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疾凤》 作者:蔡云

 

 

 

 
 

 

第三十八回、 孟庆春暗建联络站   彭政委婉言劝吴丹

 
 

 

第三十八回、 孟庆春暗建联络站   彭政委婉言劝吴丹

诗曰:

繁华尽处听激流,

安如泰山不言愁。

波涛难憾坚石心,

只存大义在神州。

书接上回。话说彭政正在屋里和冯章林说话,忽然进来了两个人。有人要问:他们是谁?又是如何进来的?为什么章林娘在房上瞭望着就没有发暗号?难道她不知道?彭政是否吃亏?

问得有理。原来,邢德春和邢连玉见章林从街上请走了彭政,并向自己挤眉弄眼的,就知道他是啥意思了,待吃过饭后,就一齐出门,想去章林家看看。他二人老远就看见章林娘在房上坐着,知道是为他们望风的,就给他打手势,意思是要去她家见见那个彭政。章林娘用手翻了几下,意思是院门插着,你们可以翻墙过去。

她家的院墙并不高,邢德春和邢连玉不费啥劲就过去了。也是彭政认为有章林娘给他们望着风,放松了警惕,只顾和章林说话,不提防过来了两个人,才使他大吃一惊。

章林见彭政吃惊,又见来者是自己人,就笑着对彭政说:“都是自己人。”接着,给彭政介绍说:“这个是邢德春,这个是邢连玉。都是自己人。还有一个邢德泉,也是自己人,比我们都有本事,他认识八路军中的一个连长,叫施成光。不过邢德泉不常在家。”

彭政也笑着说:“你们真会偷袭,连我都吃了一惊,差点误会。”邢德春和邢连玉也咧嘴笑了,但他们都不敢大声。

既然都是自己人,彭政也不再拐弯,打开窗户说亮话了:“我彭政真的就是一个八路军,并且是太行军区的一个政委,公开的身份是买卖人,来淇县的任务就是了解淇县日伪和民众各界的具体情况,组织和领导淇县人民开展对敌斗争的。王井村你们几个人的情况我早就听说了,想来和你们联络,一直找不到机会。今天勉强挤了点时间,想会会你们。谁知,你们倒找起我来了。”

邢连玉说:“我们邢家受日本鬼子、汉奸走狗、地主恶霸的欺压最多,仇恨最深。日军刚来的那一年,我嫂嫂被两个鬼子追赶,受了惊吓,被路边的石头拌翻,磕碰而死。我弟弟叫三楞眼,气愤不过,一石头砸向鬼子。不想鬼子以后一直来抓捕他,他只好避难在外,直到现在,一直没有音信。我叔叔邢良文被恶霸勾结土匪,害了性命。他们家大小八口人逃往山西,现在还不敢回来。我们邢家都咽不下这口气,找亲人,不知道在哪里。想报仇,没门路。我们家就数邢德泉最有本事,但他几天不回一次家,就是回来一回,也是劝说我们别鲁莽,说八路军快来了,叫我们耐心等待。我们等了五年也没有等上他们。你说,我们还能等吗?”

邢德春接着说:“听说下曹村来了一个长工,会说书,我们就猜他可能是个共产党。我们想,如果他真是,就让他领着,去参加八路军。你既然是八路军的政委,就不用费事了,我们今天就跟你走,上前线杀鬼子。”

彭政看他们这么性急,就耐心地解释说:“不急,八路军的大部队还没有过来,淇县的地方政权和武装还没有建立,很多工作还要你们做。现在你们能够跟我掏心思话,这就是你们为八路军工作的开始。抗日工作的分工很多,不见得上战场就是杀鬼子,为八路军提供情报就不是杀鬼子。八路军不打无把握之仗,也不打无准备之仗。每次打仗前都要通过侦察,了解,弄清敌人的情况后,再研究这仗怎么打。这仗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走。能吃掉敌人就吃掉敌人,吃不掉敌人,也决不叫敌人吃掉我们,你们说,这侦察的任务重要不重要?这是不是在杀敌人?”

听彭政这一解释。他三人不住地点头:“是这个理儿。彭政委,叫我们做啥,你只管说。”

“好!你们真豪爽。既然你们表态听我的话,那我就直说了。”彭政说:“目前,八路军打算开通你们村往东直至浚县的联系,中间要有我们的交通员,负责搜集和传递情报,接送我们过路的同志,还要秘密的动员村中进步的人参加抗日工作。你们三个人作为交通员最合适,我信任你们。”

冯章林问:“老孟说叫后半夜去他那里,咱们去不去?”彭政肯定地说:“去。我也去。”接着,彭政把怎样在村中活动和需要注意的事项作了详细的交代后,离开了王井村。他想先去下曹村初步见一下老孟,怎奈老孟一下午也没去地干活,就连张家的街门也闭得严严的,他不知道里面的缘故,没有敢贸然在村中打听老孟的事。

夜里,有几拔人先后去找老孟,听他讲故事,他们见很少闭的街门今夜闭着,猜想他可能回家了,就不再叫门,怏怏地离开了。

后半夜,彭政和冯章林、邢德春、邢连玉来到了张家门外。冯章林正要敲门,却被彭政拦住了。“让我来吧。”只见彭政手里抓了一把土,连续三次“沙、沙、沙”的撒向街门。

声音虽不大,却惊动了里面细心的人。时间不长,老孟来开门了。他穿着还是那样的整齐,可以说,前半夜他根本就没有睡,他是在等待着。一把土连续三下撒向街门,这是地下党约定的暗号。老孟听到了这细微的声音,知道自己的同志来了,就赶紧去开门。

老孟想不到的是,自己约定的人还带了一个人,而且还是自己的同志。但他不认识彭政,还想试探他一下,就问彭政:“《八大锤大闹朱仙镇》,想听吗?”一面问,一面用大拇指和二指夹着旱烟袋递给彭政,让他抽烟。

彭政也用大拇指和二指接过。“八大锤,好,爱听。”装上烟,在灯上对着火,一袋烟,轻轻的一连抽了八口。而后又用大拇指和二指夹着还给老孟。老孟又用大拇指和二指接着,说:“八大锤,好,我讲——”

这极简单又特别的动作和对话却深藏玄机,原来,这就是试探和接头的暗号。大拇指和二指,是个八路军的“八”字,八大锤的“八”,也是八路军的“八”,这一连串的用“八”,而且是第一个的“八”,说明暗号对上了。老孟不再怀疑彭政,彭政也相信了老孟。彭政握着老孟的手问:“你就是组织派来的孟庆春同志?”

老孟也反问他:“你就是彭政委吗?”二人同时笑了。

老孟压低声音,说:“彭政委,我先告诉你一件事,这一家今天出事了。新婚的少爷张老二去西掌投奔新五军被伪军抓住了,交给了庙口的日军,被毒打审问。他致死不肯招认,日军就把它媳妇吴丹放了回来,让她捎信给他的叔伯哥哥张灿然,叫他去庙口领人。但张灿然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他就是回来,能不能去领人?能不能把人领回来?还不一定。我想救他,怎么救?现在还没有一个具体的办法。你们来了,咱就一起想想办法。不能见死不救。”

彭政说:“既然日军叫张灿然去领人,就叫他先去试试。他不回家,咱去特务队找他。我认识特务队的苗文田、闫林,还有县公署的几个人,一个不中去两个,两个不中去三个,再不中把县长搬去,我不信救不出他。我现在就去特务队找张灿然。”当下,他们几个人把这事仔细的合计了一番。

吴丹还在啼哭,见老孟和彭政去找她,才擦了擦眼泪,给二人让坐。

彭政又把这事的前后经过问了一遍,婉言地劝说吴丹要听大家的意见,不要再盲目行事。

吴丹看着彭政诚实的脸,悔恨自己在阴窝不该不听他们的话,酿成了这么大的灾难。

彭政说:“我们对你家的遭遇很同情,想帮着你们去领人。但现在你哥哥张灿然还没有回家,咱就应该去特务队找他。”又问她:“你敢去特务队吗?你家里的人是否能和你同去?”

吴丹答:“我敢去。只是我公公年岁大了,走路都走不好,去不了。我哥哥张老大说话说不到点上,又是关节炎蹆,走不了一里地,也去不了。”

老孟一想,认为自己和吴丹去合适,就说:“我是他们张家的长工,又认识张灿然,我来这里,还是他介绍的。我和吴丹同去,也在情理之中,我去算了。”

彭政也觉得他去合适,就说:“救人如救火,宜早不宜迟,现在请动身吧。现在是后半夜了,这里离淇县城有十几里地,到了的时候天也就明了,正好可以提前堵住特务队的门,要是晚了,恐怕他还往别处去。另外,我也去,我去找其它的熟人,咱们双方行动。”

彭政叫冯章林三人先回去了。吴丹十分感动,当下煮了饭,让大家吃了后,就相随着出了家门,往淇县城去了。

张灿然在特务队的集体卧室休息,刚起床,就听有人说:“张队长,你家里来人了,一个说是你的弟媳,一个是你家的长工,她们要见你。”

张灿然吃了一惊,又不知啥事,就赶紧出门。见了二人后,张灿然把她们叫到僻静处,说:“特务股正要抓你,都是我顶着,才没有动手。现在你自己找上门来,叫别人认出来就是个麻烦。快说,家里发生了啥事,给我一说就行了,我赶紧去办,你们也赶紧离开这里。”

吴丹就把去山里看病,而后去山上闲逛被伪军抓住交给日军拷打,又叫他去领人之事说了。

张灿然一听也觉意外,就问吴丹:“弟弟招了没有?”

吴丹说:“因为他致死都不招认,日军才叫哥哥你去把人领回来。”

张灿然说:“不招供就好。”他一口答应,说马上去办,叫她二人先回家等待。

张灿然有他的目的,当下和郭升三说,庙口的日军请他去,有什么公事。郭升三同意,他就骑了一匹特务股的黑马,往庙口去了。

还不到半晌时分,张灿然就到了庙口日军司令部,门岗领他到刑讯室见张老二。他一见张老二,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他直挺挺地躺在冰凉的地上。光会呼吸不会动弹,也不会说话,如果再抽上几鞭,他就没命了。但是,如果拉回去治疗,还有好转的可能。这时,他的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叔叔家的哥哥不支事,也没有后代。老二再一死家就绝户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叫日本人弄死他算了。他一死,我再叫日本人把吴丹抓走。这样,那老东西非气死不可。他们家没人了,那他们的产业就全是我的了。想到这,就找到川岛武夫,说:“他是我的弟弟不假,他是抗日分子也不假。既然您叫我过来领人,死活我也要领回去。为了皇军,我是不会徇私情的。您就公事公办吧。”

“张桑,你对皇军大大的忠诚!”川岛武夫夸了一句张灿然,即命鬼子把张老二吊起来,吼道:“抗日分子的,一个的不留,往死里打!”

两个鬼子听命,皮鞭加棍棒,不几下,张老二就断了气。

张灿然见弟弟已死,为了让人看,勉强挤出了两滴眼泪。他走到路边拦截马车,准备把尸体拉回去。

就在这时,有一辆马车从东边急速地驰了过来,车后还跟着三个骑马的。车在张灿然的身边嘎然停住。只见从车上跳下来两个人,原来是闫林和苗文田。

闫林说:“张队长,你弟弟在哪里?我们奉了袁大人之命,把他拉回去。袁大人怕日本人变卦,他亲自来了,这是袁大人。”

张灿然一看,那个骑白马戴礼帽的中年人就是副县长袁信,忙走向前去鞠了一躬。准备好的一点泪水又流了下来:“袁大人,感谢您为俺家操心,我弟弟被日本人说成是抗日分子,已经被活活打死了,尸体就在刑讯室。咱把他拉回去吧。”

事已致此,袁信也没办法,唏嘘了一阵,就叫把张老二的尸体抬出来,放在车上,一行人往下曹村去了。

老张老二并不因为死了儿子就一下子被击倒,而是变得更加坚强了,他看着整天以泪洗面的儿媳吴丹,劝他想开点,眼光放远点,不要呆在家里,要走出去参加抗日,为丈夫报仇。当然,他从一个软弱的人变成了一个坚强的、有眼光的老人,这里边也是受了老孟的影响。

老孟觉得再在这里不太合适,就征求他的意见,说:“是不是我再找一户人家扛活?以上在你家的工钱我不要了。”

老张老二说:“我死活也不能放你走。你在我家的日子里,你把我当成亲哥哥,我把你当成亲弟弟,已经成了一家人,分不开了。现在就这个穷家当,咱弟兄两个死活在这里守着吧,免得有人生歪心,要霸占这个产业。再着,我也猜透了七八分,你是个干大事业的人,今后,你紧着先干你的大事,把家里的小事放在后边,抽空去干。我尽量多干活,给你腾出时间,你就是在外边跑十天半月,我都能理解、能支持。既然这里成了评书场,就不要停,继续让他们来。另外,你要多开导吴丹,敲明亮响地给他指一条好路,不要再让她瞎闯。”

老孟知道老张老二的心是诚实的,就没再提走的事。这个评书场又照常“营业”了,冯章林、邢连玉、邢德春也时常来这里“听故事”,彭政也来过几次,浚县也来了人,自此,中共地下党淇县和浚县的又一条秘密通道接通了。

不久,根据中共太行五地委的指示,要在淇县建立抗日民主政府和地方武装,在地方上找一批进步的、有文化的青年人到林县学习,将来分配到各重要的岗位上去。彭政有心让吴丹去,把这个事先转告给了老孟。让老孟设法做她的思想工作。

其实在张家,由于人多嘴杂,老孟和吴丹耐心谈话的机会并不多。他接到这个通知后,想在地里和她谈。这一天晌午已过,他有意的不回家,还在地里干着活。

吴丹等不上,就把饭送到了地里。老孟看看近处没人,就婉言地对她说:“吴丹呀,我有一个想法,想请你参谋参谋。”

吴丹说:“孟叔,这个事一定是我的事,不然,你不会对我说。”

老孟说:“我有一个熟人在山里开了一个识字班,想找几个年轻人。你看,咱们村上谁能去?”

谁知吴丹说:“孟叔,你不要说了,我知道你们给我找了一个门路,肯定就和山里峥鱼儿姐姐的情况差不多,是干这个的。”说着,她用两个指头比了一个“八”字,又继续说:“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你是个共产党,还有王井的几个人,还有彭政。你们干的工作很危险。我要留下来,帮助你们,掩护你们。我是个大学生,懂的道理不比别人差,你就不要劝我走了。在这里,我就是你的助手,同样是为了抗日。”

老孟的秘密被她看破,也就直截了当地说:“你既然想抗日,那我就实话对你说吧,这是淇县中共地下党的决定,你听党的安排就是了。”可是,吴丹还是摇摇头:“去学习不差我一个人,你们几个人的安全最重要。我现在还不是你们共产党的人,你先去安排别人吧。”

老孟感到这个吴丹真执拗,也很古怪,一时半会儿不会拐弯,就又试探着问:“如果你是共产党,我的话你就听?”

吴丹肯定的说:“我一定听。但是,只要叫离开你,谁的话我也不听。”

老孟一时想不出别的办法,吃过饭,叫吴丹把苛篓和碗、筷拿了回去。看着她的背影,老孟叹息着:“是一块好料,可惜呀,可惜!”他恨自己不会说话,完不成任务不说,弄不好还会连累她,他盼着彭政过来亲自开导她。

张灿然在村里有一个姘头,叫冯佩,他父亲叫冯大明。母亲叫黑妞。但她母亲并不黑,被本村的一个地头蛇看中,和她过起了生活,冯佩也被母亲带了过来,并改了姓。这冯佩渐渐长大后,好卖弄风骚,未出嫁就和好几个男人鬼混,大家就给她改名“逢人配”,她现在明媒正娶的丈夫小名叫君洋,在外是个屁屁痴,在家是个不能管闲事的窝囊废,就是这么个人也当了一任村长。在那日伪时期,人常说:当村长,精的人不想干,傻的人不叫你干。凡干这个的,都是些半精要傻的人。逢人配想着当村长大小是个官,有油水,又有日本人撑腰,可谓是有权有势,因她和伪乡公所的帮办清友是姘头关系,由他穿达,才当上了这个村长。因他怕事,一见硬的就稀,人送外号老稀,当了村长后,大家就叫他稀村长。村中有几个牛人,说要整他,把他吓得装病去外地治疗,一躲避就是几十天。他老婆可自由了,乐不思他,呼风唤雨,叫谁来谁来,每天都过着强悍的娼妇醉生梦死,飘飘欲仙的日子。君洋对老婆的作为不敢过问,否则就把他赶出门,让他看着人家怎样进门,怎样出门,公开给他戴绿帽子。张灿然不搁几天就要回来和她过夜。

那一天张灿然办完张老二的丧事,就到她家鬼混,临走时安排她:“你一定要看着他家,他家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要记在心里,包括谁来他家最多。如果是外地人,你不认识的,也要记清他的貌相。还有老头子和吴丹的情绪,看看是否反常。如果他们高兴,那就是不正常。他要是哭丧个脸,那就是正常。等那狐狸精改嫁了,老东西气死了,咱就去他家过时光,那个产业就是你的。”这个逢人配高兴,从此,就留起心来。也来吴丹家串门了,也来听故事了,也来帮吴丹干活了,表面上就像亲姐妹一样不分彼此。

老孟咋看她就不是好人,劝吴丹不要亲近这个女人,最好不要让她来这里,更不要和她泄漏任何秘密。吴丹想:“我也讨厌这个多嘴的女人,不让他来,除非和她结仇。但是,有什么办法和她结仇呢?哦,有了。”

吴丹去找逢人配,说自己卧室里的钱丢了,别人没有去过卧室,问问你是否知道?逢人配一听,得理不饶人的霹雳火脾气一轰就上来了,破开嗓门又是哭,又是赌咒,又是骂,又和吴丹厮打,直闹得全村都知道了。她发誓和吴丹翻脸,断绝关系,永不来往。

老孟也听说过逢人配和张灿然的关系,就担心地对吴丹说:“你得罪了她,恐怕大的麻烦就来了,张灿然要趁机陷害你。你还是提前走吧,今天就走,还去阴窝找你的干姐姐。”

谁知吴丹却说:“不要怕,这个逢人配,她有明暗十几个男人,都是占了她的便宜就走,谁和她是真心的?”老孟悬着的心还是不能放下。

逢人配精心安排着夜里接客的时间,谁也不能错过,谁要是错过,她就要挟他,要和他断绝关系不说,还要让特务队找他的麻烦。这天夜里,天快明了,她算着该来的都来过了,就对最后一个男姘头清友说:“你幸运,没人打扰你,多玩一会吧。”清友高兴,又和他毫无忌惮地翻云覆雨起来。

正在这时,张灿然轻轻的敲了几下门。在门口望风的君洋听出是张灿然的暗号,就赶紧答腔:“张队长稍等会儿,让我去把她给你叫起来。”说罢赶紧往屋里跑去。

张灿然经历过这种场面,哼了一声:“还想给我戴……”一纵身翻过院墙,直向屋里闯去。他踢开君洋,把个赤身裸体的清友从床上拖下来,一个耳光陪一脚的打了个手痛脚肿心不痛快。直把个清友打了个哭爹叫娘都叫不出声了还不肯罢手,只到君洋和逢人配跪着求情,说,人不能死在这里。他才住了手。清友断断续续地说:“张队长,我以后听你的,叫我干啥我就干啥?”“滚!”张灿然才把他放了。

“你个窝囊废,竟背着我叫你老婆干这种事!去,给我把门关上,给我看着!”君洋赶紧去关门。“不,在门里看着!”张灿然命令着。“是。”那窝囊废就答应着。张灿然余怒未消,把浑身的怒气都撒在了逢人配身上,天大亮了,他才泄了气。

张灿然还要去特务队报到,临走时,逢人配拽着他声泪俱下:“你几天都不来一次,别人都敢来欺负我!”

张灿然问他:“除了那清友外,谁还敢欺负你?”逢人配就故意吞吞吐吐的说:“这个,我不敢说。“

张灿然一听大怒:“想不到在我的地盘之下,还有人不看我的脸面,敢欺负你!?你说,只要是这个村的,只要不是自己的老子,我都敢立即做了他!”

逢人配就说:“虽不是你自己的老子,但她是你的弟媳妇吴丹!”接着,她把吴丹怎样扼她钱财,又怎样打上门来的事添枝加叶地说了一遍,要张灿然给她报仇。

张灿然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好你吴丹,想不到你刚来几天就和我的相好过不去!既然老二已死,你也不能在这里和我争产业,今天我就做了你!”

张灿然又问逢人配:“咱两的关系你想就此结束呢?还是继续下去呢?”逢人配利亮地说:“我当然想继续下去,作长久夫妻。”

张灿然就说:“那好,我今天就给你报仇。你必须把吴丹稳住,以后的事你就别管了。”

逢人配说:“我和她刚恼了,都不说话,咋会把她稳住?”

 张灿然说:“你用啥法我不管。反正这一次你不听我的,我不给你报仇不说,还和你翻脸!”“除非……,恐怕今夜以后她就死定了。”逢人配先自害了怕,后又自己给了自己一粒定心丸,一咬牙,决定就这么干。

窝囊废听自己的老婆要跟张灿然作长久夫妻,心里很不自然。求他说:“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

张灿然干脆地说:“淇县有的是,我给你另找个。从今后你就是我的跟班的,要听逢人配的话。”

窝囊废高兴了:“我当然听队长的,队长叫干啥我就干啥。”

老孟这一天眼一直在跳,他看着吴丹,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他把这担心对老张老二说了,让他劝说吴丹,今天马上离家。

老张老二也说:“是呀,人家到底不是自己的亲闺女,迟早要走的,早一天走早一天歇心。但人家是大学生,一下走了怕我难受。看样子她要做出个名堂来再走的。好吧,我就劝劝她。”

老张老二把吴丹叫到自己跟前,劝她现在就离开家里,远走高飞。

吴丹以为公爹气糊涂了,要赶自己走,反倒劝起他来,要他把心放宽,不要气坏了身体。

老孟见老张老二劝不下吴丹,就把他自己的预见说了:

“你在淇县城演讲时,日本人和特务队就盯上你了,要不是袁大人及时相救,你就会落入敌手。你被庙口的鬼子审问,鬼子对你的怀疑并没有解除,庙口和淇县城的鬼子汉奸肯定会通气的,之所以没有紧接着抓你,那是因为你的哥哥张灿然在特务队是队长,他在客观上保护了你。没有张灿然的点头,鬼子汉奸不会来抓你。但是,他保护你,是有他自己的目的的。一旦他的目的无法实现时,你的厄运就来了。当然,他不会出头,是让别人来做的。他还会返过头来作好人,让人消除对他的怀疑。”

吴丹听着,不住的直点头。

老孟继续说:“昨天你不和我仔细商量,就采取一个愚蠢的方法得罪逢人配,逢人配一定不肯干休。昨天没有动静,是她还没有准备好。今天没有动静,是她正准备着。就你们家的产业,就张灿然那人品,我猜透了,出事过不了今夜!他想利用逢人配整死你,气死老头子,霸占家产。”

吴丹虽十分佩服老孟的判断,但不相信事情就会发生在今天,还有不立即走的打算。

老孟没法,和老张老二商量后,决定叫邢德春把她强行带走。当然,他把这一决定和吴丹说了,让她准备准备。

事已至此,吴丹也只好勉强接受,她舍不得公爹和老孟,也舍不得她那憨傻又善良的大表哥,心里在落着泪,默默地整理着东西,等待着邢德春的到来。

下曹村的西边和王井村的东边南北横搁着一条封锁沟,路口的吊桥北边修着一座炮楼,炮楼上有几个日军把收,吊桥的两边有几个伪军把守,凡经过的人都要出示“良民证”,还得被严加审问,有的伪军平时不那么刁难人,装装样子就让过去了,除非是有特殊的情况,他们才仔细一点。邢德春得到老孟的通知后,和邢连玉、冯章林说了,让他们在沟西等候。

逢人配和窝囊废也在准备着。逢人配说:“张灿然要在夜里下手,他就不会想想,人家能不会从西边跑了?叫我说,咱要有两手准备,让炮楼上截住她。”

窝囊废猛然醒悟:“对呀,我这就去找张和林,不能放过她。”窝囊废说着,就去王井村找到张和林,把截住吴丹的事说了。

张和林认为这是一次自己在皇军面前立功的机会,就答应了。

邢德春自接到通知到来到张家,一刻也没有停,这个时候已近中午了。他看到还在收拾东西的吴丹,命令似的说:“快放下东西,跟我走!”吴丹这次没有执拗,提着包好的衣服,给公公、老孟鞠了一躬,又叫了憨厚的哥哥一声:“哥哥!”跟着邢德春就走。邢德春一把把衣服给夺了:“那边有,快走!”正要出门,冷不丁一个人一杈两手,把门堵了。

有诗为证:

半身风雨半身伤,

半句别恨半心凉。

不是同心同德人,

却因别恋丧天良。

不是这个人把门堵了,下回分教:抗日志士锁铁监;奇想赏阅太和泉。

直教:摆脱枷锁无日期,姊水赏阅人称奇。

不知吴丹能否脱险,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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