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疾凤》 作者:蔡云

 

 

 

 
 

 

第四十五回、邓小平巧渡淇河   傅同玉义散家财

 
 

 

第四十五回、邓小平巧渡淇河   傅同玉义散家财

诗曰:

一颗将星耀淇县,

三个指示暖心间。

从此冲破迷茫路,

淇县革命开新篇。

书接上回。却说关纯善见刘哲民和王玉回来,问王老立诊断的结果如何?王玉高兴地回答了一句:“大了。”关纯善一听,顿时大惊失色:“怎么,表弟的病大了,你还高兴?幸灾乐祸呀!”他只当王玉说刘哲民的病大了,所以吃惊。

王玉知道自己说话有毛病,立即纠正说:“你表弟病好了,官大了。”关纯善听不明白,摇着头说:“什么乱七八糟!”

在一旁的王明山插嘴说:“大盖是这个意思吧,王老先生说秉宽的病好了,以后的官做大了。”王玉才点头说是。刘哲民也承认,王老先生确实是这么说的。

这个时候,已是夜幕时分,彭政和贾宏周从林县任村八路军办事处开会回来,带来了高扬同志的话。彭政说:“高扬书记说:‘自从四十军和新五军降日以后,他们给我们的抗日工作制造了很多摩擦,近日我方的两名侦察员失踪,遗体在灵山里的红山西山沟找到,疑是李埏的手下所为。’而朝歌寨的土匪也抓紧了绑票、杀人越货等活动,根据形势的变化,现在我提议,明天和国民党专员黄德钊公开摊牌,让他们自己查出破坏抗战的人。还有关纯善同志,既然刘哲民同志的病已经好了,可以让王玉和玉生护送去延安。”关纯善同意明天就走。

正在这时,通讯员蔡玉生把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人领了进来。他指着彭政说:“这就是你要找的彭政委,你们可能好几年不见面了,信可以交给他。”又对彭政说:“他就是东土门村的王祥。”

彭政看着王祥,笑着说:“都长成大人了,和初来时就是不一样。等一阵子,我管你当队长。”王祥也笑了,给彭政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彭政有点诧异,问这一套是从哪里学来的?王祥说:“我和东场村的王山河熟悉,他在新五军中是排长。他说我,见到首长不会行军礼能行?我就叫他教了我这些。”

彭政问他:“那你想当新五军呀?”

王祥说:“不,我还当咱们的八路军。”说着,撕开裤腰的夹层,取出了一个扣大的纸蛋来。这种叠法,是防备在万不得已的危险时候,一口吞到肚里的,表名信的重要。信是腊封的,王祥把它双手递给彭政。彭政看着信和王祥严肃的神情,已猜到将有大事发生了。

彭政接信在手,问王祥:“吃过饭没有?”王祥据实回答:“我叔叔王文大清早就叫我去淇河边找蔺排长。我一直等到下午,蔺排长才来换班,因他身边的伪军多,又等到半晌,他才有机会把这丸子交给我,并对我说,这个东西,你要把它当成自己的生命一样看待,不能有半点差错和停留,立即交给彭政委。到了家门口,我连家都没有进,就赶紧往这里赶,一天了,我哪有机会吃饭?现在还饿着肚子。”彭政就叫玉生领着王祥去吃饭。

王祥一走,彭政连忙展开蜡丸来看。蜡丸里是一片不大的棉纸,是中共地下党内黄沙区井店办事处交通科马赛科长发来的信。彭政一口气把信看完,高兴地对大家说:“同志们,再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们又有了新的任务了。上级指示,让我们马上行动,接应、掩护一批同志过淇县,现在他们正在内黄沙区井店办事处,明天就到达淇县境内了。”

大家听了,议论纷纷,都说这一定是八路军的大干部,否则,上级不会这样安排。如果是,他们一定要给我们淇县带来新的指示。大家心中也是异常兴奋,听着彭政的安排。

彭政说:“由于时间紧,任务重,保证同志们过淇县不出差错,我们必须马上对所经道路进行侦察、定线。”

刘哲民说:“我看北边的那条交通线最合适,经庞村西南的贺家村过淇河,在经土门往西南直通全寨村。这条交通线上有几个我们的同志,可以临时帮忙。”大家一致同意。

王明山却说:“我有两个提议,第一,蔡玉生每逢有大的行动都要求去,今天可满足他,让他也去。第二,刘哲民同志不能再劳累,不能让他去。”

彭政却说:“蔡玉生现在正年轻,腿脚麻利,也习惯了跑山路,另给他一个任务,可让他去林县送信,让林县的同志准备来全寨接应。东边的人过来后,让关同志和他们一块去延安。所以,玉生的任务不比我们轻,跑的路不比我们少,相信他能接受的。”

王玉点点头,说:“我也这么想。”

刘哲民听王明山说不叫他去,他可不同意了,急着说:“我现在还有一个八路军冀鲁豫军区沙区办事处交通科长的身份,大家不是不知道。这个任务这么重,浚县方面一定有人护送,那里的人我熟悉,我们去接头,就会减少一些不必要的误会。我不是泥捏的,没有那么娇嫩,病已经好了,跑几里地是满可以的。再说,活动活动对自己也有好处,为什么不让我去?”彭政不愿看到王明山和刘哲民高一声低一声的争吵,决定保留王明山的意见,让刘哲民去。王明山嘟囔说:“等病犯了,可没在我身上!”明确了任务后,各人准备去了。

这条交通线上,东起浚县老观嘴,西致淇县的淇河边的王滩,基本上是浚县天门会杨贯一的势力范围。天门会倾向八路军,我党选择了这条交通线,可以减少很多麻烦。信上注明,接头地点就在老观嘴,这一行二十多人,都是买卖人身份。暗号是:“卖枣吗?霉不霉?”“十斤起步,少了不卖。”“一斤起步,多了不买。”“送你两个,先尝后买。”

第二天凌晨,彭政、刘哲民、王明山、王玉他们出阴窝村直向东北走去,经过庙口西边,躲过了日伪军的岗哨,又继续向东北赶去。这时太阳已经一杆子高了,他们到了淇河南岸的王滩渡口。

这段淇河是西北打东南走向,水流缓慢,河面40多米宽,河水有一人多深。日军为了控制这个渡口,在两边扯了铁蒺藜网,两岸放置了两个木排,还分别有一个排的伪军和五个日本兵巡逻把守。除了这个渡口外,别处没法过河。且日军还规定,晚上七点以后和早上六点以前,这两个时间段任何人不准过河,违者以通共罪就地击毙。但是伪军中,刘哲民安排了自己的同志蔺排长和刘排长分别把守着南岸和北岸,他们多次从这里通过,从未出现过问题。

这时蔺排长和刘排长已经来接防,当刘哲民等来到他跟前时,照样把良民证递给蔺排长验看。蔺排长一一验看后,要了船费,就把他们游渡到了东岸。在东岸,又有刘排长验看了证件后,他们就被放行往东去了。

话分两头。却说在内黄井店镇沙区杨河道村,是我八路军沙区办事处所在地。这一天,交通科的年轻交通员李志杰刚完成一次护送任务回到办事处,就看到办事处主任王乐亭在和两位新来的同志谈话。一个是个男同志,三十七八岁的年纪,南方口语,言谈、举止豪爽、大方、亲切。他身材虽不太高,但显得体格精悍,穿一身半旧而干净的军装,一张圆脸,满面红光,一双大眼,炯炯有神。另一位却是个女的,也有三十岁,穿的也是军装,面貌清秀,笑容可掬,神态文静。那男同志拍着李志杰的肩膀,亲切地说:“你出差很累吧,快去洗脸吃饭,吃过饭好好休息。”李志杰觉得这个同志和蔼可亲,忙说:“不累!”就转身出去了。

天已擦黑,马赛换了便衣,来对李志杰说:“现在有一项重要任务,护送两位去延安的干部,要经过淇县,我已经通知了淇县的地下党前来接应。我也去,因为淇县以东这条线你最熟,仍然由你带路,现在就出发,行吗?”

李志杰满怀信心地说:“我保证能完成任务!”

马赛要李志杰谈谈这一路上近日的情况,李志杰回答说:“最近,驻五陵集的日伪军已对老观嘴加强了戒备;汤阴宜沟铁路线上的伪军也加强了防守。扈全禄的匪军也严密封锁了淇河。淇县以西的情况我就不清楚了。不过,这些都不当紧,咱们一面走,一面想办法,不碍咱们通过。”

他两个说话间来到了前边的大院。哪里已经等着二十几个身穿便衣的武装战士,他们都是长枪段炮双挂钩,十分威武。还有沙区办事处交通员吴清志,他正在帮助这些战士往布袋里塞长枪。院子里还拴着两匹马和三头骡子。马是让首长骑的,骡子是用来驮物件的。马赛和李志杰看东西还没收拾完备,就帮着收拾。看来,东西一收拾完备,他们就出发。

就在这时,有两个人从屋里出来了,李志杰一看,还是下午见到的那两个人,不过,他们的衣服换了。那位男同志,头上戴黑礼帽,身穿蓝长衫,极象一个买卖集团的老板。那女的,头戴黑绒帽,穿着对襟中式蓝上衣,变成了一个精干漂亮的小伙子,很象那同志的随从。

那男同志见大家收拾得差不多了,就交待说:“大家一路上叫我‘老板’就行,不要多话,记住了没有?”大家齐声回答:“记住了!”

大家向着西南方向出发了,三头骡子都驮着物件,那两匹马却没人骑,由两个战士牵着,“老板”和大家一块步行。

二更左右,队伍到了卫河东岸的老观嘴渡口附近。马赛让大家暂时隐蔽在河堤后,叫李志杰先去渡口侦察一下,看看渡船还在不在,什么人看守?

李志杰来到河边,并没有发现一个人,他摸到渡口上拴船的木桩,惊异的发现,不但船没有了,就连系在它上面的横在河面上的钢丝绳也没有了。他想,可能是五陵集看河的伪军夜里懒得看守,又怕夜里有人偷渡,趁傍晚下班时解了钢丝绳,拽走了渡船。

李志杰急忙回去把这一新的情况告诉了马赛。马赛又亲到渡口看了一回,他看着汹涌的卫河水,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

马赛只好回去和“老板”商量,研究新的过河方案。“老板”低声问李志杰:“小李,附近有没有淹不过人的浅滩?”

李志杰想了想,说:“有,我是这西边汤阴扶寨人,知道这里的水情,往南走二里地,有个浅滩,水淹不住人,能淌水过去。但是,据我所知,凡是能淌水过去的地方,敌人都下了铁丝网。那一段有没有,我最近没去过,也不知道。叫我现在赶快去看看。”

“老板”却说:“不用去看了,就从那里过河,有问题再解决!”就叫李志杰领着大家往南走去。

经验老练的吴清志一面走,一面招呼大家,叫他们在一路上捡了几根木棍备用。不一会,就悄悄地来到了李志杰所说的浅滩处。

果不出李志杰所料,那一段的河堤挨水的地方,都有铁丝网扯着。亏是吴清志想的周到,还带了一把钢钳子。他用钢钳子把铁丝网钳开了一个口子,李志杰用木棍把铁丝网挑到一边,大家就从这个口子里下了水。那牲口也是训练过的,根本不怕水,由五个战士牵着,在水中稳稳当当地走着。

李志杰和吴清志在前边开路,用木棍把划着水中的拌脚物。大家手牵着手,一步步地向西岸淌去。虽说这里是浅滩,但河水还是淹到了胸脯。初夏的白天虽然暖和,但夜里的河水还是很凉的。同志们都是受过摔打的钢铁汉,谁也不在乎这个。吴清志和李志杰最先到了河西岸,又清理了一段敌人的铁丝网后,招呼大家陆续上岸。大家上岸后,粗略地拧了拧衣服上的水,继续整队西行。

再说彭政和刘哲民、王明山、王玉他们,这个时候也来到了卫河以西的老观嘴渡口。彭政看着汹涌的河水,岸边一只渡船也没有,猜想被接应的人一定不会从这里渡河。那么马赛同志为什么要让我们来这里接应?他一时弄不明白。

王明山提醒说:“是不是原先有船,现在没船了,他们改地方过河了?”

彭政一想,也有这个可能。就问刘哲民:“附近的河道有浅滩吗?”

刘哲民答:“有,在这南边上游二里处。但是那一段有铁丝网挡着,他们不会从那里过。”彭政肯定地说:“那个难不倒他们,他们一定要从那里过。走,去那里接他们。”

四个人就顺着河堤向南摸去。走了一里的时候,开始有铁丝网了,他们就留心起铁丝网来。又走了约一里地,粗中有细的王玉突然惊叫起来:“快来看这是啥?”

彭政赶紧到了他跟前,问:“你看见啥了?”王玉答:“水。”“怎么平地有水?一定是他们刚淌过河从这里拧过衣服上的水后,往西去了。”王明山也摸着自己足下的那一片湿地,很肯定地说。彭政和刘哲民也赞成王明山的推断,于是四个人向西迅速地追了下去。

这时天已放亮,星星点点的黄油菜花和已经秀齐了绣的碧绿的麦田把整个大地绘成了一副绝美的图画。就在那黄的和绿的中间,彭政看到了一些人马在慢慢地移动。因为是顺方向的,所以看起来行动有些缓慢。彭政确定他们就是所要被接应的人,就催促大家跑步追去。

其实马赛他们的行动不算慢,一点也不敢耽搁。但是由于人多,又是买卖人打扮,怕动静大惊动了敌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不敢跑着走。标准地说,是在不紧不慢地大步走着。而彭政他们人少,又是跑步追的,所以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近。

马赛惦记着淇县方面前来接应的地下党同志,顾虑很多,不时的向周围看着,他更留心后边。突然,他看见在他们的后边有四个人紧紧的追来了,就断定是淇县的人了。他小声地对吴清志说:“后边有人追来,你去看看是不是淇县的人?要用暗语对话。如果不是,就拖他们一段距离,必要时,可以动枪。”

吴清志领命,就和一个叫大个李的战士,停在路边的地头,抽着烟等待。

彭政、王明山和王玉跑得快,和刘哲民拉下了半里地的距离。他们最先和吴清志及大个李相遇了。吴清志和大个李横拦着路,笑眯眯的问:“三位走路这么慌张,是去救火的吧?来,坐下歇会儿,让他慢慢地烧吧,越烧越干净。”

王玉一听他们无理拦路,还出言不逊,生气的回了他一句:“是去你家救火的!”

大个李性暴,向腰间摸了摸,看来就要动武。

彭政一时弄不清他们是什么人,笑着解围,也是用的暗语,说:“朋友请让开一条路,让我们过去,我们是买卖人,耽搁不起呀。”

大个李就问:“做的啥买卖?”

王明山就答:“販枣呀。”

吴清志又问:“枣在哪?”

彭政回答:“枣在家,我们是出来找客户的。”

吴清志再问:“我们也是販枣的,你们卖枣吗,请问你们的枣霉不霉?怎么卖?”

彭政再回答:“十斤起步,少了不卖。”

大个李插嘴说:“一斤起步,多了不买。”

王明山便从衣兜里摸从两个枣来,递给大个李,笑着说:“送你两个,先尝后买。”

大个李见暗号对上了,脸上有了微笑,就要认朋友了。吴清志却不放心,还想用其它暗语试探。

这时,刘哲民赶了上来,叫道:“老吴你不认识他们,也不认识我了!”吴清志一看是刘哲民,笑了起来:“原来是刘哲民科长呀,怎么淇县就来了你们四个人?”

刘哲民回答:“就我们四个,不要耽误了,快追吧。”吴清志就和淇县来的四个人一快向西追去。

马赛不时的向西看着。当他看到老吴及大个李和那四个人一块追来时,就对老板说:“这果然是淇县来接应的同志。”老板就叫大家就地休息一会儿,等等这几位同志。

不一会儿,彭政等赶了上来。他看着这二十几个人,除马赛和李志杰、吴清志外,他们一个也不认识。按照我党的保密原则,他们一句也不敢问。彭政见这些人的衣服都还是湿漉漉的,就证明了自己的判断无误,而且他也猜出了“老板”就是八路军的大干部。至于那牲口驮的物件,肯定是长枪无疑,也证明了这些人都是长枪短炮双挂钩,是一支精悍的队伍。彭政和刘哲民及马赛和“老板”简单地商量了路途后,队伍又向西出发了。

自从过了卫河,就是杨贯一的势力范围了,白天也可以放心的走,这两匹马是叫领导骑的,但是却没有人骑,大家一律步行,傍晚时分,他们到了浚县乔村,由乔村地下党负责人傅凌云同志领进了大户姜廷庆的家里。

姜家是我党的地下联络站,在这里他们歇了一夜。夜间,他们就第二天将要渡淇河的问题进行了讨论。

第二天天刚亮,他们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就要出发时,却被十几个无赖纠缠着不让走,要收“保护费”。

姜廷庆说:“这里也发生过类似这样的事,他们来扼您,不稀罕。因为你们是商人打扮,昨天夜里他们就盯上你们了。因为你们人多,他们没敢下手。他们可能是土匪扈全禄手下的散匪,其目的就是为了扼钱。”

为了保护姜廷庆一家和这条红色交通线,“老板”对马赛和刘哲民等交待,千万不能发生战斗,要以静制动,把这些人带走,到渡河的时候有用。现在我们只需如此……

于是,彭政和王明山就以计扮作“老板”的管家,要给姜廷庆结算房费饭费。姜廷庆领会,故意嫌少,和他们吵闹得不可开交,甚至就要抡镢头拼命。但土匪“趁火打劫”,逼要“保护费”逼得更紧。彭政和王明山说:“俺这回的买卖赔了,来日路过,定多多补上。就先给土匪每人筹了一元钱,又给姜廷庆打了欠条,直到前半晌,他们才出了姜廷庆的家门。

彭政他们唯恐土匪就此散去,不来跟踪,就给“脚夫”打扮的人使眼色,也让他们逼要“脚费”,这些人领会,就真的不走了,非让“老板”接算“脚费”不可。彭政假装生气地说:“不是说好了吗,俺这买卖赔了,血本无归,叫你们在王滩等着,我们回家拿钱给你们。我们信誉为重,尽管赔了,但不少你们一文。”贪得无厌的土匪们一心要劫这些“脚钱”,舍不得走开,在后边不紧不慢地跟着。

马赛和彭政一面走,一面盘算着路程。到了翟村,天还没黑,“脚夫们”不走了,要在翟村住下等待,叫彭政回家拿钱。彭政好说歹说,磨蹬到天晚,他们才又上路。土匪们欲动手不妥,欲罢手不忍,耐着性子在后边跟着。

过了翟村不远,来到了汤阴县蔡园村南边。“老板”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里应该有个岳飞庙。”李志杰说是,于是“老板”就轻轻地给大家讲起了岳飞抗金的故事。

晚饭间,他们来到了王滩渡口北岸,大家坐下来再次商谈“脚费”问题。王玉则去渡口找关系人刘排长。有伪军透露,今天中午,刘排长和南岸的蔺排长不知何故被特务股带走了,现在北岸的当家人换成了丁德明,南岸是朱小三,二人都是不开眼的货。

王玉回来后,把这一突然变故和马赛、彭政及“老板”说了。正当大家还没拿定注意的时候,“老板”说:“这几个土匪有用了,我们可以利用他们实施调虎离山计,沙区的同志不必过河,枪响过后,可以回去。”就对马赛和彭政进行了交待。

彭政就对“脚夫”说:“你们在这里坐着长等,老四和老五(指马赛和王玉)陪着你们作人质,你们派两个人跟着我们,拿来钱咱就清工资。”大家应许,坐在地上等候。彭政说罢,就带着吴清志和另一个同志往东南去了。王明山则和两名同志沿河堤往西北去了。

土匪们不知是计,丢下“脚夫”和“老板”,分两头跟踪下去。不久,两边先后响起了“乒乒乓乓”的枪声和土匪的喊叫声:“有八路,快来人呀,别叫跑了!”

北岸渡口上的日伪军听说有八路军,不辨真假,狡猾而胆小的伪军排长丁德明忙叫兵分两路去追,他自己却和四个伪军紧看着这些“买卖人“,防备他们偷渡过河。

这五个伪军中,其中两个拿长枪顶着“买卖人”说:“你们老老实实地坐着,如敢乱动,也按八路军对待!”

“老板”一见时机成熟,示意大家动手。李志杰和大个李、王玉猛扑上去。李志杰锋利的匕首一下刺进了一个伪军的后背,大个李一脚把丁德明踢了个狗吃屎,王玉一枪把一个伪军的头摔崩了。另外两个伪军也被这几个“买卖人”制服。整个过程用了还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丁德明和他的下属乖乖的听着“老板”的指挥,亲自划着木排往返数次把这些“买卖人”及马匹送过了南岸。

南岸上的日伪军见丁德明亲自护送“买卖人”过河,弄不清这些人是什么来头,也不搜查,也不盘问,任由他们上了岸,大摇大摆的往西南去了。

王玉和刘哲民领着大家经贺家村南地,到了东土门村东地,这时天也就亮了,日伪军的流动哨也加紧了在山边的巡逻。熟悉地形的彭政和王明山又没跟上来,他们必须化整为零地分散着躲开敌人往西走,到西土门西边的预定地点集合等待。

大家到了预定的集合点,因为遭遇了敌人后,我们的人员还没有到齐,大家的心里不免有点忧闷。为了打破寂静,“老板”轻轻地唱起了《在太行山上》的八路军军歌,大家听“老板”一唱,也跟着轻轻地唱了起来。

大约上午十点钟,彭政和王明山、吴清志才摆脱敌人赶了过来。接头后,彭政、刘哲民、王明山、王玉即分别领着大家分散进山。

下午六时许,在黄洞村里的小柏峪村碰头会合。稍事休息后,又起身继续西行,不一时,来到了全寨村,进了我地下联络站傅同玉的家里。连日奔波,极度疲乏的大家决定在这里好好地休息一夜。

这个全寨村,坐落在黄洞里的一个山沟里,全村人都姓傅,没有外姓。明朝崇祯四年,由北京一个叫傅崇台的商人带着家人开始来这里定居。他们在村中打井立寨,因井中打出了一个硕大的黵鮽,最初就把庄名叫作“黵寨”。又因井中的泉水很旺,且一年四季保持在12度左右,又改名“泉寨”。后几经土匪前来攻打,村中人竭力护卫,村寨完好无损,又改名“全寨”,有安全之意。

这傅同玉是全寨村的大户,有房屋二十多间,土地几乎占有全村的三分之一。家有佃户雇工。他性情豪爽,社交面广,同情革命。痛恨日军暴行,被刘哲民等同志发展为我党的秘密交通员。由于他家大业大,来他家的人很多,也很复杂,因此没有人怀疑他在为共产党办事,反而客观的掩护了我党的同志。

晚饭后,大家席地而睡。“老板”被安排在傅家大院里边的南屋,他精神很好,没有睡意。他把彭政和刘哲民叫到跟前,详细地了解了淇县的情况后,右手指扳着左手指,严肃地说:“我只强调三个问题,第一,淇县的政权和武装问题要解决。第二,消灭土匪,驱逐国民党县政府。第三,扩大、建立根据地,威胁日军的平汉交通线。”

59日清早、通讯员蔡玉生领了关纯善和林县的同志前来接应,大家准备分手之际,“老板”和大家一一握手,亲切地说:“感谢沙区同志的一路护送,也感谢淇县同志的接应,你们辛苦了。我们没有什么东西送给你们,就让我们唱个歌作为留念吧。接着,他领头唱起了《黄河大合唱》,大家也跟着唱了起来。随后,大家依依惜别,“老板”领着大家继续西行。

事后两个月,大家才知道,那位“老板”是中共中央北方局书记、八路军129师政委邓小平同志,而那个女的,是他的爱人卓琳。这个事当时只有马赛和彭政、刘哲民知道。彭政和刘哲民在1943712日淇县抗日民主政府及淇县工作委员会成立时,在贯彻邓小平对淇县工作的三个指示时详细说明了这件事。邓小平首长的全寨谈话,给淇县的革命斗争指明了方向。

以后,傅同玉在邓小平的影响下,把一部分家财分散给了村中人及外地的受苦人,一部分捐献给了淇县抗日民主政府,自己投身了革命队伍。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有诗为证:

首长巧调护河兵,

首长巧渡淇河水。

首长指示人称道,

首长功绩青史垂。

不是邓小平首长经过淇县,这回分教:激流方显壮士胆,逆境映出英雄色。

直教:不恋世间荣和华,刀光剑影从容过。

要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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