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首位于安徽西部,在皖豫交界处,在淮河干流颖河边上,本是个小集镇。
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后,徐州、蚌埠、开封、商邱等商埠为日军占领。国民党御敌无策,为阻止日军前进,扒开花园口,造成黄水泛滥,形成大片黄泛区,交通受阻,人民涂炭。而界首因水陆交通便利,成为从前方到后方,从敌占区通往陕、甘、川、黔、滇等省区的要道,因而迅速发展起来。几年间,界首集万商云集,货积如山,贸事繁杂,街道纵横;集西的皂庙原本旷野荒冢,也猛增许多街道,交易蜂起;隔河相望的刘兴集,盐粮业发达,运输便利,热闹非凡。这就是初步形成的界首三镇。
在界首这个地方,当时驻有国民党许多部队,设置党、政、警、特等重要机关。界首虽是敌后孤岛,但当时成为达官贵人的聚集之地,商贸人士的发财场所,贫苦难民的谋生地方。这时的界首人口猛增达20多万 ,被誉为“小上海”。
1943年,我已经五岁了,在依稀的记忆中,我除到大沙河边看过往帆船及小火轮外,最盼望的是爸爸平安回来,除能捎回好吃的食物外,还能听到他演奏京胡,引得满屋同事苦中取乐,高唱《甘露寺》《武家坡》《女起解》《借东风》《空城计》……。
常言道:家有千口主事一人,爷爷的权威是无人撼动的,他坚守古礼,治家有格言,订立有家规。母亲和婶母每天早晚是一定要“请安”的。包括我和堂弟,全家和睦相处,在爷爷面前绝不敢高声!
大家粗茶淡饭,爷爷的饭却要小灶另做,他不吃完,别人谁也不敢动筷。我和堂弟虽然眼巴巴看着流涎,但绝对不会吱声,等待着饭后奶奶传他的命令:叫“茅罐鼻儿”和“狗蝇儿”!
才敢去分享爷爷留下的饭菜,以显祖孙之谊。
我和堂弟穿过的棉袍和戴过的相公帽,多年后仍保存完好,成了孩童时代戏耍的道具。母亲和婶母每人作了一套阴丹士林(一种天蓝色不掉色洋布)布衫,是当时最时流行女装,她们还舍不得穿。
我们偏安一隅,家乡饿死人的消息却不断传来。

界首老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