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疾凤》 作者:蔡云

 

 

 

 
 

 

第二十九回、  刘哲民再交王天祥  新五军兵谏吴占光

 
 

 

第二十九回、 刘哲民再交王天祥 新五军兵谏吴占光

诗曰:

自古乱世出英雄,

而今国难显忠勇。

不图王侯封疆印,

宁为田野一农耕。

书接上回。却说刘哲民和彭政护送关纯善和刘炳毅到了林县,把他们安排到抗大分校后,又向分区负责同志汇报了淇县的情况。临来时,八路军敌工部部长李一非同志又给他们布置了两项新的任务:一是到汲县小店河再次接通我党和国民党新五军二十团团长王天祥的关系。二是到西掌重新做二十一团的统战工作。

李一非部长交代说:“王天祥过去一直接受八路军总部领导,现在联系中断了,不知是何原因。上级决定让我们冀鲁豫军区派人联系。考虑到淇Ö??是你的家乡,人熟地熟,这任务就由你来承担。不知你能不能完成任务?”刘哲民干脆利亮地说:“请领导放心,我保证能完成任务。”

王天祥是国民党新五军二十团的团长,因倾向革命,早年秘密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一九三九年春奉命开到豫北汲县,把守塔岗口,阻止日军向山区进犯。塔岗口是汲县北部山区到东部平原的出入口,也是淇县的最南端。这里因有王天祥把守,日军几次进攻都被打退。他还多次派小股部队下山割电线,掀铁路,袭击零星日军,使这一带的日军坐卧不安。日军听到他的名字就头发直竖,头皮发麻。

但是,新五军的军长孙殿英受蒋介石曲线救国的影响,在日寇的威胁利诱下,有意投靠日军,在下属部队中派了顾问,他们有先斩后奏的特权。王天祥的二十团中,他们派了一个以葛怀江为首的三人顾问团。监视着王天祥的一举一动。军队的行动计划首先要征得他们的同意。否

则,他们掌握着生杀大权,只要和他们的意见不一致,说杀谁就杀谁。自从他们来了后,特别防范的不是日本人,而是共产党,他们还用重金在军中收买了几个败类,使军队和外人之间进行了隔离,我党的指示不能够在二十团中传达,王天祥派出和我党联系的几个人也都神秘失踪。 因此,王天祥也和党组织失去了联系。他领导的军队由主动出击被迫转为被动防御。情况的急剧变化使他十分烦恼,也感到自己力量的单薄,时刻盼望着能和党组织联系上,来得到党的指示,使自己不再迷茫。

不独有偶,在西掌村驻扎的新五军二十一团吴占光部,自从上次化妆成姜文英的武南昌珠和化妆成苏玉莹的川岛芳子这两个日本女间谍被“掳”上山后,不再主动下山袭击日军。随之,军部也派来了一个以程光远为首的三人顾问团,他们也以重金在军中收买了败类,压制以刘希永、吕德望、杨希文、张恭、王山河等为首的抗日派,也对军队和外人之间进行了隔离,我党的建议同样不能在二十一团中被采纳,而且他们的行踪多被日军掌握,被敌人追着屁股挨打。

刘哲民和彭政根据两处的情况进行了反复的分析,认为上级领导的指示非常重要,非常及时,因为这两处的情况照此下去,势必使日军的力量对山区迅速渗透,从而威胁我八路军刚刚在山区建立的抗日根据地。为了使这两处的情况迅速好转,刘哲民建议必需深入细致地做这两处新五军的政治工作,使他们巧妙地铲除葛怀江和程光远这两个坏蛋。彭政说:“我有一计,可让王天祥他们起义,除掉葛、程二人。”接着,如此这般说了。刘哲民高兴地说:“这个办法好,这两处咱分头行动。”彭政说:“你见过王天祥,你就去小店河;我和刘希永等熟悉,我去西掌。”刘哲民同意。随后,两人就分头行动了。

却说刘哲民,他想,此次活动,非同寻常,弄不好自己会命丧葛怀江之手,就想到浚县再见一下自己的老师耿杰三,再回一次自己的家,见见自己的母亲。以后就是死,也就无憾了。

刘哲民经过化妆,又跑了一天的路,到了浚县他的老师耿杰三的家里。耿老师问明了刘哲民来的目的后,有到淇县找到了刘哲民的舅舅李天民,在他们的掩护下,刘哲民秘密地到了稻庄,见到了自己的母亲。

稻庄又几个和刘哲民要好的进步青年,听说刘哲民回了家,偷偷地来到刘哲民家看望他。刘哲民就趁势给他们讲全国的抗战形势,鼓励他们投身到抗日的事业中去。在他们的掩护下、刘哲民于夜间出了家们,过了平汉铁路,从塔岗口进山,到了汲县小店河,以军火商的名义让岗哨把他带到军中,首先找到葛怀江,说自己手上有可装备两个连的枪支弹药要出手,问他要不要?葛怀江是个贪财的小人,想着从这批军火上自己要发一笔大财,就满脸堆笑,也不对刘哲民进行搜身,就把他拉到密室,和刘哲民一板一眼地搞起了买卖。刘哲民是名副其实的商人,而葛怀江更是个奸商出身,二人拟好了账单,好一场讨价还价,最后还是依葛怀江说的价钱算数,这是第一份账单。但是,还有个第二份账单,那就是大行大市的价格,让刘哲民拿给王天祥批准。这样,军队买的军火是高价钱,而给刘哲民的是低价钱,中间的差价就由葛怀江塞进了自己的腰包。这是私下的为公交易,如刘哲民不同意,买卖就谈不成。刘哲民爽快地答应了,并且说,葛怀江可为中间人,到其他军事集团中去穿搭,销售军火,这样,大家都有利可图。

倒卖军火是犯法的事,葛怀江心里很清楚,但他知道,现在全国战事紧张,国民政府自己都顾不了自己的命,谁也不认真对待这些事,况且这是秘密交易,天知地知,只要自己不说,谁能知道?这个年代,有权不使,过期作废,填饱自己的腰包再说,至于上边,都是狗屁。

葛怀江保证还能到驻西掌的二十一团吴占光部穿搭穿搭,再销售一批。但有个附加条件,不先付定金,货到了才付款。

刘哲民答应,说保证十天内亲自把货送到团部,由葛怀江负责结算货款。葛怀江高兴非常,心里话:等你拿走钱出不了塔岗口,我就结果你。

刘哲民见葛怀江这里没问题,也给他提出了一个附加条件:“这批武器是海外华侨为了支援祖国的抗战,以半募捐的方式弄来的。我来以前,他们再三强调,凡是对日军作战不力,不积极训练的部队不供给。我知道你们以先对日军作战是积极的,所以就决定给你们。但是,听说你们最近对日战斗极少,大的训练也不多,供不供给你们我还要考虑。”

葛怀江怕事吹了,忙说:“其实我们每天都要训练。”又问:“你说的大型训练,是什么规模?什么意思?”刘哲民说:“比如,你们和二十一团联合演练什么的。”葛怀江微微一笑,说:“其实我心里早有这个打算,你就是不说,我们过明天就要进行这样的演练。”

一切都按刘哲民的计划进行,他心里一阵好笑:老滑头,怪不得孙殿英这么重用你。这一回,我要你顺着我的杆滑到底。但他心里的絃又马上绷紧了,这只是战斗的开始,能否胜利,这还要取决于王天祥和西掌方面的配合。

二人计议停当,葛怀江拿着第二份账单,盖了自己的印后,催促说:“现在你就去找王团长,让他在上边批个字,然后叫他来见我。”刘哲民心说,你这个混蛋,中我计了。就赶紧往团部走去。这一次,葛怀江的人没有跟踪。

王天祥见刘哲民一个人来到了团部,知道他先见到了葛怀江,并且得到了他的特许,心里非常高兴,但碍于团部里这么多人的面,不敢丝毫流露出他和刘哲民的同志关系,但他知道,刘哲民能够被特许来到这里,肯定做到了周密地部署,一定会成竹在胸的。于是,一本正经地说:“你有什么事,请说吧。”

刘哲民说:“我是个商人,和贵军有笔生意要做,刚才已和葛顾问达成共识,现在请您签个字,盖上印。”说罢从兜里掏出了账单和合同,还有一方印台。一面递给王天祥,一面给他递眼色,让他不要多问。同时刘哲民还把藏在衣服的咯吱窝处的一封军区的密信交给了他。

王天祥心神领会,草草地看了一遍,马上从兜里掏出钢笔签了自己的名,随后又进内室盖了团部大印后,从印台的底部取出了一片纸。那是刘哲民写给他的信,他把它和军区的信展开后迫不及待地看了一遍,然后迅速地把它们卷成烟,划根火柴点燃后吸了起来。那是一点希望之光,很快在他面前明亮起来。他看到了在他无助的时候党对他的信任、指示、支持和希望,使他不再迷茫,有党的指引,有同志的陪伴,使他浑身充满了力量。他一面吸烟,一面走到外边把盖了大印的账单和合同摊在桌子上,让大家过来看看。

崔鼎臣连长和几个营长、参谋长、连长一齐围过来观看。这一看,一个个面有怒色,有人就说:“我们的弹药是需要补充,怎么军部不管,让投机商来私下交易,克扣我们的俸禄不说,纯粹让个别人中饱私囊,这合理吗?不行,得给上边反映反映。”崔连长知道王团长这样轻易地批准盖印,定有他的道理,就说:“顾问在此,你们反映给谁,不想活了!”

王天祥见这个激将法激怒了大家,也证明了大家反对葛怀江之流憎恨的心理,心中高兴,摆摆手示意大家不要多说,当即收好账单和合同,右手中指压拇指连打两个响梆,带着一个营长和一个连长,和刘哲民一道去见葛怀江。

手打响梆是他和刘哲民及同志们约定好的暗语,意为“我明白了”。刘哲民也放了心,对于王天祥又带了两个人和他们一道去见葛怀江,他也知道了王天祥此举的用心,也是为了不让葛怀江怀疑他们进行私谈,这样,王天祥无形中就挫败了葛怀江的阴谋。刘哲民对王天祥的勇谋十分佩服。

葛怀江见王天祥一行四人来了,知道他们没有私下交谈,也就打消了对他俩的怀疑。就把王天祥拉到一旁,直截了当地说:“现在我军后勤供应紧张,正当我们弹药不足的时候,这位老弟能及时送来,真是雪中送炭呀,现在你去取一千个现大洋送来,先当作弹药的定金。这批货款待我申报上级后拨给,之前,咱先垫上。”王天祥答应说:“那就只好动用大家的生活费和俸禄了。”他怕事有变故,忙带着那营长和连长回去了。

不一刻,崔连长把一千块现大洋送到,他把布袋往桌子上一放就要走,葛怀江叫住他说:“慢,我这里有一个老相识,他现在正在厨房喝水,等会儿你把他送出我们的防区。”崔连长答应。

一会儿,刘哲民要走,葛怀江把这个布袋递给他说:“让崔连长送送你,一路走好。”刘哲民忙说:“好,好,顾问放心。”他坚持不让崔连长远送。崔连长一指刘哲民肩上的那个布袋说:“这个布袋明着不放心。”刘哲民笑笑说:“我把他吃了就放心了。”说着,从布袋里掏出了一卷饼干。

崔连长笑了,心说:“聪明反被聪明误,葛怀江,你真是个要钱不要命的人。”从崔连长的脸上,刘哲民也看出了他的心,那是和王天祥有着一颗同样的心。二人相视一笑,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呀。

* * * * * * * *

西掌这边,彭政的工作却不容乐观。尽管他和刘希永参谋长是老相识,也和吕德望连长、杨希文连长、张恭排长及王山河等几个人关系不错,有事和他们商量,直说就是,不用拐弯抹角。但刚愎自用的二十一团团长吴占光原本是个爱国的、有血性的,而且胸怀坦荡的仁厚君子,只是现在他受身边的两个日本女特务的迷糊和顾问程光远的一手遮天,才使他不想多问軍中大事,凡事都由程光远说了算。尽管彭政和刘希永摊了牌,说要用倒卖军火和与二十团联合军事演习为名除掉程光远等。但刘希永却说:“别人都好糊弄,吴团长也好做工作,只是他身边的两个小妞机警过人,常吹他的枕边风,恐怕他走漏风声或中途变卦,使我们前功尽弃不说,还会受损失。我看还是先瞒着吴团长,我们以后的工作才好做。”彭政说:“程光远和葛怀江这些人一个德行,一个个唯利是图,况且现在走私军火又是吃得香的生意,能大把大把地赚钱,他能不动心?这两个小妞我们可以调查她们的来路,有人猜她们是日本特务,如果是,我们可以除掉她。”刘希永说:“那最好。现在你可以先找程光远做军火的买卖。”

果然如彭政所言,程光远利令智昏,和彭政的军火买卖一谈即成。大题和刘哲民与葛怀江达成的共识一脉相承。当彭政也拿账单和合同去找吴团长签字盖印时,被他身边的两个女人阻拦,吴团长犹豫不决,任彭政说破嘴皮,吴团长就是迟迟不签字,彭政只得用程光远来压他,说:“程顾问的话算不算数,请你考虑一下”。说罢就出了门。

等彭政一出门,武南昌珠和川岛芳子就问吴团长:“军火不都是政府给的吗?为啥要自己买?”吴团长说:“军火供应一般有两个途径,一个是缴获敌人的,另一个就是政府供应。现在我军的情况是,和鬼子打一仗受一回损失,得不偿失,基本没有缴获。政府供应更是不可能,因为日军对我们实行了层层封锁,粮食都运不来,那能把武器弹药运来?军火是消耗品,我们要生存,不补充军火能行?但是,我们私下交易得自己掏钱。”

两个女特务唯恐吴团长买来军火力量强了,军队有了战斗力,然后下山打日军,就竭力劝阻他。武南昌珠说:“军队要生存,首先得让士兵吃饱饭。如果大家知道克扣了他们的生活费和俸禄买了军火,大家肯定会造反甚至会散伙。一个团长,没经打仗就把军队折腾完了,那可是死罪。还会有人诬告你,说你和奸商合伙,中饱私囊。如你签了这个字,你就会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请你想想吧。”川岛芳子坚决地说:“这个字你绝对不能签!”吴团长似有所悟:“对对,这个字是不能签。但是,这是程顾问点了头的,如果他怪罪下来,那可怎么办?”川岛芳子说:“程顾问如果怪罪,你就给他多解释,顶多是吵一架。他不是有生杀大权吗?杀了刘希永可以,他不敢杀你这个团长。”“是,是。”吴团长心里有了底,作好了和程光远吵一架的准备。

程光远在门口等着彭政,见他慢腾腾地出来,已知吴团长签字不是那么麻利,就上前问他:“吴团长签字了吗?”彭政答:“还没有。”程光远问:“为什么?”彭政又答:“吴团长刚要签字,被他身边的两个女人拦住了。我看吴团长为难,让他再想想。买卖谈不成,不怪你,我这就走了。”

原来,彭政一进吴团长的门,就看出了他身边的两个女人不是个好东西,心想,吴团长被他们迷糊,那能不坏事?不行,我得借他们的手除掉她们。于是,有意把这两个女人专权的事说给程光远听。他也知道程光远不会轻易放过这笔买卖和放弃自己的权力,就装出了要走的架势。

为了这笔可观地收入和威信,程光远真的不会轻易放手。他对彭政说:“老弟不要急着走,你在这里等一等,让我去问一问。”说罢,自己就去找吴团长了。

吴团长见程光远进来,知道他是为军火的事,就对他说:“我们目前每人一根枪,还有一定的子弹,这就够了,还私自买军火干什么?”

程光远听吴团长不想买军火,先是耐心地解释说:“现在我军的情况你也知道,打了几次仗,兵员和武器弹药都在减少,一直得不到补充,况且又被日军追着屁股打,如此这般地被动,不是因为我们的兵员不足和弹药稀少吗?照此下去,如果再打几次仗,我们这个团就完了。我身为军部派来的顾问,不忍看到这悲惨的结局,所以就决定自己筹办军火,这也是我的责任。老弟你身为一团之长,和我同样肩负着这个责任。如果我们光想着自己的吃喝和俸禄,在军火这个问题上犹豫不决,使我军坐失发展壮大的良机而溃败,军法如山,上级是不会饶过我们的。”

吴团长这下作了难,横竖都是死,这可怎么办?一时拿不定主意,就对程光远说:“如果我们自己筹办军火,势必要动用士兵的生活费和俸禄。大家知道后,不是造反就是散伙。不战斗就减员,军法如山,上级也不会饶过我们的。这事我们不如等一等,等以后有了两全其美的办法后再决定,行不行?”

程光远听吴团长这么一说,认为也有一定的道理,一时也找不出整治这两个女人的借口,口气才有所缓和:“好,你要赶快想出这样的办法。”径回了自己的房间。

正在这时,葛怀江的心腹骑快马来到,送来书信一封,程光远急看时,见上面写着:“后天在你这里进行联合军演,望准备。另,请准备可装备两个连的武器费用。望速回信。”程光远看罢信,想着,这些商人的意思是一致的,这个人给我提出的条件也是军事演习。但是,这笔到手的买卖我不做别人会来做,不行,我不能拱手让给他。想罢,提笔写了回信:

“联合军事演习可以,等你们来。武器费用事,我自会安排,谢谢!”

程光远将信折叠后,装入信封,把那人打发走了。他随即把彭政叫进屋来,把吴团长的话对他说了,想听听彭政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没有。谁知彭政却说:“看来我是给您添麻烦了,就当我没有来过。不过我也看清了,程顾问您真是为国为民,赤心抗日的人。两全其美的法我没有,我只会代表爱国华侨来完成自己的使命。抗日救国刻不容缓,既然这里一时拿不定主意,我就要立即动身去寻找其他真正的抗日队伍,把这批军火供给他们。”

听彭政这样说,程光远心里害了怕,他怕彭政把军火卖给已经开到林县的八路军。他想,一旦八路军得到了这批军火,我就要顶一层纵容、坐视共军壮大的罪。想到这,他一咬牙,下了逼迫吴占光,买这批军火的决心。于是给彭政另屋安排酒席,让人陪着喝酒,让心腹把吴占光直接叫到自己的房间来。

武南昌珠和川岛芳子见吴团长要去程光远处,再次提醒他说:“这又是程顾问要买军火的事,没利不早起,他得利你顶罪。这字你千万不能签。如果你不听话,不出三天,你一定要倒霉。我们因为是你的人,也会跟着你倒霉。不信,咱走着瞧。”吴团长无可奈何地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走着瞧吧。”说罢,起身往程光远的住处走去。

程光远见吴团长来了,开门见山地说:“这军火的事我已经决定买下了。在决定国家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军人应该当机立断,这次你吴团长不用负任何责任,一切由我担下。现在,你只需签个字就行。因为你是团长,我隔不过你这道门槛。”说罢,把清单、合同和笔、印台放在了桌子上。

吴团长知道,这是一道死命令,执行也得执行,不执行也得执行。就横下心,在清单和合同上恨恨地签了自己的名,还按了手印。

程光远见吴团长签了字,才长出了一口气,又命令似的说:“过后天我们和二十团在这里进行联合军事演习,你回去具体安排一下。”吴团长答道:“一切听你顾问的安排。

这真是:

各藏玄机发宏论,

各尽所能苦用心。

西掌一聚分晓见,

留下笑柄传后人。

夜里,王玉一觉醒来,让王明山给他圆梦。王明山说:“太阳一出才能圆梦。否则,好梦就成了坏梦,坏梦更加地坏。”王玉说:“等到太阳出来,我就忘了。我认为这个梦有意思,所以非让你现在圆了不可。”王明山说:“那你就先用笔记下。”

王玉笑了:“你不知道我不识字吗?故意开玩笑。”王明山说:“虽说你识字不多,但脑子比我们灵活。”王玉一想,摸出纸和笔,在油灯下三下两下画了一副画,天一明,迫不及待地交给了王明山。王明山看也不看,把他叠好装进了兜里。直到吃过了饭,才展开来看。

只见纸上画着扎了棚的一条小船,船上的帆被大风吹得鼓鼓的,向水的上游漂去。有几个人被水冲走。王明山一看笑了:“中,这个梦不错。这滔滔地流水就是刘哲民,这船上有棚就是彭政。大风把帆刮得鼓鼓的,向上流漂去,这叫知难而进,一帆风顺。有几个人落水,那是把敌人打下水了。好梦,好梦。”彭政听了,自言自语地说:“但愿如此吧。”

果然,第三天,葛怀江和程光远为了得到一笔可观的军火费,真的把军队集中到西掌进行联合军事演习。排长张恭则依彭政的安排,暗咐孙宝莲留意吴团长身边的两个女人的言行。

孙宝莲是个胆大心细、很有心机而又威而不露的女人,为了报答新五军对她的解救,自从跟着张恭上山后,在军中做些杂活,比如帮助军医照顾伤员,为战士们洗衣缝补,帮助炊事班做饭等,十分勤谨,毫无怨言。她说话和气,所以他的人缘很好,很招大家的喜爱。

相比之下,武南昌珠和川岛芳子到山上后,为了得到军中的情报,除了在人面场上各方面比孙宝莲做得“更好”外,还常常在暗处以姿色迷糊军中个别的当官者。当然,在刘希永参谋长、吕德望连长、张恭和王山河排长面前,她们的这一套除了不灵外,还引起了刘希永等人的怀疑,孙宝莲更是咬牙切齿地骂她们是“一对骚狐狸”。

其实,不用张恭安排,孙宝莲早已对这“一对骚狐狸”进行了无微不至的“关怀”。

这一天的五更天,孙宝莲早早地把烧温的洗脸水端来,让这两个女人快洗脸,洗过脸后快去帮炊事班做饭。

这两个女特务为了及时地把两军联合演习的情报发出去,就马上穿衣下床。待全团将士早早地吃过饭,各人拿了枪支,都到大街集合后,她二人才抽出了空子,准备到背地仡佬发报。谁知孙宝莲根本不给她们机会,又叫她们帮着涮锅、洗碗、择菜、洗菜、捡粉条,说是中午友军也来吃饭,吃饭的人多一倍,炊事班的人忙不过来。我们平时清闲,现在非常时期用我们一次,我们不能有怨言,要积极主动地帮忙,不能让他们来支我们。直把个武南昌珠和川岛芳子支得匀匀颠颠,没有机会发报。

眼看着王天祥率众离了小店河,这时只要日军得到情报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抄了他的老家,或者日军派飞机前来轰炸西掌,都是难得的好机会,但就是情报发不出去,急得两个女特务抓耳挠腮,无计可施,可又不敢硬往一边去,以免露出反常之举,暴漏了身份,只在心里对孙宝莲恨之入骨。

已是八点时分,王天祥带队来到了西掌。

葛怀江和程光远迫不及待地到暗处谈话。程光远忧心忡忡地对葛怀江说:“我总觉得事情来得太突然,也太蹊跷,这不会是个什么阴谋吧?”葛怀江肯定地说:“这肯定是个阴谋。那个军火商肯定是个共产党的地下人员。我之所以和你策划搞联合军事演习,是想让他充分表演表演,以便露出蜘丝马迹,咱们好顺藤摸瓜,把共产党在军队中的地下组织一网打尽。”程光远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二人想法一致,开始研究今天的行动方案。最后,葛怀江说:“和咱们的特别行动人员通通话,激他们说过激的话,今天必要的时候,可以先斩后奏,就是团长也不留情。打死一个团长,马上在我们的人中补任一个。”

与此同时,刘希永参谋长接到了王天祥团长传来的密信,看了后,称赞连声:“不亏是王团长,安排得天衣无缝,十分周详!”

半个小时后,双方首脑人物公开坐到一起,开临时会议。会议作了联合军事演习的时间和各科目的具体安排,规定时间为两天。其中第一项就是誓师,而誓师前必须公布演习时的各种纪律。因这个会是公开的、民主的,誓词和纪律的内容都是大家定的,所以葛怀江和程光远也都没有意见,表示可以照此执行。

随后,各人都下去布置。整十点,西掌村西边的一块开阔地里,两个团的将士在这里集中,先是各连报数,报过数就由葛怀江宣布军演纪律。又接着由吴占光团长宣读誓词:

“为更好地执行国民政府中央军事委员会关于抗战的命令,我国民革命军新编第五军第二十团和第二十一团决定于今日进行联合军事演习,演习后即开赴抗日前线,现在宣誓:——。”

这葛怀江和程光远满以为念几条纪律,念个誓词,走走过场,然后由大家儿戏般的攻攻山头,糊弄一下了事,谁知道意料之外,大家是那样的严肃。特别是吴团长一念誓词,更使大家群情激昂,这倒使他二人心情不自然起来。这时,又听杨希文连长振臂一呼:“吴团长宣布的誓词使我们热血沸腾,吴团长,领着我们再宣誓一遍!”将士们也都随声附和:“吴团长,再宣誓一遍!”这又使他二人更加地不自然。

这吴团长原本情绪低沉,但这个誓词和大家的情绪唤醒了他的意志,自己仿佛也在热血沸腾。只见他严肃而恭敬地向大家鞠了一躬,说:“将士们的爱国热情使吴某十分感动,现在我就带领大家重新宣誓一遍。”于是举起右拳,庄严宣誓。将士们也都“唰”地一声,举起了右拳,吴团长喊一句,大家跟着喊一句:

“日寇倭奴,贪得无厌,犯我中华,掠我财产。

毁我家圆,罪恶滔天,杀我同胞,惨绝人寰。

我等军人,民族为先,不怕牺牲,勇跃向前。

今日誓师,示我尊严,军民一心,统一战线。

誓师完毕,开赴前线,定让日寇,还我河山。

斩尽日寇,杀净伪顽,敌不肃清,决不回还。”

宣誓罢即由王天祥团长宣布演习科目。宣布已毕,各连队即进入各自演习阵地。各将官开始不停地发号施令。

将士们演习的认真劲,出乎葛怀江和程光远的意料之外。此时他们纵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盯紧或捆死每一个人。葛怀江对程光远说:“看来我们低估了这些人,他们要真不听话,我们还真没办法。”

程光远说:“真是无法无天,这里一定有共党在后边操纵。”葛怀江问:“何以见得?”程光远说:“你看吴团长念的誓词,什么‘军民一家,统一战线’,‘誓师完毕,开赴前线’等,纯粹是赤色言论。他那屁点的文化,会写这样过激的文字吗?”

葛怀江问:“听说有两个有姿色的女人常在他身边鬼混,她们是不是共党?”

程光远肯定地说:“尽管她们两人来历可疑,但吴占光只让她们做些杂活,从来不让她们过问军事,她们肯定不是共产党。因为共产党的活动是不安分的。这个誓词肯定是由他人代笔,是吴占光照抄的。”

葛怀江狠狠地说:“这里面的幕后策划人一定要查出,等他夜间回来吃饭时,立即免去职务,隔离审查!”

午夜,军训了一天的将士们大部分进帐蓬休息了。葛怀江和程光远叫来了王天祥,列举了吴团长所谓共党嫌疑的大量事实,让王天祥派人把他叫来,然后囚禁他。

王天祥有自己的打算,说这个团管不了那个团,都是同级关系,我可以去把他请来,任你们处理。葛怀江和程光远就让他去招吴团长。

王天祥见到吴团长,耳语了一阵,二人就往程光远的办公室来了。

程光远见吴团长来了,立命两边的人:“下了他的枪,把他关进禁闭室!”两边的心腹一拥而上,下了他的枪后,就往禁闭室推。

武南昌珠和川岛芳子两个日本特务不知好歹,也跟着来了,程光远说:“一起进吧!”卫兵也把她们推进了禁闭室。

吴团长装着大惊失色,争辩道:“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我吴占光虽不才,但还光明磊落,从不犯军纪。你们这样对待我,不知我身犯何罪?”程光远一摆手:“你是严重的共党嫌疑犯,你被撤职了,先去禁闭室再说!”吴团长怒道:“现在军事演习正在关键时刻,你们这样做就是破坏抗战,会带来严重后果的,我要去军管会告你们!”

葛怀江冷笑道:“誓师后,你会拉军队投靠共党,什么‘开赴前线’,就是这个意思。亏得被我们觉察,你的阴谋还没得逞。你可别忘了,我们有先斩后奏之权,不怕你恶人先告状。现在给你一条出路,到禁闭室把你军队中的共党活动情况写清楚,包括这个誓词是谁所写。如认罪态度好,或许给个降级处分。否则,定按军法执行!”他不容吴团长申辩,就命人把他推进了禁闭室。

和吴团长同来的排长张恭,见吴团长无故被禁闭,心中不平,本想替他申辩,但又怕自己也被羁押,只好扭头就走,找刘希永参谋长商量对策。

一会儿,王天祥也来和刘希永谈论吴团长的事。刘希永说:“程光远囚禁吴团长,很可能与那篇誓词有关。”王天祥说:“这不是咱们正想要的效果吗?程光远真要逼我们动手了。”

正说着,忽然哨兵小声报告,葛怀江和程光远一行六七个人向这里来了。王天祥说:“他们一来,不知又有啥阴谋。”就站起身来,还是很有礼貌地上前问候:“二位顾问严于治军,白天亲临现场指导军演,夜深了还不休息,我等十分佩服。不知今天的军演有何意见?对明天的军演科目有何指教?”

程光远说:“暂不谈这个,现在有万分紧要的事得先解决。王团长,刘参谋,快去把连以上干部找来,开临时会议。”

王天祥和刘希永一时猜不透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先让通讯员去通知人。

不一刻,两个团连以上的干部都来了,他们见顾问团在场,不敢多说一句话。

程光远清了清嗓子,展开一张委任状,说:“首先宣布一道任命。”他念道:

“兹任命赵纯良为国民革命军新编第五军第二十一团团长……”

程光远的话音刚落,他身后早有准备的赵纯良快步出来,行了一个军礼后,接了委任状。

二十一团副团长管复承大胆地问:“吴团长怎么了?”程光远答道:“他因有共党嫌疑和玩弄女人,已被撤职,隔离审查了。”

王天祥故意对葛怀江说:“我看程顾问的决定有点突然,毕竟处理一个团长是件大事,你是不是和他商量一下,等请示了军部以后再说。”葛怀江推辞说:“他们团的事我不便过问,程顾问的决定自然有他的道理。”

这一下全体哗然。吕德望连长激愤地说:“吴团长个人生活是有些缺点,但不致于被撤职。说他有共党嫌疑,我不信。事情没弄清,不能先撤职!再着,这赵纯良只是我连的一个普通士兵,他个人没有特殊战功,让他连升几级,大家心中不服。”大家议论纷纷,都说他们的决定不合理。

唧唧吵吵了大半夜,大家不欢而散。刘希永参谋长偷偷对张恭和王山河说:“我看情况的变化反而对咱们有利,你们快去村中找刘哲民和彭政,商量对策。”二人答应,快速往村中走去。

刘哲民和彭政现在正在西掌村一个农户家坐着,静观局势的发展。忽见张排长和王山河来了,问道:“情况怎样?”张排长说:“因为吴团长念了你写的誓词,被程光远以共党嫌疑关了禁闭。现在人心浮动,特来听听你们的意思,望能指教。”

刘哲民和彭政对视了一下,彭政说:“你马上回去对刘参谋长说,让他明天把战士们调来,包围顾问处,逼程光远等放回吴团长,还原他的职务。如果他们不答应,你们就……”

后半夜,刘希永参谋长把明天所要办的事作了周密的安排。

第二天凌晨,参加军演的将士都在西山的帐篷里匆匆地吃过了饭,等待着非常时刻的到来。

程光远和葛怀江也似乎提前得到了什么不祥之兆,派了张、郗两个心腹密切监视着王天祥和刘希永等人的一举一动。

按照原定程序,今天照常军演。刘希永借军演为借口,带上张恭、王山河向西山阵地走去。

张心腹追到半路,问刘希永:“刘参谋长,你要去干什么?”刘参谋长讥讽地反问道:“你什么时候高升了,管得着我这个营参谋长了?”张心腹用枪逼着刘希永说:“程顾问要见你,你给我回去!”刘参谋长说:“那你得先问问王山河。”说着,给王山河使了一个眼色。王山河心领神会,一个箭步扑上去,双手扼住了张心腹的脖子。同时,张恭也夺下了他的枪。张心腹光能张嘴瞪眼,脚手乱蹬乱抓。刘参谋长说:“先放下他,我要问问他。”谁知,王山河一松手,张心腹“扑通”倒在地上不说话。大家一看,他只有出的气,没有入的气,已是死个球了。刘参谋长又讥讽地说:“就你个熊包,还作恶不作恶了?”就叫王山河把他拖到路边草丛中。

跟在他们身后不远的郗心腹一看情况不妙,扭头就往回跑。刘希永对张恭和王山河说:“反正就这样了,不要管他,咱们调兵要紧。”撒腿往西边赶去。

赶到阵地前,刘希永立命所有将士过来听命。不一会儿,人到齐了。刘希永参谋长简短地述说了程光远和葛怀江之流克扣军响、扣押吴团长、破坏抗战的罪行,要大家回去抵制程、葛,救出吴团长。战士们听后,一个个愤愤不平,跟着刘参谋长回到西掌。

这边的程、葛二人听郗心腹回来说刘希永等打死了姓张的,私自往阵地上去了时,十分震惊,正要再派心腹追捕。王天祥插嘴说:“不忙,刘参谋长一定会回来。今天我们两个团的军事演习一定很精彩,不应该再发生不愉快的事情。”正说着,就听站哨的报告说:“刘参谋长回来了。”程光远忙出门往西看时,不但刘希永回来了,就连今天参加军演的两个团的战士也都回来了,心中不免又是一惊。为了不把事情闹大,程、葛二人想暂时稳住刘希永,等以后再处理他。

程光远笑着对刘希永说:“刘参谋长在军中威望很高,今天你可暂替吴团长带队继续演习。”刘希永推脱说:“你不是新任命了一个团长吗?团级规模的军事演习,我一个营级参谋长怎么能行?战士们哪能听我的?吴团长对敌人深恶痛绝,待战士仁德有余,战士们都服他。我看他没有什么大错,还是放了他,让他继续指挥吧。”

这时战士们呼的一下围了上来,齐齐地高呼道:“放了吴团长,放了吴团长!”

程光远忙说:“吴团长即为军人,身边常有女人跟随,这就犯了军规。况且他又有共党嫌疑,暂时免了他的职,隔离审查,澄清是非,这是我们当顾问的职责,也是我们对吴团长的负责。大家不要疑心,安心训练去吧。”

张恭说:“你们当官的哪个不是身后女人一大堆?但吴团长对抗战有功,又无大错,说他有共党嫌疑又无证据,应当放了。”

程光远恼怒地说:“吴团长文化不高,写不出那样的誓词,不是共党在背后操纵是什么?你个小小的排长管什么闲事?”

张恭也恼怒地说:“猜测不能等于事实。那誓词是激励我们奋勇抗日,保家卫国,这没有错。国难当头之际,不但吴团长,我也会这样做。”“对,我们也会这样做!”战士们又是齐齐地高呼。

“反了你们!把那个带头闹事的张恭抓起来!”程光远举枪“呯”地朝天上开了一枪。顿时,二十团和二十一团的三人团成员及追随他们的坏蛋们就要动手。

“慢来!”王天祥忙制止说:“还是要尊重大家的意见。”葛怀江命令道:“他们知道个屁,程顾问的话就是命令,赶快执行!”王天祥冷笑道:“这我就管不了了。”说着,给刘参谋长使了个眼色:“那就执行吧!”

刘参谋长听到命令,高呼一声:“还不动手!”早有准备的吕连长,崔连长、等几个连长立命手下一齐动手,把程光远和葛怀江等人捆了起来。

程光远和葛怀江二人大骂:“混蛋,我要去军法处告你们!”王天祥笑道:“对,到军法处告的是你们自己,因为你们阻止抗日,破坏抗日统一战线。”

接着,王天祥庄严地宣布:“国民革命军新编第五军第二十团、第二十一团今日在西掌村宣布起义,响应政府国共合作、统一战线的号召,开赴抗日前线。把阻止抗日、破坏抗日统一战线的程光远、葛怀江二人就地逮捕,其余追随者隔离审查!把抗日有功的吴团长放出来,继续领导抗日!”

他这一宣布,战士们群情激昂,不断高呼:“枪毙程、葛,坚决抗日!”王天祥即命:“把程、葛二人暂关禁闭!”立时,就见六个彪形大汉的军人把程葛二人拖走了。

吴团长被放了出来,他激动地握着王天祥的手说:“是你王团长救了我!”王天祥说:“不是我救了你,是政府的统一战线救了你。希望你重新振作,共同抗日,你还是二十一团的团长。”吴团长羞愧地说:“我因女人被程光远撤职,不配当这个团长,就让我当一个普通的士兵吧。从此我远离女人,到前线和日寇实打实的拼!”

“这不行,你还是我们的团长,继续领导我们抗日!”战士们真诚地高呼着。

吴团长也真诚地说:“这一时期,我确实也犯过一些错误,我想降级思过,团的事情暂由副团长管复承负责。我们今天照常军演,过了今天,我真要降级了。”

将士们知道吴团长的脾气,只得由他。但提出了今天必须枪毙程、葛二人的要求。吴团长解释说:“程、葛二人虽罪大当殊,但好赖也是军部派来的顾问,我们有把他们的过失向上反映的权力,没有枪毙他们的权力。等我们整过他们的材料,等候上边的批示下来后再说吧。”

吕德望连长说:“团长你吃亏就吃在太忠厚、太仁义上。现在枪毙他们名正言顺,你还等着他们回过头来再破坏抗战,再咬你一口吗?你不点头枪毙他们,当这兵没意思,我们就解散。”“对,有他无我,有我无他。请团长点头!”大家齐呼着。

王天祥笑着问吴团长:“吴团长,众愿难违,你看着办吧!”“唉!——”吴团长长叹一声:“王团长看着办吧!”

“好,吴团长点了头,把权力给了我,我现在宣布:把破坏抗战的程光远、葛怀江二人正法,立即执行!”王团长严肃地宣布。

有诗赞王天祥说:

轰轰烈烈驰疆场,

号称军中一虎将,

英勇杀敌无阻挡,

抗日英雄王天祥!

不是王天祥在西掌村宣布起义,有分教:如梦初醒,眼前现彩红;雄师重整,再统抗日兵。

直教:抜开迷雾不迷茫,打破枷锁出太行!

不知程光远、葛怀江二人性命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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