人的欲望,但不敢发作。土改后他有了房子有了地,恰巧一个不惑之年的寡妇带有一个花季少女,和他同居一院,怎能不使他想入非非呢?

自从他们同居一院后,老三对他们母女二人常献殷勤。开始两家关系还算不错,可是寡妇自从耳朵里有了闲话之后,就渐渐的和他疏远了,再后来就变成仇人了。这原因谁都能猜到为啥,而详细经过我是最清楚的,因为这是花季少女他娘俩哭着鼻子对我诉说的,并千叮咛万嘱咐我千万千万不要言传出去,为实现我对她们母女的承诺,我把此事隐藏在心底半个世纪还多。如今她母女下世多年,再则为赞美她母亲这位贞洁的女性,对后人有所启迪,让它光天化日之下。

寡妇之夫姓刘,名叫刘其。他弟兄两个,我和他哥的次子是同学,他的年纪要比我大的多。土改后他家的生活也是我们班最贫困的一个,可想象到他出身于贫苦人家。幼年时期我记忆犹新,刘其他哥气势汹汹来打他。

他因弟兄不和来我村安家。他住在圣人庙街路南最西第一家,我家酒店房北侧,与我家一墙之隔。我家西院向北开一小门。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近邻不如对门,刘其他哥前来闹事,为父给他们进行调解,所以我两家的关系处的还不错。

刘其背驼,出门常持箩筐粪钗。他比他妻年长十岁还多,他有一女名叫秀花,比我年小两岁,模样长的十分出色,好像不是她父母生的,她父亲比她最少大出三十多岁,她妈的长相比她难看的多,好多人都说她母女不像娘俩,其实一点不假。她母亲人称黑母鸡,称她一朵花。

单门独户的日子也真不好过。他们与人相处常持寄人篱下的感觉,在那家家都很贫困的环境下,甘愿吃苦的没有几个,由于他处于劣势与人相处始终抱着不贪别人的便宜,但也不愿不公平的事降在自己头上。即便这样不顺心的事还不时落在他的名下,不说别人,我也曾干过这不道德的事。

我年幼时,月光下和伙伴们作过跑四门斗的游戏,六人分作两组,谁输受罚。罚的方法任赢家指拨。一次我组被罚,赢家命我们跑到刘其家白菜心上拉屎再回来,为此编成一个顺口溜:老母鸡叼白菜,跑到刘其白菜心上,大便之后才回来。由于我们受罚不得不听命,何况赢者还监视着。我们虽遵命,但解开裤后谁也拉不下来。这事虽是件小事,但也反映出那时弱势的外来户忍受着不平等的欺压。试想赢家为啥不命我们到别家白菜地里做那不道德的事呢?可见那时单门独户是使人岐视的。

人世上留有这么一句话,有人不算穷,有财不算富。我们那里有好多人家,为女儿择婚不愿找单门独户的人家,而弱势人家择婚都愿找个大家族的人家。如今却和过去不一样了,弟兄多的家户,可不如独生子好找对象,也不多顾虑家族大小了,原因是社会平等的氛围,比那时平等氛围浓厚的多。

土改时刘其分到了我们东大门南侧两间牲畜房。申老三获悉后喜行于色。原因是土改后不久刘其便去世了,他老婆住在我家隔壁。有人议论说,这是天意,老天爷促成了他两家合为一家。于是申老三便找我父亲给他说合。

成人之美,是人应有的道德,可是我父亲谢绝了他。我父亲说:老三叔,现在的我和过去的我大不相同啦,你在咱村多年,你也知道咱村的张王李赵不管发生什么矛盾,我都参与调解,如今这成人之美的事,说啥我也不敢插手了,你可记得,群众大会上领导对我们地主富农的训话:只许你们规规矩矩,不许你们乱说乱动。老三说,那是不许你们办坏事,这可是件好事呀,刘其的丧事你还去参加,这事你为啥不敢参与呢?我父亲说这可太不相同呀,要说先得和刘街刘其他哥和她的孩子们沟通沟通吧,如今我出门就得向贫协主人请假,这事你知道吧,我给刘其筹办丧事,既不要请假,也不用和他的亲人沟通,他和我是隔墙的邻家,如果我不去帮忙,那也对不住我的良心呀。老三说,你说的倒也在理。话是这样说,却把他的山羊胡子一撅,背手而去了,可他并不罢休。

土改后,我家的生活水平比一般人家还要高出许多。那时我家有廿来口人,那年麦子长的好,虽100多亩地被分走,而其中的三分之一的成熟麦子仍归我家,就此一项,人多地多,收的粮食仍居全村第一家。刚土改后,还允许土地买卖,我爷爷因爱地如命,他主张再买些地,而为父不但没买地,反而又卖了几亩好地,为此他爷俩大吵一架,最后经我父的多次劝导,还是听从了我父亲啦,可见我父亲料事如神的才华。他不缺吃不缺穿卖地是为了啥呢?

为的是买房子,因为我家的东院被分出去后仅有西院的九间房,却住着20来口人,所以住房特别紧缺。他把握农村会要出卖我家牲畜院南磨房和车棚的良机,于事便决定卖地买房。因为卖地契约是我写的,所以我对我家的经济实力特别了解。即便不卖地,买那两间磨房和车棚也是不成问题的,我父卖地的主要原因,主要是给政府看的,一表明被土改后的地主富农真的穷了,二表明我家的住房条件奇缺,促使村贫协会将房子卖给我家。当我家买下磨房后,便成了我家的牲畜房了,此后磨房变成了我与父母的卧室了。

刘其去世后,他母女仍住他家。一天晚饭后,她母女俩来到我家,边抹泪边对病倒在床我奶奶诉说起她的心里话。她说:自从她丈夫去世后,申老三变成了她家的常客。她闺女说他一进门我便赶他出去,他反而对我更加亲热,俺妈倒好,他不但不制止他明确让我给他让座,我也不知道俺妈葫芦里装的是啥药,撵他走,是她教我的。我赶他走,她却让我给他搬坐,奶奶这是为啥。我奶奶笑着说,闺女,你妈这样做是对的,如果你妈和他在你家大吵大闹起来,别人会说你妈闲话。

我奶奶的话使她心亮了许多,她妈妈泪如雨下地说,闺女你虽已十多岁了,但还不能深刻的体谅到寡妇门前是非多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她闺女说,我咋不知道,但也不能这样迁就他,他是快要死的人怕他干啥,你就会软绵绵的说。她妈说她爹刚去世,我暂时不考虑这个。秀花说你不会说你干脆死了这条心吧。我说妹妹,你年纪还小,还不懂怎样与人相处这门学问,还是听你妈的吧。我的话还挺管用,她母女的表情显得十分平静。

她母女来我家的用意我父亲心如明镜。他劝导说,老嫂子你赶快搬进你分的那间房内,咱们同住一院,有啥事可互相关照,这里人多,心不正的人即便进了你的家门,他也会自敲警钟。她说,老弟,你这话可说到我心上了。我那里真呆不下去了。指着她闺女说,她一觉睡到大天明,我像神经了一样,每次醒来,常会听到有人的敲门声。我不瞒你说,除了申老三外,还有些光棍司令对我献殷勤,我怕丢人,这些黄鼠狼给鸡拜年的人都不会好死的。我奶奶赞同的说,是会有报应的。树正影子不斜作人就该这样,做人要做个堂堂正正的人,她说我会的,她也却实是这样一个人。

那时我已高小毕业,秀花土改后才进学校大门她聪慧好学,由于同住一院,他家比较安静,所以我常在她家,她母女也不把我当外人,有啥事总要和我说说,我问她,你妈长的也不黑为啥人们叫你妈黑母鸡呀?她悄悄的告诉我,俺家那只黑母鸡,每年孵一窝小鸡,俺家称盐打油全靠养鸡,俺妈对那只母鸡比对我还亲呢。

自从秀花她母女与我家同住一院后,那些黄鼠狼似的人就不多见了。申老三自认为竞争对手都被他排除了,便有意思地设法讨好他母女两个,每当她母女端碗吃饭时,他准时端上饭碗到她家,我也爱凑个热闹,申老三对我非常不满,把他那山羊胡子一撅,眼睛瞪着我说,你已是大孩子了,你来人家干啥,你是个有文化的人,你不知道你家是富农成份,我们可都是贫下中农呀!你就不怕别人说你的坏话,人家姑娘可也十多岁了。我当然不高兴,可是没等我开口,她妈妈却替我出了口气啦,难道你就不知道寡妇门前是非多这句话的含义吗?这人老了不能不要脸吧,我可最怕别人说我的闲话,现在你我的闲话早已传出去了,今天我就和你挑明吧那是虱子的屁股没门,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她妈还未把话说完,我迫不及待要说,却被她闺女抢先了,指着我说,我就是喜欢他,他帮助我学文化,他一家都是好人,地主老财就不是人啦,他和我好,你管的着吗,你这是狗咬耗子多管闲事,你给我出去。

她的话说得我心里美滋滋的,而我却发怒的说,妹妹,老师是怎么教育你的,对老人怎能这么无礼呀!又温和地对气得要死的申老三说,老三爷,你可不能和小孩子一般见识呀!

秀花母女对我的话表现的十分满意,申老三也意识到我给他铺了个出门的台阶,气未消的说,今后我再也不踩你们家的门槛了,秀花又要还嘴,我随即捂住了她的嘴巴。

事后秀花娘悄悄的对我说,孩子你是个聪明的人,不要脸的申老三曾多次勾引过她,自从搬进这个院后,曾多次地在深夜时刻敲她的窗户,这话你可千万不要对任何人说。我说大娘你就放心吧,也许是有这个因素在内吧,在斗争地主富分子大会上,他对我家始终抱着同情的态度。就在她男人去世不久,我奶奶也去世了。埋葬那天早上下着小雪,入地之后,天无风,却下起鹅毛大雪。她是我村的贫协代表,可她积极地参加了我奶奶的丧事,她随灵柩出发,回来后她安慰我母亲说:雪打墓,代代富,地主老财定有好修德。这是他对我家的祝愿,如今却已成为现实,人都是有感情的,我很想报答她,可是她母女都去世了,想表示也只能用文字来歌颂她母女俩个。

她母亲真是个贞洁勤劳的良妇,所以他丈夫死后前来光顾的人很多,她曾对我说过她的难处,嫁给个有儿女的人吧,这后娘实在难当,更担心自己的女儿受折磨,要嫁就嫁给个单门独户的。原因是门当户对有同样的经历,他没有成过家,肯定会好待我女儿的,你也亲眼看到申老三常为我女儿献好心吧,他若非年龄太大,我对他还认真的考虑过,我女儿若是男孩我说啥也不再嫁。

我笑着说,大娘你心中有人了吧?你咋知道呢?我说我会相面呀!不信的话我说出这个人来,“你说他是谁?”他是王金来的哥哥,今年58岁,我看这挺合适的,她笑着说,你真有两下子,真的让你猜中了。

她的意中人名叫王金和。他的名字倒很珍贵,可他是王姓最贫穷的一家。他弟兄俩是一对老光棍,他兄弟解放前给他的近门王姓家当长工,他给我四爷家当长工。

有他自己的家院,还有个吃斋行善的老妈。土改后,他弟弟分了主家的两间瓦房。既他哥哥成家后也找了个寡妇,并带来他兄弟的二儿子,名叫二孩。老二死后,年已三十多岁的二孩王宝西又回了他的老家。若非是新中国的诞生,他弟兄两个很可能打一辈子的光棍。他们应该对共产党是最有感情的。他兄弟历来都是我村贫民的代表,曾多年担任过生产队的副队长,可是在以阶级斗争的岁月中,驻队干部让他做忆苦思甜大会上的发言时,他竟拉历史车轮的倒车。他言道: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好,就是肚子填不饱,年三十晚上每人才分6个饺子,为了图个吉庆有余,不许全吃了,还让留两个等到大年初一再吃。我给地主打长工时,过年时酒肉天天离不了。他的发言引起了众人的共鸣,所谓的阶级斗争教育被彻底的摧垮了。此次以后,凡是阶级斗争大会再也不请他当教师了。

王金和小名叫记牛,他兄弟小名叫风牛。兄弟两个都是勤劳忠厚的老实而耿直的人,人道主义特强。在大跃进的年代里,我父亲因受惩命他站在栓牲口王街的石柱上,他见后随即气愤的说,谁这么缺德呀,这不是要他的命吗!把他摔死了谁负责,他边说边将我父亲掺扶下来,为此外人给他送号叫老震。这件事牢记在我们全家人的心上。我母亲临终时在回忆待她有恩的人中,还诉说老震哥,可见好人是令人难以忘却的。

他弟兄俩虽都是好人,但没有好命。他弟兄俩个成家后,都渡过一段美好的时光,哥俩团结友爱,家庭和谐,老大待秀花如同亲生,好吃好穿的都先由她,可是时刻不久她继父就去世了。她母亲誓不再嫁了。

秀花她妈的命是够苦的了,她为了孝敬她的母亲,嫁给了本村姓张的,她一连串了生了好几个孩子,但都是小子。她丈夫不惑之年便去世了,她不但无力孝敬她妈,她妈反而为她操劳,那时如果有强制性的计划生育政策,她也不会有这么多的孩子,再则如果她下定决心不再多生,生活也不至于那么艰苦,然而在那工分不值钱的岁月中,有劳力挣工分再多还不如无劳动力人口多生活好的年代里,人多能多分一份口粮,够不够每年每人360斤粮的政策下,生孩子比挣工分要强的多,有谁能生而不生呢?可是生下后就不得不把他养大呀,多一个孩子都多一份罪,当娘的最清楚。而他为了眼前的利益,生了一个又一个,她一辈子也没好活过。她没有给一个孩子成家便去世了。

今年二月初七,我们弟兄为老娘大办三周年,在上坟回来的路上,遇见了秀花的大儿子。他先开口和我搭话,我被愣住了。我四弟介绍说,他是秀花的大儿。我把他仔细端详了一番说,像他妈。他指着他漂亮的房说,那就是我家,并说有时间请到他家做客,我随即应道谢谢。

他家的住址和我家的坟地,仅有一地之隔。所以进他家门之后便风趣的说,土改之后我和你妈同住在一个院子里,看来咱们两家是有缘分的。周易八卦上所说,人死后的灵魂是要常回家看看的,我想你妈在回家的路上是会常和我妈相遇的。他发问道那是为啥?我笑着指我母亲的坟墓,他恍然大悟地说,你这文化人说话和一般人说话就是不一样,听了分外好受的多。接着他赞许的说我,谁也想不到你会有今天呀,在你挨批斗时,我年纪还小,那是小孩子他们也都敢欺负你,我也陪同跟着凑热闹,俺妈制止我,如今见了你我肯定会躲着你走,更不敢请你到我家来做客。我高兴的说,别说我戴高帽游街时你没有欺负我,即便是欺负了我,我也不会和你记仇的。我理解的原因,一是年纪小不懂事,二是我受害是那时社会形势造成的。别说那些欺负我的小孩子,就是今已当上爷爷在文化大革命中直接批斗我的人,我也不记恨他,我不但不和他们记仇,同时还要感谢他。

他摇了摇头,认为我说的不是心里话。他说我相信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不相信你还要感谢加害于你的人这句话,你不和他一般见识就够意思了,感谢他干啥,你真的感谢他,反而是加罪于他。

听了他的话后,我随即竖起了大拇指说:高,实在高。我真的有这样的感受,我每感到对我不理的人他们的确低头而过,而我呢总是先和他说话,暗示他,我把过去的事早已抛到九霄云外了。感谢他的原因,你可能体会不到,一两句也说不明白,简单些说吧,良药苦口呀!我可以说我这一辈子吃的苦很多很多,也正因为这些苦,才换来我今天的幸福的生活。他赶忙说不错不错,你真是个大好人。你比俺妈大两岁,在你挨批斗时俺妈那天晚上,她对我们弟兄几个详细地诉说过你家对她的呵护,告诉我们不得对你无理如今我还记得。我说,你清明节给你妈妈上坟时,给我捎上一句话嘱咐她安息吧。又对他说,你们弟兄谁家有啥事,求我帮忙,我定会力所能及尽力而为的。他随即应道谢谢。

他弟兄几个,个个长的挺帅,都像他妈。如今都有个美满幸福的家庭。他们都饱受过幼年之苦,若非改革开放的大好形势,共产党富国强民的英明国策,他们的日子可真不好过。

还有一户姓刘的,名叫刘清勋。他是张余智家的外甥。土改后在我村盖起了房子安了家,这人文化不高,可神通光大。他每年任生产队长,他这个队社员的劳动积极性比其他队的社员都高出许多,无论是产量,还是社员分红都多。他有一套智慧的本领,他的话像圣旨一样谁都听他说。

今年季春,我为圣人庙写了两条条幅,正在悬挂时,一位白发老妇前来为孔夫子敬香。她问我你几时回来的。我愣怔了一下才认出她是刘清勋的老婆。交谈后才知她没有好命,他有了孙子后刘清勋便下世了,他孙子不到三岁他儿子也去世了。我问她你和谁一起生活呀。她伸出了大拇指愉快地说,闺女出嫁了常来看我,媳妇出外打工,孙子跟着她妈上学。我问她今年多大了,她伸出个八字。我问她经济上是否困难。她说我还能下地干活,并享受低保待遇足够生活,媳妇闺女都很关心我,毫无悲伤的样子,我不禁地赞赏她道你真是个豁朗的人。她说我你不也正是这样的一个人吗?俺俩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200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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