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此事是真的

 

  

十七、新闻故事  

 

但愿此事是真的

 

 

1984年12月29日夜12点时分,淇县云梦山管理处办公人员正脱衣就寝,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个不停,开门后进来一位女子,她开口就说:“请同志们赶快帮我办一件事吧”。

工作人员全部穿衣而起,经询问、登记知道她是汲县黄土岗38岁未婚女教师许文英,带四名男亲属来绑架她的哥哥许文秀。

云梦山隆冬午夜是寒冷的,许文英等人的心是焦虑不安的。工作人员小马递过大衣、热茶,小陈打开炉火让她们取暖。稍微平静了一下的许文英讲述了下面的情况:

哥哥许文秀今年50岁,原在教育战线工作,1961年因说饥饿被划右除职,消去城市户口,下放到黄土岗。老婆离婚改嫁已死去,唯一的儿子在外婆家生活。家中只剩她兄妹二人。接受改造的许文秀已铁心出家,多次上云梦山拜佛苦修。据知情人说,他曾在云梦山26天闭口绝食,用手扒了个一米多深的石坑作为葬身之地,几乎断送性命,被一个叫郝三的单身汉一口一口喂活过来,许文英曾多次用欺哄的办法让许文秀下山。如今许文秀什么也不听、也不怕。他说:“我没罪,不犯法,公安局不抓我,我不下山、不回家,死要死在云梦山上。许文英喝了口水说:“今天县文教局通知要恢复他的工作,补发六年工资,两日内到局报道,而他却又上了云梦山。以前,都是捆绑他下山,今天政府管理,请您帮俺一下忙吧!

啊!传说的自葬之人就是今天的老许啊。传说的神奇人物已在眼前,又有今天的喜信儿,我们立即去找老许。

来到吕祖殿下(是老许当年用石块搭起能容俩人存身的小棚,一块黄布上写着吕洞宾老师傅之神位,便是老许敬奉之神),只见一位身材较高、剃着光头的人正在冰凉的石板上跪着,从他毫不撒谎的言谈举止还可看出他知识分子的痕迹。

来到办公室,许文英流着泪水苦劝:“哥哥呀哥哥,咱娘只咱兄妹二人,咱家的事你知道我清楚,多少年磨难熬过来了,你却要脱离红尘,今天我连夜寻你下山复职补薪,你铁石心肠也终该动一动啊!哥哥呀,你点点头咱们一块下山吧!”

在忽闪忽闪的蜡烛光亮中,老许端正地坐在办公室桌前,两只大手平放在双膝上,面部苍白毫无表情,额上三道皱纹,深深地如木刻一般,鼻尖下挂着一滴清鼻涕。脚上的布底鞋,下身的粗布衣,上身一件制服外罩,真如孔乙己再生。他淡然一笑:“妹呀,你为我受的苦不小了,我的工作你顶替了,补发的工资叫政府取来修云梦山吧,我这精神失常的人,啥也干不成了,给社会作点贡献,给子孙后代留个纪念吧。

面前的老许是怎么样一个人,已很清楚了。我们又为他燃上香烟,递过热茶,诚恳地又加上一把火:“老许啊!如今尊重知识,尊重人才的年代,党和政府的温暖体现在每个角落、每个人的身上,铁树开花,枯枝发芽,僵化的心灵要复苏,冷冻的躯体要生机,脱离红尘的幻想要打灭,现在领导等你下山,同志盼你下山,亲人接你下山,今晚你一定赶回去办理你多年盼望解决而未解决的问题”。老许点了点头继续听下去。“你应把你的余热献给人民,献给祖国,否者你能对得起谁呢?……”

我们的工作没有白做,当时针指向凌晨四点时,老许终于答应下山。我们送至山口,听着老许脚步声已远,我们再次询问:“文英,这次你谈的可都是实言?”“是,一点不假,改日上山致谢。”在启明星光映照下,两颗泪珠从许文英眼里滴落下来。云梦山天要亮了,余寒中我们心里充满了阵阵热流:“但愿此事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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