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疾凤》 作者:蔡云

 

 

 

 
 

 

第五十八回、 徐长平捉苏三苏四 王树和骂王星王秀

 
 

 

第五十八回、 徐长平捉苏三苏四 王树和骂王星王秀

诗曰:

未到黄河难死心,

千方百计捉弄人。

小心谨慎去行事,

处处提放不分神。

书接上回。却说陈孝走后的那天夜里,他们在桃胡泉的临时住地发生了土匪袭击事件。土匪假拌成农民,要求见刘哲民,说要报名参加八路军。刘哲民等出来后,土匪就亮出了手枪,刚要开火,不料段成秀先发制人,两枪击倒两个土匪。大家有都拔出枪来投入战斗。彭政和王明山又从背后袭击过来,土匪眼看支持不住,一哄而散了。

土匪一退,刘哲民等又到老百姓家里逐个安抚,调查土匪的来龙去脉。经查实,这些土匪多是老寨山上的惯匪,其中有两个和这个村中的大户是亲戚关系。八路军攻克老寨后,他们匪性不改,分别投靠了苏堂、苏坛和王海纯及杨富等。也有的投到日伪漆下,甘为汉奸。他们三五一串、七八一伙地在山区流窜,袭击我八路军及抗日分子。

刘哲民对当前的形势进行了研究,留下彭政秘密的进行工作,他们则往东翻过了七八个山头,向凉水泉村转移了。

这个时候的晋昭楠,确实如坐针毡,她在师团长李西面前曾一再表白淇县是无八路影子的模范县,但淇县方面却发生了一连串的惊天大案:邓小平逍遥过淇河、关纯善神秘失踪、八路军攻克老寨、李埏县政府被驱逐、刘玉春被袭击等,都使她无法向李西交代。特别是近些天,她又得到情报,说八路军要在山区建立抗日政府,她更是恼羞成怒,绞尽脑汁,安排在山区的所有眼线,严密监视八路军的行踪,要使尽一切手段,消灭八路军的机关人员,破坏抗日政府的成立。在山区各村,几乎都有日伪军的大小眼线,他们想方设法,把搜集到的八路军的消息传递给日伪军。但是,由于我一连的岗哨盘查得紧,这些眼线的情报大多无法送出。

但是,我们不得不承认,晋昭楠这条骚狐狸,真是一个合格的日军特工,为了达到自己的罪恶目的,她几乎使出了混身的解数,无私奉献着自己的身体,无孔不入。她为了控制山区的局势,除利用冯万里外,还竟然打起了徐老开的主意来了。她把李埏叫进了自己的私宅,进行了长时间的交谈。她对徐老开的希望有两个,第一,起用昔日弟兄,组织地下先遣军,暗杀八路军干部及抗日分子,作将来的内应。第二,让徐老开带领弟兄们下山降日,利用他们熟悉山区地势的特长,带领日伪军进山扫荡。

对于晋昭楠的想法,李埏不是没有想过。但他熟悉徐芸的秉性脾气,就对晋昭楠说:“徐芸这个人和我是结义弟兄,他重义气,为了朋友不惜两肋插刀。但他不会公开下山降日的。但对于让他组织地下先遣军的事,在金钱利益和美女、权势面前他不会不考虑的。”但是,他对让徐芸组织地下先遣军的事也不抱什么希望。晋昭楠恶狠狠地说:“反正徐芸是个危险人物,或者为我所用,或者为我所灭。你先去做做他的工作,看看他的态度,再作决定。”

李埏哪里敢去?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了辛长山。

辛长山正想和徐芸谈谈心思,摸摸他的实底,就侃快地答应了。

辛长山一身是胆,他自以为灵山口以里都是他的熟人,自己也没有做出过对不起乡亲们的丧天害理的事,况且和徐芸是拜了把子的,又在抗日中打死过日本人,大家都把他当成英雄看待,这次八路军攻克老寨山,自己也有一份功劳。他只身进山,山里人也不会把他怎么样。

辛长山脱掉了那身黄皮子,依旧换了那身黑衣服,头顶礼帽,眼带墨镜,左右胯下挂两把盒子枪,骑上他的红鬃烈马,还象昔日一样进了灵山口。

然而,今非昔比,在小寺口站岗的已不再是国民党自卫团的人了,换成了两名威武的八路军战士了。

辛长山目中无人、狂傲不羁惯了,见了岗哨也不打招呼,也不下马,竟直的往里闯。谁知道一个看似有点文静女相的八路军战士在离他两丈远的地方,跑步追赶,一纵身跑到了他的马前,把个辛长山一下子从马上拽了下来。辛长山被重重的摔在马下,他刚要拔枪,不料被那八路军一脚踩着胸口,把那两支手枪拽了过去。

那战士把脚一松,问辛长山:“你是什么人?进山干什么?快说!”

辛长山自恃自己身高马大,一身武艺,不肯服输,就来了一个鲤鱼大翻身,跳了起来,劈手就给那战士一个“黑虎掏心”。那战士不慌不忙,回敬了他一个“顺手牵羊”,把那辛长山拽了一个狗吃屎。

辛长山趴在地上,还想来个“猛虎跳涧”,却被那战士来了根“镇海神针”,一只脚,把他的后背死死地踩住了,怎么也拱不上来。

那战士的动作是那样的爽快,出手是那样的准、很,力气又是那样的大,出乎辛长山的意料之外。他不得不服输了,他求道:“快放了我,我说。”那战士就把脚松开,一把把他拽了起来,喝道:“快说!”

辛长山才说:“我在灵山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就是自卫团的中队长辛长山。今天进山是找我的结义二哥徐老开的。”那个战士吃了一惊:“你就是大名鼎鼎的辛长山呀?是条汉子。好,等我请示一下。”这时,梁廷山从院里走了出来,对那战士说:“让他进吧,自己人。”梁廷山叫他放人,那战士没法,就把枪归还了辛长山,让他骑上马走了。这战士就是王玉兰。梁廷山也是在这里站岗的,他自知辛长山这次进山不是来捣乱的,就叫王玉兰放他走了。

辛长山打心里佩服,自己这身段、这武艺还不及一个普通的八路军战士,怪不得八路军能打胜仗。

说话间来到了大石岩村,好多人看见辛长山,都持不冷不热的态度,那种恭维的神情不见了,也不问他从哪里来,也不问他到哪里去,任他自由地往西走去。辛长山唏嘘着:八路军来了,可见人心向背,难道我过去走的路真的错了?我也是抗日的呀。现在虽然跟着李埏下山,那也是为了挽救曾经在一起的弟兄们和更多的淇县人,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呀。你们大伙不理解我,可我并没有坏了中国人的良心呀。

辛长山想着,不知不觉的就到了两流水徐芸的家里。徐芸正在家里闭目养神,忽见辛长山来了,吓了一跳。忙问他:“十弟咋来了?他们没有拦你吗?“辛长山说,我还是和往常一样,骑着马来的呀。到了小寺口的时候,他们拦我了,还打了一架。”徐芸就说:“还不是你这人高马大的块头,人家打不过你,才把你放进来的。”辛长山说:“根本就不是对手。要不是梁廷山出来,肯定不行。”徐芸担心地说:“这是他们的天下,你能平平安安的进来出去就行,可别打出事来。”辛长山才知自己糊涂地说了,徐芸糊涂地听了。

徐芸问他:“你今天来这里,咱弟兄光叙叙旧,没有急事你不会来的。我问你,你到底有啥事呢?”

辛长山也不瞒他,就把李埏要请他下山降日或让他组织地下先遣军的事说了。

徐芸一听,冷冷的说:“大哥这回把算盘打错了,我徐老开再糊涂也不会下山降日的,更不会组织那地下先遣军的。”

辛长山说:“日本人对于你,可是下了决心的,大哥说:‘只要二弟能投我,我保证他高官任坐,美女任挑,金钱任拿。’但是,你也要当心呢。你不服从他,日本人的毒招可是有的是。”

徐芸说:“我知道,这不是十弟的威胁话,因为在日本人的眼里,我徐老开要么是朋友,要么是敌人。是朋友,他们就百般利诱,来得到他们的目的。是敌人,他们就决不手软,是要坚决铲除的。但是,你看,我官致大队长,家有丑妻,有子三人,还有钱花,这对于我一个五十多岁的人来说,已经够满足了。他们的那一套,我不感兴趣。你回去告诉大哥,就说我二弟谢谢他的好意。”

辛长山又问他:“如果八路军来请你,你去不去?”徐芸迟疑了一下,说:“这个,我还要考虑。”

辛长山的心里有了实底,提醒徐芸:“二哥放心,我辛长山见了大哥,知道话是咋说的。但是,我今天来的是第一次,第二次来过之后,你可要当心第三次来的是谁。据我推断,他可是一个不祥的人物。”

徐芸叹了一口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听天由命吧。”

辛长山回去后,直接去找李埏,说:“二哥身体欠佳,说自己年岁大了,不愿意再出山了。”

不料,晋昭楠从他的内室出来,一面整衣扣,一面说:“徐大队长和李司令是知心的朋友,既然他身体欠佳,年岁以高,不愿参与政事,更应把他的全家请过来,由皇军养活着,让他享受天伦之乐,也尽李司令的朋友之谊。辛队长,你再辛苦辛苦,带些礼物,去一次徐大队长那里,把我的话说明。”

辛长山早已料到晋昭楠会使这毒辣的一遭,他想给徐芸一点时间,让他设法逃跑,免遭是非。就对晋昭楠说:“机关长,二哥确实身体欠佳,这是我亲眼所见。能否停个一两天,让他的身体恢复恢复,考虑考虑我再去?”

“不,你二哥身体欠佳,你更应该提着礼物去看望。今天你没带礼物,是你不知道。既然你知道了,不去问了,或者空着手去,都不合情谊。这样吧,我今天把礼物给你备齐两份,你的一份,你大哥的一份。明天你再去一次,把我的话说明。这也是你大哥要说的话。”晋昭楠似乎看穿了辛长山的心事,不给他周转的余地。辛长山没法,只好答应下来。

第二天,辛长山照样骑着马,带着两份礼物,又去见徐老开。到了小寺口,那王玉兰朝他笑笑,说:“你脑筋不管用呀,你不会说八路军不叫你进山吗?干嘛还要来跑第二次?”辛长山一惊:“怎么,啥事你都知道?”王玉兰说:“我们的王明山会算卦唄。在我们八路军中,能掐会算的人有的是,不然,咋会打胜仗呢?其实,彭政委会猜。他们就像一个是千里眼,一个是顺风耳一样,是很好的搭档。”

辛长山只好说:“既然来了,就要把礼物送到,不然,对不起人。”王玉兰跟着话音说:“不然,对不起日本人吧。那你就去吧。”就把辛长山放了进去。

辛长山只觉得脸上热辣辣的,心想,这汉奸真不好当,到处遭人讥讽不说,不叫你当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就幸运了。

徐芸见辛长山又来了,并且提了两份礼物,就问他:“我不答应他,你交不了差是不是?”辛长山实说道:“是这个意思。重要的是,日本人一定要把你弄下山。你已经被他们列为危险人物,或者投靠他,或者被他所杀。意思是决不叫你投靠八路军。大哥今天叫我第二趟来的意思就是这个。”

徐芸说:“十弟,你能对我说实话这就好。你回去告诉大哥,就说我身体不适,去外地治疗了,没有见到。或者说,八路军把守得严,进不了山。这礼物你带走,我感激大哥不计前嫌,还能想到我。”

辛长山说:“大哥想到的人不见得都是好事,还是远离一点为好。这礼物你收下,我会对大哥说,八路军看的紧,进不了山,让山边的弟兄们吃了。但是,我建议二哥你,还是到什么地方躲一躲。”

徐芸说:“不怕賊偷就怕贼算,被贼盯上了,迟早你就跑不掉。我也没处躲,我也不怕事。但十弟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辛长山听徐芸说心里有数,也就放下心来。但他还是提醒徐芸:“二哥,接下来来这里的人,你要防着他。”说罢,就回去了。

辛长山刚回,晋昭楠就迫不及待地找他。问他:“你怎么匆匆的回来了?徐芸是怎样答应的?”辛长山就编造说:“今天八路军加强了岗哨,盘查得紧,横竖没叫进山。我就在山外找熟人打听,有的说,徐老开因身体不爽,去山里看病了。我见不到人,就和弟兄们把那礼物吃了。”晋昭楠鼻子里“哼“的一声,说:“装的倒象!”就骑上马,径往大马庄去了。

大马庄在淇县城的西南部,只有七里地,晋昭楠说到就到。他先慰问了还在惊吓迷糊中的刘玉春。又对王海顺说:“把你的护兵苏三苏四叫来。”王海顺不知啥事,就喊叫:“苏三苏四在哪?快过来!”苏三苏四从外边应声而进。见晋昭楠在场,恭维了几句好听话。晋昭楠当着王海顺的面,面授机宜,让他们立即行动,一分钟也不得耽误。王海顺心里只为二哥徐老开叫苦,想阻止也来不及。

这苏三苏四弟兄从小跟着他父亲苏花在老寨山上为匪,二十多年的土匪生活把他们锻炼得能适应山区环境,在陡峭的山坡上行走如同在平地一般。当他们领受了晋昭楠的命令后,直接往西走,从北四井上山,绕过了八路军的岗哨后,就到了地谷岭,又从地谷岭往西,通过老寨山脚下,到了李沟村的西边。他想饶过大石岩,从李沟往北走,翻过抱马岭,从那儿下山到达两流水。

这时,到了下午半晌的光景,太阳还是火辣辣的烘烤着大地,树叶耷拉着头,野草拧成了线,连石头板都是烫人的。村里的人顶不住热,都出了门,坐在树下乘凉。徐长平闲得没事,上了抱马岭,也在树下乘凉。他看着足下的大石岩村和老寨山,浮想联翩,无限感概在心头。忽然,有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进入了他的视线,那不是惯匪苏三和苏四吗?他们要干什么?我倒要看看。他就在那山顶上,监视着苏三苏四的行动。

在这个山崖下的凉阴处,还有四个人在秘密的交谈着。他们是孔凡恭、秦连才、李武新、王仲先。孔凡恭说:“土匪和国民党被赶下山后,我们的行动就自由了。现在,八路军正在积极地筹划建立抗日政府,我们也不能落后,有贾宏周同志的具体指导,咱要把民兵队伍拉起来。我们现在已经有了十几个人,也有缴获土匪的几支枪,条件已经成熟,就差有人组织了。彭政委是最好的组织者,但他没有空,他还有更重要的工作,我们不能分他的心。叫我说,咱们今夜就开会,选出队长,副队长什么的。要让他们看看,我们山里人都是好样的。”秦连才附和着:“我赞同!”

但是,李武新不赞同今天就开会,他说:“今天开会,时间上仓促。我们这个队伍里不能钻进不可靠的人,否则,我们会被日伪军吃掉。所以,我们不能急,要把人员、职位都考虑成熟了,再召开大会宣布。但是,我们宣布的不算数,要等八路军来宣布、任命。这样我们就有威信,就有号召力。”

王仲先也赞同李武新的看法,他说:“如果没有八路军的主持、宣布、任命,我们就是一群像老寨山土匪一样的乌合之众。没有人承认我们,连我们自己也说不清是谁的队伍,受谁的领导。还是先把人员安排安排再说。”

孔凡恭就问李武新:“咱这个村的人,我看个个都是好样的,你认为谁不可靠?”

李武新说:“我个人认为,申启太、杨大锁、杨二锁、申广生都不可靠。”

孔凡恭陷入了沉思。因为四个人中,有两个人都持不同意见,孔凡恭今夜开会的想法落空了。他看着足下南北的一条羊肠小道,忽然睁大了眼睛,指着那边,说:“你们看,苏三苏四干什么来了?”

三个人顺着孔凡恭的手指向下看去,果然看见苏三苏四两个人正沿着羊肠小道急急的向北走去。秦连才问:“凡恭哥,咱要不要抓住他们?”孔凡恭坚决地说:“抓住他们,不能叫他们给八路军制造麻烦。”于是,四个人跑步下山,截住了苏三苏四向北的路。

苏三见他四人劫路,戏虐地说:“我们下去才三天,世道就变得这样的快,你们把我们赶下山,你们倒当起了土匪,劫路来了。”

秦连才不耐烦了,说:“我问你们,你们到哪里去?”

苏四说:“我们往哪里去,能告诉你们吗?我也问你:你们是哪个山头的?还是国军的哪个军的?哪个团的?你们啥也不是,就敢出来劫路?我也告诉你们,我下了山,就不是土匪了,是平头百姓。你们劫路,是犯法的!要不是看在昔日是邻家的份上,我的匕首不是吃素的!”说着,亮了一下匕首。

孔凡恭叫道:“你少啰嗦,把你的凶器放下!”

苏四冷笑道:“我这是防备你们这些土匪用的,放下了,让你们来打我呀!”孔凡恭道:“你拿着凶器,我照样打你!”说着,就向苏四逼近。苏三也亮出了匕首,眼看一场混战就要展开,却不料徐长平在山崖上喊道:“不要动手!都不是外人,苏三苏四在老寨山上是我最要好的兄弟!”

苏三苏四止住了手,向头顶上看时,见是徐长平,连忙喊到:“我们是去你家看望二叔他老人家的。他们不叫过,你来说说请!”

徐长平就对孔凡恭说:“叫他们过去吧,一切由我徐长平担着。”

孔凡恭见阶下台,对徐长平说:“只能叫他们去你家,看过老爷子后,马上叫他们回去,不能让他来回流窜!”徐长平回答:“那是自然。”

孔凡恭见徐长平说请打保票,就让苏三苏四过去了。孔凡恭遗憾地说:“我们不成民兵队,没有名号,连两个土匪都拦不住,要是他们捣乱起来,我们的损失就大了。”三个人都默不作声。

苏三苏四由徐长平领着,到了自己的家。苏三先给徐芸道了个万福后,问起了徐芸的身体情况。他那个小辈见了长辈的那个恭维劲,嘴上的那个甜劲,就别提多好了。徐芸听过辛长山的提醒后,先是对苏三苏四有点戒备,可听了他们的甜言蜜语后,一切的疑虑全打消了,就叫儿子徐长平去给他们准备酒喝。

徐芸问苏三苏四:“那边的情况怎样?你们为什么来找我了?不是那里不好过吧?”

苏三说:“中不中军师王海顺最能说明问题。他原先最痛恨日本人和刘玉春。可到了那边以后,当了副团长,看法就变了。日本人呢,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只要不打他,他会打你吗?我们相处的都很好。原先二叔和军师是最要好的朋友,他和你一样重情义,他现在有了职位,吃穿花费不愁,叫我们上山来请您下山享福哩。他的意思是,您想在职的话,官职任坐。不想在职的话,就当个顾问。顾问也不想当,就在大院里养花看草。每天都有人侍候着,出入前呼后拥,有人保驾。叫我说,您就点个头,跟我们走吧。”

徐芸听苏三把日伪那里夸成了一朵花,开始厌恶起来。对苏三说:“人常言,叶落归根,你看我这把年纪了,还能出去当皇上吗?老死家里,是我最好的愿望。你们弟兄能来看望我,我很感激。也感谢王海顺兄弟的盛情。你们在这里吃了饭,叫长平把你们送出去。免得八路军来了,把你们兄弟当汉奸看待。”

苏四听出徐芸的话中有赶他们走的意思,心里不自在起来,说:“二叔,您还没有答应我们弟兄呢。”

徐芸说:“贤侄,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叶落归根,老死家里是我最大的愿望吗?

苏四见徐芸铁了心,开始凶相毕露:“二叔,我弟兄二人今天可是奉了军令来的,您如果不下山,我们怎样回去交代?”

徐芸也生气了:“我又不是军人,他的军令对我来说有什么用?”

苏三求道:“二叔,现在您好歹跟我们下山,在那里过两天后,如果不适应,我们再请示军师,把您送回来。”

徐芸冷笑道:“恐怕没那么轻巧。”

苏四突然拔出匕首,往地下一跪,说:“二叔,我们在军师面前可是立了军令状的,今天如果请不动你,我们就活不成了。横竖都是死,死在那里不如死在您面前。您如果再说一个不字,我就立即自尽!”说着,还真把匕首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了。

这一招确实很毒辣,徐芸左右为难,陷入了极度的矛盾中。

在外边听了很久的徐芸的二儿子徐长安和三儿子徐长忠,听苏三苏四劝说他的父亲投靠日本人,当汉奸,早已急了,进屋里对苏三苏四说:“我们死也不当汉奸。我爹要当彭政那样的八路军,我们兄弟也要当玉生、玉良那样的小八路。你们就回去吧。”

苏四急了,拿匕首在徐长忠的脸上比划着:“你再敢多嘴,我划了你!”

徐芸突然暴跳起来,对着苏三苏四喝道:“把刀放下,你们这是威胁我!小孩子不懂事,你们不要吓着他。”苏四狞笑道:“前辈,不见点血,你不会知道我的真心。”说着,真的在徐长忠的脸上划了一下。鲜血顿时从徐长忠的脸上流到了足下。

徐长安年龄虽小,但不害怕,一下子抱着苏三的腿,很劲的咬了一口。苏三负痛,拿匕首在徐长安的头上咔嚓的就是一刀。亏得徐芸拿玻璃杯照着苏三揍去,不偏不斜,正打在苏三的胳膊上。苏三的手一抖,这一刀也划在了徐长安的脸上。

这个时候,徐长平听见屋里声音异常,忙从厨房跑了出来。他见父亲扶着两个倒在血泊中的两个弟弟,对着苏三苏四骂道:“好你两个贼心不死的土匪、汉奸,我还给你们弄酒,弄屁!竟敢来我家游说降日,又大开杀戒,你们看错人了!出来,我对付你们两个,不要在屋里惊吓老人!”

苏三道:“不是我们不义气,是你爹逼的。既然逼我们出手了,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那咱们就赌个输赢吧!”说着,就从屋里跳了出来。

苏四也紧跟其后,手握匕首,照着徐长平的头就扎。徐长平头一歪,躲过了这一击。但苏三因用力过猛,向前一个啷呛,差点扑倒在地。徐长平就势飞起一脚,照着他的屁股上狠命的踢去。苏四一个前扑趴在地上,又向前滑出一丈多远。趴在那里起不来了。

苏三趁徐长平不防备身后的当儿,又举起匕首朝徐长平的后背扎去。谁知徐长平又一脚从身后飞出,不偏不斜,正中苏三的心窝。苏三一屁股顿坐在了地上。手捂胸口,叫唤不止。

徐长平一把把苏三提起,按在苏四的身上,厉声说:“就你们两个的武艺,也佩来俺家行凶!想当初在老寨山,我把你们当成自己的亲兄弟,我多次告诫你们,要走正道。不料你们不思悔改,下山降日,助纣为虐,还来拖俺父亲下水,杀伤我的弟弟。这真是罪恶滔天!今天你弟兄犯在我的手上,国恨家仇,我要一起报了。我在这里杀了你们,有辱我的门厅,我把你们交给八路军,让他们依法处理!”

徐芸放下二儿子和三儿子,拿了一条麻绳来到面前。

徐长平麻利的一条绳把他们捆了,用脚踢在一边。

苏三苏四开始求饶了,那个可怜相也叫人心碎。

徐长平赶快进屋,给两个受伤的弟弟包扎伤口。因为他们失血太多,开始迷迷糊糊。徐芸无奈的说:“这可咋办?”徐长平说:“那边来了一个卫生员,叫黄文萍,会治这个伤。”徐芸就说:“你快去请!”徐长平飞也似的往阴窝去了。

在阴窝,蔡玉生因为两天了没见同志们回来,心里很着急,准备去寻找。他把家里的一些事向黄文萍作了一下交代后,就要出门。这时,只见徐长平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了,忙问出了啥事?徐长平说:“我们家被土匪苏三苏四袭击了,我的两个弟弟都受了伤,想叫黄同志去看一下。”玉生问:“苏三苏四跑了没有?”徐长平说:“我把他捆了起来,还在俺院里。”玉生说:“现在就我和黄同志在这里,等大家回来后再处理苏三苏四。现在让她赶快去治伤。我去汇报情况。”说着 就和黄文萍往两流水去了。

到了徐长平的家,玉生迫不及待地问徐芸:“徐芸叔,苏三苏四呢?”徐芸低着头,说:“我把他们放了。”徐长平一跺脚:“爹,你糊涂呀,你咋把他们放了?”徐芸说:“他两个可怜巴巴的一直求我,我能不动心?”徐长平埋怨道:“他们土匪绑票的时候,受害人哪一个不是可怜巴巴的求他们,可他们动心了吗?哪一家不是叫他们害得家破人亡?就你慈悲,放了土匪,害别人,也害你自己呀!”徐芸无话可说。玉生也不再埋怨,就叫黄文萍给徐长忠和徐长安赶快治伤。

黄文萍看了两人的伤口,对玉生说:“皮外伤,没有伤及筋骨,敷上药,很快会好的。这里由我负责,你快走吧。”

玉生别了黄文萍,自己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同志们,就盲目地往凉水泉去了。已是下午半晌时分,玉生到了凉水泉南沟,老远就听到了有人的对骂声:

“你扒皮也不能扒到自己家头上,俺借你二斗还了你二十五斗还不行?才二年了,你还要霸占我的二亩地,还自己家哩,你睁眼不睁眼?”

“想当初,你家的人都快饿死了,我家的粮食也不多,就这,还为了是自己家,俺借给你家二斗粮食。说好的,当年还的,借一斗还二斗。第二年还的,按驴打滚计算,还还不清的,就抵押这二亩地。这是你爹承与的。现在都两年多了,虽然你还了二十五斗,但利息的利息的利息你还没有还清,你爹虽然死了,但他按了手印的字据还在,我总不算欺负你吧。你想赖帐,这是坏良心,会遭天打五雷轰的。你再纠缠这二亩地,咱就去见官司!”

话说到这,没人吭了。玉生看见了五六个人往沟口走去。他们都穿着讲究,不象干活人。

玉生来到了那块足有二亩地的地边,看到了一个年轻人坐在石头上叹息。他再一细看,那不是王树和吗?玉生送信多次从凉水泉经过,认识他,并和他屈漆谈过心。他和王玉论辈份,还应该叫王玉为叔叔。因他比玉生大一岁,所以,玉生就称他为哥哥。玉生是八路军的通讯员,他非常羡慕,私下和玉生说,让他开彭政的后门,也当通讯员。玉生向彭政说过,彭政承与,到时间再说。

玉生来到王树和跟前,问他:“刚才和谁对骂?”王树和说:“和王星王秀两个狗东西!”玉生问:“为什么?”王树和就把借王星家的高利贷,王星家逼死他爹,霸占他家二亩地的事说了一遍。

他这一说,玉生的鼻子也是酸溜溜的,就劝他:“你要忍耐着,淇县很快就要成立抗日政府,抗日政府是打日本鬼子、汉奸地主、土匪恶霸,保护穷人的政府,等到那一天,咱穷人就不怕他们了。”

谁知玉生这一说,王树和突然站了起来,说:“有你们八路军,我现在就不怕他,我去找他们说理去!”

有诗为证:

共军一来有靠山,

黎民百姓喜开颜。

从此翻身作主人,

敢于斗争挺腰杆。

不是王树和去找王星王秀说理,有分教:有人为出气,敢于斗争;有人为私欲,不顾性命。

直教:为得封赏寻烦恼,自挖陷阱自己跳。

不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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