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春秋》---作者: 燕昭安

 

第十回 康叔姬封 千年基业开卫国

 

 

周公二次东征,镇压了以武庚禄父为首的反周复商叛乱后,把朝歌和原来的邶、鄘、卫合并,建立起新的卫国,以康叔为开国君,以朝歌为都城。卫国作为西周初期的诸侯之长,从盛到开始衰落迁都,在朝歌经历了383个春秋。卫国是怎么建立起来的呢?其开国君主康叔是个怎么样的国君呢?

 

周公镇压了“三监之乱”后,把原邶、鄘、卫及其它殷商旧地合成一个新的卫国,以朝歌为国都,封周公排行第九的同母兄弟康叔姬封为开国国君。《史记·卫世家》说:“卫康叔名封,周武王同母少弟也。……周公旦以成王命兴师伐殷,杀武庚禄父、管叔,放蔡叔。以武庚殷馀民封康叔为卫君,居河、淇间故商墟。”

在西周初期,卫国是个非常重要的国家。一是战略位置至关重要,卫国的疆域尽得三卫全境,实际上包括了今天河南省北部以及河北省南部地域,卫国国都朝歌是殷商故都,统辖的是原商朝的京畿之地,对太行以东以南的一大批小邦国有辐射管带作用,这里又刚刚爆发过武庚禄父反周复商暴动和“三监之乱”,是西周的心腹之患;卫地平安,西周整个东部才能平安无事;

其二是卫国管理的是旧商遗民,特别是一些商朝贵族、原来的中上层族群,包括殷民七族:陶氏、施氏、繁氏、锜氏、樊氏、饥氏、终葵氏,这些人以职业为姓氏,施氏是制做旗帜的工匠,繁(po)氏是制作马头上的装饰品的工匠,陶氏是制作陶器的工匠,锜(yi)氏是制作凿木工具的工匠,樊氏是扎篱笆的工匠,等等,这些技术工匠都是当时社会中的能人,有地位,有影响,是不可轻视的社会阶层。

其三,卫国是西周封邦建国最早的诸侯国。我们过去把春秋战国以后辛亥革命以前的两千多年历史统统归为“封建社会”,其实这是不够准确的,严格地讲,中国真正的“封建社会”只有先秦时期,秦始皇以前,秦汉以后,基本上算是“君主专制社会”了。“封建社会”就是“封邦建国”,西周初建时周武王的一些分封,封是封了,建立邦国了吗?没有,那还不是严格意义的封邦建国。卫国的确立,是西周最早建立的诸侯国,是真正意义的“封邦建国”。卫国被封时,周公要求康叔“启以商政,疆以周索”,继续殷商的法律,借用商朝的政治制度,但必须服从周朝的统治,纳贡臣服。当时周王朝刚刚建立,没有统治经验,而借鉴商代的统治经验,对于初建立的卫国是有利的,因此,整个西周时期,卫国都是相当强盛的,卫为“诸侯之长”,保持了长时间的方伯地位,显赫一时。直到春秋以后,才日渐衰落,被迫把都城从朝歌东迁。

那么为什么叫“卫”国呢?因为卫国的疆域在原来商朝的地域范围内,是商朝大邑商的中心区。这一带在夏朝的时候属“韦”,与夏朝是同盟国,《诗经·长发》中有韦顾既伐,昆吾夏桀,意思是说,商汤是先征伐韦国、顾国,然后才消灭昆吾和夏桀的,这是商代后人歌颂他们开国之君商汤的功绩。周人仍习惯称商地为衣、殷,,在古代同音相通,康叔封国号叫卫,其实是取夏朝时的旧地为名。

 

卫国是西周最早建立的封建诸侯国,她先后有五个都城,并且她一直存活到公元前209年秦二世的时候,成为存在时间最长的诸侯国。在不同时期,卫国的国君先后有伯、侯、公、君四个称谓,这是为什么呢?这些不同的称谓代表了卫国国势怎样的变化呢?

 

从封立卫国开始,周公、成王大规模分封诸侯,先后分封了七十一个诸侯国,其国君有五十三人是姬姓子弟,他们都是文王、武王和周公的后人,比如文王的兄弟封于东虢、西虢,文王的儿子封于邗、晋、应、韩;周公的儿子封于鲁、凡、蒋、邢、茅、砟、祭等等。这样,巩固了西周在原属殷商的广大地区的统治,扩大了西周的势力和影响,使周成为国力和疆域远远超过商朝的强大国家,西周王朝进入稳定发展时期。

周公苦心积虑,扶持康叔经营好卫国。这时候东都雒邑,也就是洛阳刚刚建成,他把大批的朝歌民众即所谓的“殷顽民”迁往雒邑,严密监视。还把周朝的军队分为“殷八师”、“成周八师”和“西六师”,殷八师驻朝歌,主要是对付殷人和东夷;成周八师驻雒邑,控制东南各诸侯国并拱卫宗周;西六师驻宗周,守卫以镐京为中心的周朝王畿之地。可见,镐京、雒邑、朝歌,是当时的三个“大军区”,是西周初期的三个主要战略重地,是支撑西周大局的三只鼎足。

先秦诸侯国中,卫国建立最早,灭亡最晚,存在时间最长。卫国共存在833年,传国四十余代,先后的都城是:朝歌383年;楚丘,位于现在滑县东八里营乡殿上村一带,59年;帝丘,现在的濮阳347年;野王,现在的沁阳,44年。卫文化的辉煌主要在朝歌和帝丘,楚丘时期是个过渡,野王时,已经是强弩之末,名存实亡,仅剩一个小小的城池了。

有的人把朝歌这个卫国和原来“三监”那个“卫”混为一谈,也是大错特错的。三监管叔那个卫,设在现在浚县的卫贤,它只管辖朝歌以东一带,地面不足康叔卫国的三分之一,时间也只有三年,与康叔卫国的八百多年没法比。

 

 卫国的君主前后共44个,其中除康叔外,称“伯”的7人,称“侯”的4人,称“公”者28人,最后称“君”者4人。这些称谓上的变化蕴含着什么呢?代表着卫国的哪些发展阶段呢?

 

卫国国君,有的称伯,比如早期的康伯(康叔之子)、考伯等等;有的称侯,比如顷侯、厘侯等等;多数称公,比如卫武公、卫庄公、卫宣公等等;最末四个称君,比如卫怀君、卫元君。这些称谓是随着卫国国势的强弱、国家地位的高低而变化的。西周初,卫国是一等诸侯国,是东部诸侯国之长,卫国君主是东方诸侯的方伯,因此,康叔以下的六个卫国君主都称“伯”。司马迁望文生义,说卫国前几个国君地位低,称“伯”,到卫顷侯时重金贿赂周天子,将国君升为“侯”,这实在是司马公的千虑一失。卫康伯的“伯”是方伯的伯,而非侯伯的伯。

卫顷侯“失德”,把卫国搞得世风日下,把卫国的声望搞得很不怎么样。有个“卫巫监谤”的故事,说的是周厉王姬胡与卫顷侯狼狈为奸,遍布爪牙,堵塞言路,迫害民众的故事。周厉王为人暴戾颟顸而又刚愎,以严酷的政策来治理国家,使得人民怨声载道,背地里纷纷咒骂他。为了堵住人民的口,卫顷侯选派了许多人,以行巫的名义渗透到周都的大街小巷,监视百姓们的一言一行,发现有人议论政治,马上打小报告。这可能就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特务机构了。许多无辜的百姓被迫害甚至杀头。这样的特务治国策略,弄得亲友熟人在路上遇到了都不敢互相招呼,只能看上一眼,使得整个国家人人自危,陷入极权专制的恐怖之中。
   
周厉王姬胡自以为得计,还得意洋洋地对召公说:“现在没人再敢说我坏话了。”这时候的召公是当初辅佐周武王的三公之一那个召公的后代,召公说:“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川壅而溃,伤人必多。民亦如之。 ”他告诫厉王说:“你这样堵住百姓的嘴,就象堵住了一条河。河一旦决口,要造成灭顶之灾;治水要采用疏导的办法,治民要让天下人畅所欲言。”姬胡听了不以为然,嗤之以鼻,仍然一意孤行。结果3年后,百姓终于不堪忍受,“国人暴动”,推翻了周厉王。

 卫国国君自康叔姬封以后几代人都为方伯,监察诸侯,自康伯起六代卫侯都称伯,但是从卫顷侯开始称“侯”,不是升了,而是降了。“顷侯”是死后的谥号,顷侯失德,又与人们深恶痛绝的“卫巫监谤”牵连,死后给他的谥号“顷”基本上是贬意:堕覆社稷曰顷;震动过惧曰顷;阴靖多谋曰顷,对这样的人,怎么会再升爵呢。

其实在商代,伯即“方伯”,是很高的称呼,是管理某一个大的区域地方诸侯的长官,周文王就是西伯侯,是西方的方伯。西周时,齐侯也曾自称方伯。“伯”通“霸”,有人称春秋五霸为“五伯”。西周初,东部地区“启以商政”,伯是高称,卫康叔地位极高,统管东方诸侯。另外一个例子是召公,姓姬名奭,周武王的异母兄弟,他是西周初期最高政治核心人物,西周初期时位列三公(周公、召公、姜太公)之一,统管西周西部的各路诸侯,他与周公辅佐周成王“作上公,为二伯”,故又称召伯。所以,西周初期“伯”地位很高,与“侯伯”不是一个概念。到春秋以后,“伯”的地位才低落下来。

卫国国君称侯仅两代,卫武公姬和即位,卫武公在位55年,卫国繁荣昌盛,还率兵帮助周平王击败太戎,平定了天下,卫国君主从此又升成“公”。直到战国末年,卫国国势衰落,只剩一城之地,君主只能称“君”了。

 

康叔是卫国的开国之君,在历史上康叔是个贤明有为的政治家。周公为了培养他,煞费苦心,谆谆教诲,为了让他管理好卫国,连续三次谈话,这就是《尚书》中的《康诰》、《酒诰》、《梓材》。这在众多受封人中是绝无仅有的。因为在当时,管理好殷商故都朝歌和故商墟之地卫国,管理好前商遗民,至关重要,卫国稳,则西周稳,卫国昌,则西周昌。那么,这三篇文诰都是哪些内容呢?

 

康叔在周武王的同母十个兄弟中排行第九,从小就聪明伶俐,谦和礼让,他的哥哥们都十分喜爱他。西周初建,武王其他兄弟都进行了分封,康叔和十弟冉季载两个人还年幼,没有分封。到周公东征平定了三监之乱,大概五六年过去了,康叔已经成长为一个英俊潇洒的青年,于是,在考虑由谁来治理原来商墟之地卫国时,周公把目光盯向了康叔。

 然而康叔毕竟年轻,让他来充当东方诸侯之长,周公姬旦不免有些担心。为此,周公一方面专门为康叔举行了一个隆重的“授土授民”仪式,为康叔大造声势,撑腰打气;另一方面,一连发出三个“红头文件”,就是收入《尚书》的《康诰》、《酒诰》、《梓材》三个文诰,作为对康叔的政治嘱托,治理国家的行政准则。后来康叔果然不负众望,借鉴殷朝兴亡的经验教训,爱惜民力,把卫国治理得很好。

在三个文诰中,周公都嘱咐了康叔哪些东西呢?

《康诰》是三个文诰的核心,涉及了政治制度、司法制度、意识形态,是卫国的建国大纲,治国原则。

《康诰》大致分五层意思:周公首先总结了历史经验,以周朝先王们的例子告诫康叔,一定要“崇尚德教,慎用刑伐”,实行“仁政”,要不欺侮无依无靠的人,善于任用可以任用的人,尊重那些可以尊重的人,畏惧应当畏惧的事,热爱民众,这样才能受到上帝的保护,才能治理好国家。

接下来周公告诉康叔,到了卫国,因为那里是殷商的王畿之地,一定要找到原来殷朝的有才德、有威望、有经验的人,向他们了解殷朝兴衰成败的历史,学习他们受到老百姓拥护的一些办法,思考他们揣度民心的明智政策,还要探求古时候圣明的帝王安定百姓的遗训。周公说:“宏于天,若德裕乃身,不废在王命!”要用比天还宏大的胸怀,用和顺的美德指导自己,努力不懈地去完成周朝赋予的使命。

然后,周公又定下施用刑罚的“五项准则”和“四条刑律”。哪五项准则呢?一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一个人犯了小罪,但他是故意犯罪,而且是屡教不改,对这样的人,即使罪行不大,也不可不杀。

二是预防为主,保护臣民,就像保护小孩一样,臣民就会康乐安定;看待臣民犯罪,好像自己生了病一样,臣民就会自己抛弃罪恶。

三是要亲自把关,要亲自掌管刑杀大权,就是像割鼻子、断耳朵这样的小刑,也要亲自过问。

四是慎重用刑,对于监禁犯人的事情,必须考虑五六天,甚至十天时间,才下决定。

五是要客观公正,周公讲,判断案件,不能只是顺着你自己的心意,不能感情用事,要依照合理的刑杀律条。

四条刑律,就是对在四个方面犯罪的,要毫不手软尽快处置:一个是偷盗抢劫,杀人越货的;二是不仁不孝,大逆不道的;三是冒犯国法,图谋造反的;四是包庇纵容,贪赃卖法的。对于这四种罪犯,周公深恶痛绝,“惟朕憝(dui),已!汝乃其速由兹义率杀。”对这些人,我最憎恶怨恨他们,唉!你赶紧依照这些法律去捕杀他们!

 

《康诰》是周公对康叔的政治嘱托,既有建国治国的原则纲领,又有具体的法律准则甚至刑罚律条。周公是个“举轻若重”的政治家,怎么能把武庚禄父反周后的东方的局势稳定下来,让前商遗民能够顺服,对这个问题周公反反复复考虑得很多很细。于是,除了《康诰》,又有了《酒诰》、《梓材》。

 

《酒诰》是周公告诫康叔的第二个文告,文告主要解决一个问题:“禁酒”。《酒诰》中反对饮酒的理由有三点,一是“民用大乱丧德”,大臣和民众酗酒就会犯上作乱、议论朝政、丧失道德;二是“大小邦用丧”,大大小小的国家灭亡消失,也多是因酗酒而引起的罪祸,并举出了一些例子,总结了戒酒兴国、纵酒亡国;三是“惟土物爱”,造酒要用粮食,土里生长出来的农作物是非常珍贵的,造成酒喝掉简直是暴殄(tian)天物。这一点文中虽然没有直接说出来,但从其中提到文王告诫臣民要珍惜粮食,已经将这层意思表露的非常明白。

然而周公也不是要求把酒禁绝,某些场合还是可以喝一点的。什么时候?一是“饮惟祀”,只有在祭祀的时候才可以喝一点儿;二是“厥父母庆,自洗腼,致用酒”,农事做完,牵牛赶车从事贸易,这些都做完了,父母很高兴,这个时候可以做些很干净很丰盛的菜肴,喝一点酒;三是给“尔大克羞耇(gou)惟君,尔乃饮食醉饱”,给老人特别是国君进献珍宝物品时,可以喝酒。

对于禁酒的范围,《酒诰》中列了一个长长的名单,从诸侯、大臣,到三卿、史官、王公贵族等等悉数列出。那么要是有人不顾禁令,犯禁饮酒,特别是群聚喝酒,《酒诰》中给出的惩罚的力度也是非常极端的,“予其杀”,“弗恤弗蠲(juan),要杀头,而且毫不怜惜,不予赦免。

《酒诰》是中国第一个“禁酒令”,并且是官方的禁酒令,由中央最高权威层发布,无论古今中外,这样高规格、这样严厉的禁酒令,仅此一例。然而,此禁酒令发布到今天,已经3000多年,社会上依然饮酒成风,成为最典型的屡禁不止的案例。

《梓材》也还是针对如何治理殷商故都朝歌的前商遗民,而提出的“施行明德,和睦殷民”的方针。在当时的商朝遗民中,仍有大量的人对周朝的统治并不是顺服的,所以周公把他们称作“迷民”,说他们是执迷不悟的人。虽然周朝已经把大批的“迷民”迁往雒邑去修筑东都,对留下的商朝遗民的治理仍然十分头痛。《梓材》中,以种田、建房、制作木器,来比喻治理国家的道理。要象农民那样勤除草,整地,修筑田界,开挖水沟;象建造房屋那样,勤修垣墙,壁上涂泥,顶上盖草;又如同匠人制做梓木器具,去皮砍削,再涂上黑漆和红漆。安定的社会局面的形成不是轻易可以得到的,必须勤用明德、慎用刑罚,就能“惟曰欲至于万年,惟王子子孙孙永保民”,就可以建立万年基业,子子孙孙永远保持统治地位。

康叔确实没有辜负周公的期望,他在卫国精心治理,很快稳定了局势,不但使卫国的百姓安居乐业,还使整个东方和睦相处,大家都仰慕康叔的才华和品德,原商朝的属地出现歌舞升平的盛世,广大人民非常高兴。周成王亲自主掌政权后,任命康叔为周朝的司寇,把许多宝器祭器赐给他,用以表彰康叔的德行。

1931年,朝歌西北35里淇河北岸的辛村(当时属浚县,现属鹤壁市淇滨区)村民在依坡凿窑时,发现了西周卫国古墓群,墓地东西宽约500米,南北长约300米。墓地出土大批西周早期青铜器,同时引来盗墓者和文物走私商,随即这批文物被陆陆续续倒卖到欧美。

辛村墓地的盗掘,引起了当时中央研究院的重视,决定从安阳殷墟考古发掘队中抽出一些人员,由郭宝钧主持,于19321933年,先后进行四次考古发掘,共清理了从西周早期至春秋初年的墓葬六十八座,以及十四座车马坑。出土遗物千余件,年代从康叔受封到卫国东迁。出土的铜礼器类有:鼎、甗、鬲、尊、爵、卣、盉七种,有的还铸有铭文。铜车马饰数量最丰,有辖、軝、毂、枒饰、衡饰、轭饰等二十种。铜兵器有戈、戟、钩、矛、斧、镞等六种。另有铜马冠、铜甲泡、铜人面形柱头等。此外还有金兽头、蚌兽面、玉饰、龟甲、蚌壳、贝、骨、角、牙等类器物。铜戟中有铭文:「卫□侯」,可证明是西周卫国遗物。其中有“卫师易”铭的甲泡,有青铜鬲上刻铭文“卫夫人□姜作其行鬲用”,推其年代,可能是卫惠公或懿公之时。

卫国在朝歌作都城383年,此期间,出现过很多名垂青史的人物,卫武公就是一个德高望重、被后人称颂的君主,请看下一回《卫武之德  高风亮节垂楷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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