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疾凤》 作者:蔡云

 

 

 

 
 

 

第五十六回、 方胜普大石岩驻军   刘哲民看时机借兵

 
 

 

第五十六回、 方胜普大石岩驻军   刘哲民看时机借兵

诗曰:

天时地利人和,

看我从容掌握。

计谋从来人定,

运筹原是不差。

书接上回。却说李埏把四支队的事和家事都安排得体后,自以为可以高枕无忧了,一时高兴,就通知治下大小官员二三十人到他的行署举行宴会,一则再想进一步拉近他们之间的关系,二则想听听他们对“剿匪”特别是防范八路军有什么高招妙法。

该到会的应该都要来。但是,西部团中,团长刘玉春却没有来,副团长王海顺也是姗姗来迟。大家等不及了,嘴不能等,就动起了筷子。

李埏私下问王海顺:“刘玉春团长为啥没有来?”王海顺趴近他的耳朵,小声说:“大哥呀,这就叫乐极生悲。刘团长因为又官升一级,心里高兴,昨天去他的老家雪白庄夸官,回来时被人袭击,抬到庙沟时,已是奄奄一息,现在还不省人事。我接到开会的通知后,把该做的事作了一下安排,所以来迟了。”

李埏一听,顿时恼怒:“敢动刘团长,就是看不起我李埏,就是敢在我的头上动土!辛长山老弟,你把这事彻底的查一下!”

辛长山领命,搁下筷子就要出去。李埏却一摆手,说:“慢来,人官肚不官,吃过饭,散了会再行动。”

辛长山答应,又拿起了筷子。众弟兄也想知道刘玉春被袭击的具体情况和原因,就问王海顺。但王海顺不知道前者,只知道后者,就把营救刘玉春的事说了。大家说,这事一时不能下结论,只好暂且作一旋案,等辛长山的调查结果。

但辛长山冷笑一声:“我要调查一个人!”

有读者不等辛长山调查,直接问我:“是谁胆大包天,敢袭击刘玉春呢?”我也可以直接的回答:“是老馿头!”又问:“他们不是很好的搭档吗?老馿头为什么要袭击刘玉春呢?”但是,一句话说不清,这里面的原因和过程你要慢慢地往下看。

话还得从八路军攻克了老寨山的第一天说起。

73日的上午,八路军遣散了所有的老寨山土匪和国民党县政府的遗留人员后,未得休整,就动员大石岩村的村民上老寨山往下搬运土匪们留下的东西。一上午,大石岩村的村民几乎家家都参加了。东西搬运到县政府门口放下,只到下午半晌,主要东西才搬运完。接着,又把县政府的东西往外挪,又到傍晚,东西才挪清。每一样东西都进行了登记。这时,大家才感到肚中饥饿,方胜普团长命令各连炊事班赶快做饭。等吃过饭后大家早点休息。

但是,他安排的迟了,大石岩村的群众在孔凡恭等人的带领下,已将做熟的十几挑饭菜挑到了县政府门前。足够三个连同志们吃的。其中表现最积极、最热情的是申启太和杨大锁、杨二锁。

既然饭都挑来了,方团长不好推辞,就叫战士们全部过来吃饭。吃过饭,方团长就叫极度疲乏的同志们自由选择可以休息的地点休息。时间是第二天清早,可以睡一个长长的懒觉。但是有一条,不得进老乡的家。意思很明显,就叫在树下休息。

第二天大清早,老乡们都在家里做了饭,往家里捞八路军战士,让去家里吃饭。

方团长问彭政:“这是谁的安排?”

彭政说:“是乡亲们主动去找孔凡恭的。孔凡恭也不问我同意不同意,就和秦连才、李武新、王仲先等独当家,拍板定了案。他不把我看在眼里,我有啥法?”

方团长激动地说:“乡亲们待我们太好了。但是,他们的生活都很苦,我们不能就这样白吃他们的。吃过饭后,给人家伙食费。”

彭政说:“怎样给,我和刘哲民同志、王明山同志、王玉同志、贾宏周同志及孔凡恭等,开过会,有所安排。”

方团长说:“不行,吃过饭马上兑现,一刻钟也不能停!”

彭政说:“这个,请方团长放心,我们成立了理财执行小组,正在往各家送哩。”

方团长有点莫名其妙,问彭政:“你们在哪里弄的钱?不能羊毛出在羊身上,日后给乡亲们摊派。”

彭政笑着说:“不是羊毛出在羊身上也差不了多少,这是从老寨山上土匪的收粮洞里搜出来的,一共四筐。都是土匪劫老百姓的。现在还给老百姓是理所当然的事。遣散俘虏用了大半筐。余下的除我们这两天开支外,再留一部分当作我们以后的活动资金。再余下的就往上级移交。”

方团长见彭政安排的头头是道,有条不紊,就没再说什么。

按说申启太休了孔凡恭的妹妹孔凡英,他就不会再被孔凡恭利用。但是,申启太为了达到自己的罪恶目的,变得能大能小,在孔凡恭夫妻面前一句大哥,两句大嫂的叫着,并表示自己以后要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希望孔凡恭以后能带他走正道,特别是能为八路军办事的正道。

孔凡恭肉眼凡胎,不像彭政那样能慧眼识人,反倒认为申启太能踢会跳,是可以利用的人,就相信了他,并让他担任了这次“理财执行小组”的组长。

因为杨大锁、杨二锁都是表现“积极”的人物,也被孔凡恭选进了“小组”里。

这个“小组”的任务就是为各户送钱,李武新和王仲先抬着银元,王增庆拿着花名单,贾宏周查着银元。申启太、杨大锁、杨二锁跑腿往各家里送,但同志们一吃饭就强行把饭钱付过了,结果,跑遍了一个庄,一筐银元还是一筐银元,没有少多少。

根据皮定均司令员的指示,部队要在大石岩驻扎休整,具体啥时候开拔,要等待命令。方胜普团长、黄镇政委召集各连连长、指导员会议,严肃了军队纪律。命令各连以排为单位,在山坡的树下搭帐篷,埋锅造饭,不得再让群众做饭,滋扰百姓。

关于那三筐半银元的事,经再三研究,决定部队开拔时,由部队带走,代为上交。现在由于安全起见,仍放回收粮洞,由战士轮流站岗保护。

这本是秘密的决定,淇县方面除彭政外,没人知道。但是,由此演绎了一场老馿头袭击刘玉春的离奇案件。

事情是这样的。申启太看见收粮洞四周有八路军把守,就猜准土匪的银元还在收粮洞,就连夜报告了北四井老抬洞的土匪头目老馿头王德富,并一豁天二豁地的说有多少多少,引诱他来劫取这批银元。给八路军造成混乱。但老馿头的性格并不爽快,没有当场表态。他不是不想要,第一,在强大的八路军面前他不敢抢劫。第二,收粮洞四周的情况他并不了解。他还要侦察侦察,再下结论。

可申启太认为,老馿头胆小怕事,成不了气候,就流串到西部团刘玉春处游说。刘玉春照样没有给他明显的答复。但是,刘玉春刚被李埏提议、被日本人封为四支队第二大队长,他要报李埏的提携之恩,就决定偷袭收粮洞,抢走银元。

申启太两处游说不成,大泄元气,躺在家里唉声叹气。

刘玉春又官升一级,心里高兴。他想八路军刚打了胜仗,一定麻匹大意,就想化妆回老家雪白庄一趟,趁夸官之时,借机到收粮洞侦察,如能劫取就劫取,不能劫取就放弃。

对于王海顺,刘玉春并不信任,他总认为是李埏派来监视他的,所以,有些事该瞒他时还要瞒他。这个事他千万不能让王海顺知道。于是,就推说好久没有回过家了,想回家看看。王海顺猜不透他的真正用意,就由他去了。

淇县山区解放了,贾志林和黄德学不敢在庙沟居住,就搬到了他的老家北四井。北四井的西边就是老抬洞。刘玉春这一天带了四个护兵,又到北四井叫了贾志林和黄德学,都化妆成庄稼人的模样,从北四井西沟的老抬洞的南边过去,直接上了地谷岭。在地谷岭的西边往北边看,就能看到收粮洞。他们想去雪白庄的时候先对收粮洞远距离侦察一回。然后回来时正好是傍晚,好趁天气昏昏沙沙时再近距离侦察一回。如果可以劫取,就趁夜间劫取。

张喜儿在前寨暗岗里值班,见有七个人从山下的大山沟里上来,就仔细的偷看他们都是谁。当这些人走过他跟前时,他一下就认出了他们是刘玉春和贾志林及黄德学。看着他们翻过了尖山,才飞跑到老抬洞,去报告了老馿头。

老馿头正在为劫取收粮洞银元的事烦恼,忽听张喜儿说刘玉春等七个人打老抬洞门前经过往尖山里去了,顿时又是一怒。叫张喜儿带两个弟兄跟踪他,必要的时候把他干掉。

他这一怒是为了啥?原来,老馿头和刘玉春是很好的搭档,他们初上老抬洞的时候,刘玉春占据了外边的那个洞,老馿头占据了里边的那个洞。他们约定,有了大活联手行动,利益均分。后来刘玉春投靠了日本人,在下山的时候,还保证在上下为老馿头采点,借日本人的势力为他壮胆,有了肥缺就让他担任。但这只是刘玉春的口头愿,他怕老馿头踢腾他,当了团长也没想起过给老馿头个班长当当。这次刘玉春又在李埏的提携下官升一级,啃上了大骨头,也没给老馿头一口腥汤闻闻。老馿头这是怀恨在心呐,一口恶气没头出,就想找机会把刘玉春干掉。

张喜儿也是和梁山上时迁一样的跟踪好手,神不知鬼不觉的一直跟踪刘玉春到了雪白庄。雪白庄虽然解放了,但是这里并没有八路军的部队驻扎,也没有哨兵。老百姓有的在地里干活,有的在树下说笑,显得自由多了。

刘玉春先到他的祖坟上祭过祖,才到了他自己的家里。多年不住人,他的家看着有点破败的景象。他看着这个家,唏嘘了一阵。这时,有几个老乡主动过来和他打招呼。他就趁机吹捧自己,当了什么什么样的大官。大家听了,都对他另眼看待起来。

中午,刘家的近门为了巴结刘玉春,给他摆酒接风。刘玉春忘乎所以,无视长辈礼仪,大吃二喝起来。面对长辈的频频劝酒,刘玉春控制不住自己,喝了个半醉。辛亏有贾志林和黄德学在一旁多次提醒,他才没有当场出丑。     

下午半晌了,刘玉春才懵懵懂懂的往回走。当经过老寨山脚下的时候,遇到了两个站岗的八路军战士的盘查,刘玉春谎称他们是走亲戚的,好在八路军刚打过老寨山,不是非常时期,岗哨也没有细查,就放他们过去了。走了不多远,到了一座石庵前,刘玉春交代说:“你们散开,分头下去,偷偷地侦察收粮洞,如果有银元,就赶快上来汇报。”交代完,就一头钻进石庵里,呼呼地睡了起来。

这张喜儿一路跟踪,并且知道了他们要打收粮洞银元的主意时,就想找机会把刘玉春干掉。可巧,这时刘玉春身边的四个人都去侦察收粮洞了,刘玉春也进了石庵,张喜儿认为,这就是一个干掉刘玉春的好机会。于是,叫两个弟兄看着四周,他自己来解决刘玉春。

论个头,刘玉春身高马大,张喜儿身单力薄,两个张喜儿也不是刘玉春的对手。但张喜儿手脚麻利,他又知道刘玉春喝了不少的酒,现在已是混沌状态,认为自己完全可以杀了他的,就一手拿盒子炮,一手握匕首,进了石庵。

刘玉春并没有睡熟,呼的坐了起来,拿手枪指着张喜儿说:“想当初咱们是一伙的,我什么时候得罪你了?你要来行刺于我?”

张喜儿吃了一惊,匕首和盒子炮不自觉的掉落在地。

张喜儿自知行刺不成,“扑通”地一声就给跪下了,慌忙说:“团长,你这身打扮我一下子认不出来,把你当成外人了,请你原谅,饶我一条命吧。”

刘玉春问他:“你来这里干什么?”

张喜儿说:“咱们这号人不就是穷吗?八路军打了老寨山,申永济和李埏都跑了。我想,他们走的慌张,多少能不留下点东西?特别是收粮洞,那是土匪放银元的地方,万一他们留下银元什么的,我也能找几个花花。我今天特意是来捡漏的。不想碰上了你,怕你是坏人,破坏我的好事,就想吓唬吓唬,并不是要有意杀您。”

刘玉春一听,顿时明白了,说:“捡漏不那么便宜,就是有,你一个人能带走吗?”

张喜儿说:“还有两个弟兄和我作伴。”

刘玉春问:“我要有差事,你肯跟着我?”

张喜儿又磕了一个头,说:“团长错爱,没有把我忘了,有了差遣,我哪敢不从?您吩咐就是了。只是,我现在想问您,您堂堂的一个团长,外出不带护兵,一个人在这里干啥?”

刘玉春也不瞒他,就说:“我也是来捡漏的。听说收粮洞里还有银元,就想让弟兄们来看看,如果能取,就取走。现在,他们已下去侦察,如果有,你能协助我弄回吗?”

张喜儿忙答:“能,为团长赴汤蹈火,我张喜儿在所不辞!”

正在这时,黄德学上来汇报,他见张喜儿和刘玉春在一起,有点意外,欲言又止。

刘玉春忙说:“张喜儿,自己人,是来协助咱的,你但说不妨。”

黄德学才说:“在收粮洞的周围,有两个八路军的游动哨。我们凑了一个空,钻进了收粮洞。在洞的里边,有几个荆条筐叠在一起。我们翻开下面的,确有四个筐子,都是沉得要命。都用铁丝拧着盖子,不用手钳,根本拧不开。我们想,那肯定就是银元。那哨兵好办,调开他就是了。现在的问题是,要全部弄走,咱们人手不够,要是再有两三个人就好了。”

刘玉春拍着张喜儿的肩头,说:“他们还有三个人,咱们携手,正好够用。”张喜儿说:“我去把弟兄们叫来。”说罢就出去了。

张喜儿的这两个弟兄,一个叫老歪,一个叫二臭。他们见张喜儿回来了,就问他:“事办利亮了?”

张喜儿神秘兮兮地说:“干掉他容易,但咱们想的是银元。这回咱要利用他们,事必须如此如此……”老歪和二臭就在那段必经的路上动起了手脚。

一会儿,张喜儿领老歪和二臭来见刘玉春。刘玉春指着黄德学对他们说:“他就是你们的行动组长,你们要听他的,赶快下去行动吧。”

张喜儿和老歪、二臭就跟着黄德学下去了。这里,又留下了刘玉春自己,他眯缝着眼睛,又做起了美梦。

约吃过晚饭不久,一勾新月在当头照着。刘玉春醒来,慌忙出了石庵,昏昏沙沙中,他看见几个人抬着筐子从山下上来了,只听贾志林小声地叫着:“团长,团长!”刘玉春也忙小声地连答带问:“我在这里!你们成功了?”

贾志林来到跟前,道:“成功了。我们在一边弄出个声响,就把那两个八路军岗哨引过去了。弟兄们赶紧进洞,捞着筐子就跑。这不是,四个筐子,弟兄们都抬上来了。要不是张喜儿帮忙,事还真不好办哩。”

刘玉春承与:“我不亏待他们。”一会儿,弟兄们都到齐了,刘玉春就叫抬了银元,赶快从东南下山,走庙沟,到他的驻地大马庄去。

在庙沟的上边到老寨山,还有一段险路,那里里边是绝崖,外边是绝崖,路勉强可以容两个人经过,平时一个人经过还要扶着石壁,慢慢的走才行。

老歪和二臭小心谨慎地抬着筐子过去了。张喜儿和一个护兵抬着一个筐子,他的身后是刘玉春。张喜儿扭过头提醒道:“团长抠紧石头,注意安全。”刘玉春刚要去抠那凹进的石缝,突然脚下一滑,他的腿一软,“妈呀”的叫了一声,一头栽下悬崖去了。

在这里,土匪们多次做手脚,这一次,也是张喜儿的杰作。张喜儿和老歪、二臭在路上的石板下支了滚木,机关就是东边崖下漏出的一快石头。只要不触动石头,滚木不会松动,石板也稳定。这回是张喜儿偷偷地踩了那石头一下,滚木滑动,石板向外倾斜,刘玉春站立不住,才栽下绝崖。

土匪们知道,凡是从这里栽下去的人,十个就有九个死,活着的那一个也是缺胳膊断腿外加嘴歪眼斜脑震荡。土匪们吃了一惊,都说,团长喝酒喝多了,不小心掉下悬崖摔死了,咱们咋办?把银元分了,各自下山去吧。

土匪们吵吵嚷嚷,谁分多少争论不休。最后达成协议,张喜儿得一框,其余三筐由贾志林带走。

土匪们正要起身,忽听东边有人大喝一声:“把枪留下,把东西带走,否则,你们都别活!”大家看时,见有七八个人拿枪拦着路。他们知道不留下枪不行,就把枪搁在路边,还庆幸劫路人不知道那是银元,抬着筐子,慌慌忙忙的过去了。

又走了不远,是个丫字路,往东是张喜儿要走的路。往东南一拐,是贾志林决定下山通过庙沟的路。可就在这时,又有十几个人拦住了去路。为首的就是那副团长王海顺。他左右两边分别是他从老寨山带下的苏三和苏四弟兄。苏三和苏四是大泘沱村土匪苏堂的侄子。王海顺的哥哥王海纯和苏堂是结拜弟兄。就凭这层关系,苏三和苏四管叫王海顺为叔叔。王海顺当了副团长后,苏三和苏四更是待王海顺象亲爹爹一样,寸步不离。

王海顺喝问:“刘团长呢?你们抬的是啥东西?”

贾志林如实地回答:“刘团长因在老家喝酒太多,在过西边那断险路时,失身掉下悬崖去了。我们抬的是从老寨山收粮洞里搜出来的银元。”

王海顺一听,火了,喝道:“团长遇难,你们不去想法营救,想带这些东西逃跑吗?”

贾志林忙说:“我们就是从这路上下去,营救刘团长的。”

王海顺晃了一晃筐子,命令打开看看。

贾志林只好用石头把盖子砸开了一个窟窿,伸手在里边抓了一把,拿出来一看,分明是石头片子。他一恼,就把那个盖子砸毁了,把那筐子来了一个底朝天。结果,一层烂布一层石头地展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贾志林不灰心,又砸开第二个筐子,里面的东西还是如此。张喜儿也把他那一筐砸开,又是如此。黄德学干脆把最后一个筐子滚下了崖底。

王海顺点着众匪的头说:“你们就为了这,让团长把命搭上了!快去救团长!”大家不敢说什么,赶紧摸到崖底,寻找刘玉春的下落。

刘玉春还不该死,他落下悬崖后被悬崖当中一颗突出的树枝挂住,在上边荡着秋千。但他已被吓昏过去了。

王海顺带着人,举着火把,一面在崖下寻找,一面叫着“刘团长”,找了几个来回,终于听到在一处悬崖上刘玉春的呼救声。他赶紧命贾志林到庙沟找了一条又粗又长的麻绳,留五个人在崖下,其余返回刘玉春原来的失足处,王海顺问:“谁下去救团长?”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不作声。

王海顺想,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就说:“谁能下去把团长救上来,赏金条一根,官升一级。”

这时,张喜儿不知出于什么用心,就要下去救人。

黄德学冷笑道:“算了吧,你不在我们的团,不好封。还是我下去吧。”

王海顺应许,就叫用麻绳捆了黄德学的腰,十几个人在上边拽着麻绳,把黄德学吊了下去。

一直折腾到天明,才把刘玉春拽了上来。刘玉春的身上没有大伤,只是被树枝划破了几处皮肉,但他已被吓得软摊在地。

王海顺命大家七手八脚,把他抬到了庙沟原来贾志林的住地。也就在这时,李埏命人来通知刘玉春,让他去淇县四支队行署开会。

刘玉春又是摇头,又是摆手,意思是去不了。王海顺只得把此事安排给了贾志林,他自己去开会了。

辛长山听王海顺说,这里边参进了老馿头的狗腿子张喜儿,还有老歪和二臭,就板上钉钉的说:“就是他了,我要调查他!”此事暂且不表。

那么有人要问:那筐里的银元变成了石头,这是怎么一回事?半路劫枪的人又是谁?好,这里也透露一下。

因为当时研究银元的事彭政也在场,过后他又看见申启太窥伺收粮洞,知道收粮洞不安全,就叫几个战士秘密地把银元掉包后转移了。同时他又安排孔凡恭,叫他叫几个自己人在山顶上监视着收粮洞。孔凡恭当即叫来李武新、秦连才、王仲先等几个人,分散埋伏,等待有土匪钻网。土匪们得到“银元”后,慌忙撤离,在中了孔凡恭的埋伏后,作贼心虚,要钱不要枪,乖乖地把枪放下了。

孔凡恭等人很轻松地得了几把枪,高兴的回来报告彭政。彭政说:“你们还没有参军,不遵守部队缴获归公的纪律也可以,把这些枪暂且藏起来,将来我们搞起民兵自卫队的武装,用得上。现在你就下去宣传,搞民兵自卫队的事。”

孔凡恭十分高兴,就把那些枪埋藏了起来,和贾宏周、秦连才研究后,开始在村中组织民兵自卫队的事。

部队在大石岩驻扎,战士们每天都帮助老乡们种地、担水,打扫卫生,理发,修理房子,军民亲如一家。老乡们喜气洋洋,都说:“国民党在时,每天都欺负咱们,抢咱们的东西,把好端端的柿树、梨树都砍光了,真是祸害百姓的刮民党。看人家八路军,不拿咱们的一针一线,还帮助咱们,真是不对比不知道,这八路军就是好呀,他们要是要我,我非跟他们走不可。”提起李埏,大家切齿痛恨,申启安当即自编了一首歌,称李埏是只死老鼠,题目就是《一只死老鼠》,他唱道:

“一只死老鼠吆,

坏了一锅菜。

李埏坏了咱淇县人吶,

实在是真正坏。

真正坏呀,衣呀咳,

真坏。

 

李埏派来特务队呀,

抢的真厉害,

抢走我二斗小米子呀,

又掂走新布袋。

新布袋呀,衣呀咳

布袋!

 

李埏派来抢粮对呀,

不论好和歹,

抢走我二斗糠炒面呀,

又掂走大烟袋。

大烟袋呀,衣呀咳,

烟袋!

叫声淇县老乡呀,

大家快起来,

参加民兵自卫队呀,

人人都应该。

抢粮队出来抢东西呀,

打他的狗脑袋!

狗脑袋呀,衣呀咳,

脑袋!

他一唱,大家觉得好听,意思又好,就让他领着唱了起来,这首歌后来在淇县广泛地传唱起来。

这一天,方团长在老县政府召开了会议,彭政、刘哲民、贾宏周、王明山、王玉、孔凡恭参加了会议。方团长说:“根据上级的命令,部队马上就要开拔。淇县的政权建设要抓紧进行。部队决定把一连留下来,帮助淇县。你们在淇县工作的这几个同志,个个都是部队和党的精英,淇县的政权问题搞得好坏,就靠你们了。”

孔凡恭问:“现在群众和八路军打得火热,大家都舍不得部队离开,你们就不能多住些日子?”黄镇政委回答:“不能啊,现在我们八路军正在发动讨伐伪军庞炳勋和孙殿英的豫北战役,我团是这次战役的参战部队,不能半道停留。皮定均司令员命令我们,要迅速地到汲县集结,现在就走。”

部队说走就走,黄镇对一连长段成秀和指导员张继周交代说:“李埏和老寨山的土匪投靠日军以后,淇县的情况会变得很复杂。你们要随时作好战斗准备,帮助淇县的同志完成政权建设任务。”段成秀和张继周表示:“困难再大,也要坚决完成任务!”

方团长和黄镇政委带着二、四两个连的战士整装出发了,一连长段成秀及指导员张继周和战友们挥手告别。彭政、刘哲民、王玉、王明山、贾宏周、孔凡恭等同志要求送战士们一程,方团长谢绝,说:“不用了,有彭政委的地图,我们迷不了路,等过了岭南,那边自会派向导来接应。感谢淇县人民的盛情。”当他看到刘哲民欲言又止的表情时,就问:“刘哲民同志,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刘哲民说:“我想借兵。”方团长和黄镇政委大吃一惊。

有诗为证:

部队开拔待休整,

不料此时要借兵。

原我心中早有数,

报上原因心中明。

不是刘哲民提出要借兵,有分教:开口容易闭口难,只因军中缺骨干。既然已经脱口出,相信能够解困难。

直教:你既有难我分担,领导说话不食言。

要知刘哲民为什么借兵?方团长肯借给他吗?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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