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回、王明山算卦欺神仙
李县长避难上高山
诗曰:
子牙垂钓渭水上,
淳风共语袁天罡。
鬼谷之下诸葛亮,
伯温并肩节绍康,
量天测地显神威,
呼风唤雨称刚强。
且看独臂王明山,
不避天机算阴阳。
书接上回。却说第二天,即四月十九日,是民国三十二年农历的小满日,在豫北农村,一般在这一天就要开镰割麦了。
老孟早早地吃过饭,腰里别把镰刀就往西地去了。这两天小麦真是一天一个样,昨天麦头还挂着青色,今天就黄澄澄的一片了。老孟看着自己辛辛苦苦经营的麦田,长得比别人家的都好,心中不禁欣慰,想着,我老孟对得起东家了。这一年,你除了能还清全部债务还能有很大的积蓄。他吸了一袋烟后,就挥着镰刀,开始割麦了。
老孟正割着,一抬头,见邢德春站在了他的面前。就问他:“营救吴丹的事,你心中有个方案没有?”
邢德春回答说:“还没有,只好等彭政委那边的消息了。这个事,不是一句话的事。昨天,有人暴打了逢人配,袭击了张和林,我估计,是我弟弟徳岩办的蠢事。但是,他一定会牵连你和吴丹。你也会遭到张和林和张灿然的报复,营救吴丹也会增加困难。我建议,你要马上离开这里,去山里找彭政委。”
这个事,老孟也考虑过,他说:“眼下是小麦收割的时候,我要一走,对不起东家不说,反而会暴露自己。再说,他们也没有抓到我是地下党的真凭实据,我也不怕他们,再说,他们也不一定要对我下黑手。”
邢德春只是担心老孟的安全,对于张灿然和张和林是否要真的对他下毒手一时也估计不透,他见老孟不想离开这里,也没办法,就转身回去了。
今天的夜晚似乎还是那样的平静。前半夜,老孟不顾割麦的劳累,照样给大家说评书,说过一段《两狼山》,又说了一段《风波亭》。等大家一走,他才去睡觉。但是,他不是眼跳就是耳鸣,或者是打喷嚏,总觉得心里不安。想着邢德春的话,是有一定道理的,于是怎么也睡不着,坐在炕沿上,吸了一袋又一袋的烟。
老张老二也睡不着,他见老孟屋里的火绳还在烧着,就过来陪他说话。老孟见东家来了,就问他:“东家哥,天这么晚了你咋没睡?”
“唉!”老张老二叹了口气,说:“人,都有难处。能在自己作难的时候还想到帮助别人的人,都是好人。老孟你就是这样的好人。”
老孟不知道东家想说什么,就问他:“东家哥,我在您家吃您的,拿您的,就应该给您干活,哪来的好人一说?”老张老二就说:“其实我在想,兄弟你家的麦子也一定该割了,你应该回去,先割了你家的麦子,再回来割我的麦子。因为我家的地多,一时半会割不完,哪一片熟了,就叫老大先割着。可您不顾自己的麦子,先割我的,我有点过意不去。您不要作难,我给你准备了工钱,趁着月亮还明,你现在就走吧。到天傍明,您就能赶到自己的家,休息一会,照样能下地割您自己的麦。不是我赶您,是我的眼一直在跳,心中不安,可能就是因为这个。我不能为了自己吭了别人,我不是那号人。”
老孟不以为然地说:“我的麦子没几亩,等把您的都撩翻了以后,叫在地里凉着,我再回家连明达夜干我的。我计划好了,东家哥您就不要为我操心了。”老张老二见老孟是诚心的,也就不再说什么,叹口气,摇着头走了。
这一会,月亮是明亮的,天空和大地寂静得让人窒息。张灿然指使张和林、张生妞、张义德、张圈宝、清友、特务股的另两个人,还有张家的几个愣头青,突然包围了老张老二的家。他却在一边藏着不漏面,还准备在必要的时候出来“调停”。
老张老二听到外面有敲门声,不知啥事,赶紧去开门。门一开,张和林等人立即挤了进去,他对老张老二说:“前辈,你该咋还咋,不干你的事。有人举报老孟是共党嫌疑,我们是俸了上峰的命令,带他去警备队说明情况。如果举报不实,马上叫他回来。”
老张老二一听,吓了一跳,有心叫老孟跑,可是来不及了。就大声说:“你们弄错了吧,老孟光知道干活,哪也不去,咋会是共党呢?你们回去再核实一下吧。”
张义德就说:“核实过了!老孟在哪里?”就领着人往西屋涌去。
老孟听到了外面的嘈杂声,顿时知道了一切。他知道今夜自己难免一死,有心冲出去,是死是活听天由命吧。他有防身用的一把盒子枪,里面压满了子弹,就把它顺手从被子下拽了出来。但是他又一想,这样做虽然说自己有可能暂时脱险,但后果是严重的,它将会牵连老张老二的一家,也会暴漏经常来这里联络的几个同志。想到这,他把枪压在后腰,挺身从屋里走了出来,问张和林:“听张老弟的口气,我是共党,有证据吗?”
张和林说:“证据在警备队里,我们是奉命行事,走,到那里说去!”就拿枪点着他,示意清友拿麻绳捆他。
老孟从容地说:“对付一个长工,不用那么费事,等我上个厕所,就跟你们走。”张和林同意,就叫人堵住了厕所门。
老孟趁蹲下解手之机把盒子枪丢在了厕所里,然后出来对张和林说:“咱走吧?”就要出门。
张和林却说:“慢着,出门后你要是跑了咋办?还是捆上吧!”
老孟说:“随你们的便。”就由清友把他捆了,嘴里塞了破布。
老孟被带到小张庄庄西头的一座破屋里,不容他申辩,张灿然就指使张家的人对他进行了轮番的惨无人道的毒打。直到天明,老孟就被这帮混蛋活活的打死了。
就这样,在淇县为党默默工作的孟庆春同志就默默地牺牲了,他虽说不上轰轰烈烈和气吞山河,却也惊天地,泣鬼神!
有诗悼老孟曰:
只闻其名不见人,
可怜人间各离分。
星起星落英魂在,
无限思念无限恨。
欲寻烈士殉难处,
四十年间默无闻。
世事沧桑多变幻,
人道不灭有公论。
老孟一死,张灿然立即到宪兵队汇报,说老孟是共党,已被特务队打死。吴丹是受他影响的抗日分子,不能轻易地把她放了。朱子和晋昭楠一听,马上派宪兵到警备队把吴丹提了回来,这一关闭又是三个月,等淇县成立了公安队,才把她彻底的救了出来。这是后话。
孟庆春同志的牺牲,是淇县我党地下工作的严重损失。这一夜,和李埏及朝歌寨土匪公开投日是同一时期。为此,袁信以回家整修自己的破屋为借口,在山怀村自己的家院召集了在淇县工作的几个地下党同志,召开了紧急会议。他严肃地说:“面对日寇的猖狂,国民党和土匪的叛变,我们不能被吓倒。以往我们处处吃亏而不能明着报仇,是因为我们没有自己的政府机构和武装力量。再一个,我们对李埏的国民党县政府有依赖性,对朝歌寨土匪有容忍性,这是幼稚的。是没有看清他们的反动本质和动摇性。昨天夜里,以李埏为头目的淇县国民党要人和朝歌寨土匪,正式接受了日军的封号,也就是说,他们已经正式投降日本人了。日本人命他仍回山里驻扎,目的就是让他继续扼制灵山口,限制和打击共产党,为八路军的出山抗日活动制造障碍。再加上庞炳勋、孙殿英的投敌,形势对我们是不利的。但是,这给我们发动群众,促使他们的觉醒提供了条件。”
彭政说:“我们就断定李埏和申永济等迟早会投日的,但想不到就这么早。这正好,我们正好消灭他,建立自己的政权。”
袁信说:“建立自己的政权和武装,在淇县,就是一次革命的高潮。在我们积极准备的同时,还要在农村大胆地发动群众。当然,更要注意保护自己。”
“对!要大胆地发动群众。”彭政和刘哲民决定,各人发挥自己的优势,分头下去,还是先在他们的立足点大石岩进行,以后再向四周村庄扩散。
在灵山里的几个村庄,王明山算卦的灵验程度可是出了名的,过去他以买卖忙为借口,不专门为人家算卦。可是现在,这几乎成了他唯一的职业了,无论是谁,随叫随到,他都能给你说出个让你信服的子丑寅卯来。其实,他算卦自有自己的诀窍,那么,他的诀窍是什么呢?就是自己的那个有强烈记忆力的头脑及随机应变的能力和那么多甘心为他采点的热心人。
在大石岩为中心的几个村庄中,计有秦连才、李武新、孔凡恭、王仲先、申永付、申永良、申金德,申金铭、张宝印、张明胜、冯化堂、冯光合、冯光海、冯华山、梁挺山、贾治俭等人,他们和王明山共事的时间长了,都成了他的“义务采点人”,只要王明山需要哪个人的信息,他们都会很快很详细的提供出来,王明山会凭着他那超强的记忆力把它们储存在脑海里。在给这个人算卦的时候,这些信息就用上了。因此,王明山算卦灵验的诀窍就在这里。还有的人,在王明山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冷不丁地要他算卦,王明山总会找出一个借口,往后推辞,预约时间。然后他就通过他的采点人,了解了这个人的全部情况后,再去算卦。他算卦时,不用你张口,他就会先说出你过去的一些真实的事实,让你心服口服。然后,再说出你的现在和未来。
这一天,王明山先在李沟算卦,算了这一家算那一家,几乎算遍了,大家都说他算卦那个准,真是赛过活神仙。当然,这里面有秦连才、李武新、孔凡恭的功劳,在这个不大的小山村,他们除一鬼一判的捧场外,还在一边偷笑。
第二天,大石岩村的几个人硬要王明山去他村算卦。王明山也不推辞,就先从采点人申金德家开始。这一天没有算完,下一天他又接着算。
再以后,就是县政府的人了。因杨尚志的家在小春花,他被家人叫回家,也让王明山给他他算了一挂。
王明山根据杨尚志的品质,认为他胆大心细,打仗勇猛,参加八路军更合适。就有心让他弃暗投明。签于他和辛长山多次打过日本人,王明山猜察日本人不会轻易放过他,弄不好就会被抓到日本去,就让他及早考虑自己的前程,最好参加八路军,免除灾祸。并说现在的国民党,是一盘散沙,没人保护你。而在八路军中,同志们亲如一家,敌人钻不了空子。
杨尚志听罢,认为王明山对自己过去的事算的准,对现在的事算的清,对以后的事算的明,就答应辞去自卫团,去参加八路军。但王明山说现在还不是时候,到时候我会给你个机会。杨尚志表示,以后你老王随叫随到,叫我干啥我干啥,绝不含糊。
他们说的话被蒋鳖妞听见了,汇报了冯万里。冯万里和国民党专员黄德钊认为王明山纯粹是在搞赤色宣传,在社会上是在扰乱治安。在自卫团中,是分化、瓦解自卫团,要派人抓他。
徐芸听说王明山在村中挨个算卦,就知道有危险。现在听说冯万里要抓他,更是吃了一惊。为了保护王明山,他想先找李埏,说明利害,断了冯万里及黄德钊的恶念。
徐芸见了李埏,先叫大哥。李埏问他:“二弟,我看你今天有点急躁,情绪不正常,有啥事吗?”
徐芸回答:“大哥,我听说王明山在村中算挂,大家都说他算的准,赛过活神仙,所以村民们挨家挨户的请他去算,我想别出啥事吧。如果出了事,因为是在咱的管辖区里,共产党会来找麻烦的。”
其实李埏非常迷信,他每逢办一起大事,心中就不安然,总是疑神疑鬼的,想找王明山说说话,为自己算算卦,探探共产党对自己的态度。但只因王明山是共产党,又不知道他算卦究竟灵验不灵验,所以他才疑虑重重,迟迟地没有找他。他刚接受了日军的封号,心中更是不安。今天听好些人说王明山算卦算得准,赛过活神仙,就连徐芸也这么说,他就憋不住了,也想趁机为自己也算算。就对徐芸说:“我早就听说王明山会算卦,只是不知道他算的灵验不灵验。既然连你也说他算的准,那二弟你就去给我把他请来,我倒要见识见识他怎样个准法。”
徐芸说:“请个共产党来给你算卦,难道大哥你不怕别人说闲话吗?”
李埏不以为然地说:“现在是国共合作期间,国共高层都还频繁地接触。我们算个啥级别?人人都关心关心自己的前程,算算卦,问问路,这不算犯法的事。有人通过算卦当了国军,也有人通过算卦投了八路军,这都是很正常的事。如果怀疑算卦人,那是心胸不开阔的小肚心肠。”
徐芸知道李埏也要算卦,而且算卦后不会让冯万里抓王明山,心里就轻松了下来,赶快让自己的警卫员冯秉妞带两个人去请王明山。因冯秉妞是冯万里的亲侄子,让他去的意思,是想给冯万里一个难堪。
这时的王明山还在小春花,蒋鳖妞也俸了冯万里的命令带来四个人去捉拿他。半路上,他和冯秉妞碰了面。
蒋鳖妞问冯秉妞:“老弟,你去干啥哩?”
冯秉妞毫不隐瞒地说:“我俸了徐大队长的命令去请王明山。”又反问他:“你去哪里?”
蒋鳖妞也不隐瞒,说:“我是俸了你叔叔的命令前去捉拿王明山的。这么巧,一个是请,一个是捉,都是为了一个王明山,你说这事该咋办?”
冯秉妞说:“反正都是叫他进县政府的,那咱就合兵一处,先礼后兵,去请他吧。他要是害怕不敢去,咱就把他捆住,硬带到县政府。到了那里,县长怎么处置他,咱就不管了。”
王明山正在小春花杨大锁家给杨大锁和杨二锁两兄弟算卦,说他兄弟两人犯的是通病,都有爱占小便宜、见利忘义、容易被人操纵的一面,劝说他们要走正道,及时改正,如果把握不好,四年之中,定有牢狱之灾。
兄弟二人不否认自己的性格有这样的缺陷,但对于牢狱之灾却不以为然。
王明山告诫说:“算卦的目的是求平安、破疑难,不是为了增加疑虑和恐惧。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你们自己决定吧。”
这时只见县政府的几个差役闯了进来,王明山说:“李埏县长派人来请我了,也是算卦的。如果我算的不准,能惊动他?”
杨大锁和杨二锁虽心中佩服,只是低头不语,把王明山送出了门。
王明山对县上的几个差役说:“看你们软中带硬的,是请我呀是捉我?不管怎么说,都是叫我进县政府的,走吧,我和你们去。”
冯秉妞和蒋鳖妞听他说的这话,心中暗暗吃惊:这王明山果然厉害,怪不得当官的又是敬他又是怕他!
到了县政府,李埏热情地为他让坐,一面给他倒水,一面说:“老王,咱两个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佩服八路军中有你这个了不起的人才,但也非常遗憾我们走的不是一条路。”
其实,这是李埏的一句试探话,意为看你老王算出算不出我已降日。谁知王明山接过话茬说:“李县长不要这样说,我们虽然各有信仰,但在抗日的道路上,我们还是走的一条路。”
这一句话,李埏听出来了,觉得王明山算的并不准。
又谁知,老王把话拐了一个湾,直言:“我相信李县长不会为难我,我今天就直说了吧,你过去的路是走对了,抗日是得民心的。但是我从你现在的面相看,你的印堂发黑,你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惊惧,暗示你的前途并不光明。这也必然会影响到你的时运、前途和寿命。你相信的话,你五十日之内,必有血光之灾。不相信的话,算我算的不准。”
王明山的这句话,李埏认为确实说对了。他想,我投靠了日本人,八路军能饶了我?这就是血光之灾。但他不敢让王明山说出自己投日的事,只求他说:“老王,这血光之灾就不能破破吗,希望你给我一个破解的方法。”
王明山要的就是这句话,不假思索地说:“破的方法不是没有。很简单,你需记住这两项就行了。第一,自己不要给别人制造血光之灾,因为给别人制造血光之灾就等于给自己制造血光之灾。第二,上山躲一躲。”
李埏保证,这好办。又叫老王给他算了一些他老家大礼庄的事情。王明山对他老家的事情了解的最深最细,就毫不隐瞒地给他说了出来。
李埏一听,句句是真,他真佩服老王算的准,真的赛过活神仙。但所幸的是,老王并没有把自己投日的事说出来。他还认为他就是直推直拉的算卦人,所以并没有要抓他的想法,还亲自把他送出了门。
时间慢慢地过去了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对于在水深火热中苦苦盼望救星的淇县人民来说,是何等地漫长啊!按说,上级对于淇县的工作安排早已该下达了,为啥现在还没动静?有读者就憋不住了,问我:“这是怎么回事?”问的好!我在这里明确的告诉大家:八路军迟两天就来解决淇县的问题了。现在我把不能马上解决的原因给大家说说。
原来,国民党40军军长庞炳勋(外号庞瘸子)和新五军军长孙殿英(外号孙大麻子)公开投日以后,分别被日军封为豫北“剿共”正副司令,组成了伪二十四集团军,下辖新五军、新二十四军、新二十七军和太行保安队等部,盘踞在辉县到安阳一带的西部山区,给我晋冀鲁豫根据地的抗日活动制造了很多摩擦。我八路军延安总部决定进行一次大规模的讨逆战役。具体任务由129师完成。上一次129师政委、北方局书记邓小平同志经过淇县,就是去山东和河南布置这次战役的。因为八路军的频频调动,在淇县成立抗日政府也需要军队保护,且淇县的事和大局相比还算小事,小事要服从大局,就把淇县的事往后推迟了。
参加这次讨逆战役的决战部队,是我八路军二十四团、七十一团,太行军区、冀南军区、冀中警备旅和太行五分区的地方武装,约15个团的兵力,还有3000余地方民兵协同。太行军区司令员李达和太行区党委书记李雪峰亲自指挥,指挥部设在北陵阳。主要战场在林县。考虑到淇县方面的问题,既然李埏和朝歌寨土匪已经投靠日军,日军很可能从灵山口经过,或者派遣他们就近开到林县,增援林县的敌人。那么我们就要在战役打响之前解决淇县的问题,消灭那里的国民党和土匪,把灵山口变成我们的解放区,堵死敌人进山的这个门户。所以,太行军区决定趁战役的间隙抽出战斗力最强的老一团(即八路军129师344旅688团)开到淇县,首先攻打扼制灵山口的朝歌寨,取缔国民党县政府。要求淇县方面的同志去一下司令部,汇报一下淇县的情况。
这个时候,是1943年的6月底,太行军区设在林县任村。这一天,彭政早早地上山画地图去了。刘哲民接到军区的通知,觉得除了彭政,只有自己去才合适,于是,他就只好急葱葱地向任村赶去。已是中午时分,在离任村二里地的时候,他被一个哨兵当成了特务,押到了指挥部。
在指挥部里,军区敌工科副科长王舒苗接见了他,并把他介绍给了政委黄镇。黄镇说:“你的情况王科长都对我说了,你在淇县工作的时间长了,熟悉哪里的情况。现在,部队马上要攻打老寨山和国民党县政府了,你们要配合一下。再一个,现在豫北的干部缺少,你在淇县就不要走了,在县里任一职。你现在就回去,把朝歌寨及国民党县政府后两天军事布防的详细情况全部搞清楚,尽快的报来。”
“是,我保证完成任务!”刘哲民答应着,就把朝歌寨和县政府现在的情况进行了汇报。因军情紧急,吃过午饭,就赶紧回淇县了。直到傍晚,才和彭政等见了面。
王明山一见刘哲民回来了,就对他说:“李埏那家伙真怕死,又听话,今天下午,就和辛长山及一班亲信上朝歌寨避难去了。”
“他那县政府咋办?”刘哲民问。王明山说:“他当然要把它交给徐老开和文书官王增庆。现在我们消灭他,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军区首长把我叫去,就是为了这个,让咱们把老寨山和李埏县政府的军事布防情况弄清楚赶紧报过去。”
大家盼望以久的事情马上就要到了,同志们精神振奋,把淇县近日的各种情况进行了汇总,后由彭政写了一个具体的材料后,让大家复查。然后,彭政又把自己画的老寨山和县政府及附近的四副地图进行了拼接。拼接后又让大家观看,看有没有遗漏的地方。他说:“这就是一副详细的军用地图,如果稍有误差,可能对于整个战斗都会造成损失,千万马虎不得。”大家看后,都说画的真像,没有什么误差。
可王玉看后,马上提出:“这张图有严重的问题!”
有诗为证:
人道王玉是莽夫,
大字不识性粗鲁。
双枪单打香头火,
枪响烟灭火苗无。
原来此人是奇人,
熟记山川一草木。
一眼看穿图中物,
就连彭政叹不如。
不是王玉指出图中有问题,有分教:一语道破,图中严重失误;一点细节,一点不敢马虎。
直叫:胸中常装全盘事,运筹帷幄胜千里。
不知王玉指出了图中的什么问题,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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