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回、起义军激战东西桥 彭政委拦敌炸军车
诗曰:
林南战役事辉煌,
敌军惨败魂胆丧。
急电敌酋求援助,
数路救兵赴战场。
敌军动向归掌握,
策划起义费思量。
义军激战东西桥,
顿叫日军一命亡。
书接上回。却说彭政一看那信,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有人问了,彭政向来机智沉着,遇事不慌,今天为什么见信吃惊?这一定是他要面临的一宗塌了天的大事,到底是什么大事呢?听我慢慢交代。
原来,我八路军发动的林南战役第二阶段于八月十七日打响,攻坚战是解放林县城,太行五分区司令员皮定均任前线总指挥。敌人在飞机的掩护下,依仗着精良的武器、充足的弹药负隅499??抗。我三团团长周克东在攻城中牺牲,政委崔建功负伤。皮定均司令员见攻城不下,一脱上衣,亲率敢死队攀着云梯,冒着弹雨跃上城楼,和敌人展开了白刃战。我军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浴血奋战,终于攻克了林县城。敌伪二十四军副军长刘月亭负伤后化妆潜逃,伪参谋长何光娣被击毙,日军大队长伊藤带二十名残兵从北门逃跑,林县城获得了解放。
我军乘胜扩大战果,又经过两个昼夜的连续战斗,也将林县周围村庄的敌人全部歼灭或赶跑。二十日,我军又攻克了河涧、原康、东姚等村。
但是,敌人是不甘心失败的,他们在吃了大亏之后,急忙从辉县、汲县、淇县、安阳等地催调援兵,妄图卷土重来,夺回林县城。如果敌人的阴谋得逞,我军就会陷入四面被围的危险境地。皮定均司令员当即决定,不能让敌人的援兵到达林县城,要把他消灭在半路之中。淇县和安阳方面,由刘哲民和彭政负责解决。所以,就有了徐子荣给淇县县政府的一封鸡毛信。
彭政对刘哲民说:“目前,敌人从淇县可调的部队只有留在塔岗的四十军的一个营和西掌的新五军一个营,趁他们还没有调动,咱两个要立即分头去做工作。”刘哲民说:“塔岗那边我熟悉,崔连长是我们的关系人,我和王跃文去塔岗。你和刘希永是朋友,你和王明山回西掌,两边的联络由王玉和玉生负责。”
彭政说:“你安排的很对,不过,还得有几个人抬着你走,拌个黑帮老大。”刘哲民说:“只好如此,谁让我身体不好?”
于是,彭政就让孔凡恭找了顶轿子,由王仲先、牛生堂、牛德贵、冯华堂抬着刘哲民,再叫张书林带十个县大队队员作保镖,都换了黑衣服,一行人威威武武地,一直往南去了。彭政见他一走,也和王明山离了会场,先去西掌会见刘希永。
随后,会议散了,和烈及田光才带着县大队的同志整队离开了大石岩村,也往西掌开去。
刘哲民等直着往南,走了二十多里的山路,直接到了塔岗里的小店河。国民党的岗哨不敢得罪地方帮派,不知道刘哲民有多大的派头,为了讨好他们,就把刘哲民等带到了营部。
刘哲民顺利的和崔连长接了头。崔连长说:“今天上午,日军命令我们,明天不准乱动,日军来军车接我们去什么地方整训。我们不知他们要干什么,你们来了,给我们参谋参谋。”刘哲民直截了当地问:“如果日军要你们当汉奸,当炮盔,去林县打我们的同胞,你们也去吗?”崔连长说:“我们不去。八路军有什么具体的安排,请预先通知我们一下,我们听八路军的。”刘哲民握着他的手说:“有崔连长的这句话就够了,愿我们合作到底。”
西掌这边,彭政和刘希永对将要发生的事进行了认真、细致的研究。刘希永说:“今天上午,当我们接到日军将要在明天载着我们去集训的命令后,将士们群情激愤,都说,叫吃喝可以,叫打仗,不去。但我认为,不去也不是什么万全之策。我们正在犹豫不定之时,你就来了,有你的指引,我们的心就豁然开朗了。”
彭政听后,高兴地说:“我看中了一块好地方,就是东西桥河沟。只可惜,它成了日军的坟墓。这一仗怎么打,就看参谋长你的了。”
刘希永拉着彭政的手说:“谢谢老弟的信任。请相信我们有足够的能力消灭敌人。”
刘哲民回来后,彭政和他交换了看法。彭政说:“看来,必须在东西桥河沟举行起义,其他地方都不理想。”于是,刘哲民又叫王仲先和张书林回到小店河,把起义的地点和注意的事项向崔连长进行了交代。
夜里,县政府召开会议,县大队上从大队长、政委,下至各班班长列席了会议。彭政说:“我县现在有了自己的军队,应该拉出来和敌人比拼一下,同志们不论老战士、新战士都憋足了劲,也是这个意思。我建议,部队再对西杨庄来一个动作,再惩罚一下朱记春,因为他不长记性,把个贾志林派在那里,这个贾志林还来雪白庄偷袭我们。为了拖住敌人,扰乱敌人的后方,支援林南战役,我们必须这样做。具体咋样炒作,由和烈同志作一部署。”
和烈就把第二天县大队的工作作了安排。
次日,日军开来十几辆汽车,分别把四十军和新五军的人马载到了安阳。经过一天的集训,到第二天的大清早配备了弹药,李西又对连以上的军官进行了一通训话后,用汽车送到了安阳西南的水冶镇,然后改步行向西北方向的山沟走去。
这是一支由三个中队约五百多名日军和崔连长所在的四十军的二百多名官兵及刘希永所在的新五军三百多名将士组成的约一千多名人马的混合增援部队,日军中队长河野任这支部队的总指挥,他们从安阳集结后,经水冶往西北开进,妄图和林县的日军里应外合,使我八路军腹背受敌。
河野很狡猾,他生怕中国军人生事,把中国军人连以上的军官全部夹在日军中间行走。刘希永按照和彭政定的计策,对河野说:“新五军的在这一带地熟,前边开路的有。四十军在后掩护的干活。皇军可在中间,前后指挥,绝对的安全。”
河野起先光害怕中冷枪和踩响地雷,听刘希永这样一安排,顿时高兴得直竖大母指:“你对皇军大大的忠诚!”
因刘希永和吕德旺连长被日军夹在中间,行动受到限制,他们就给排长张恭和王山河递眼色。二人会意,领着路在山沟里兜圈子,把敌人搞得蒙头转向。
河野掏出地图一看,现在走的山沟和地图上标的不一样,就指着地图问刘希永:“这个的是水冶镇,这个的是林县城,我们现在走的路对吗?”刘希永说:“很对,尽管现在的路艰难些,但这是一条近路。”河野不熟悉山路,虽有疑惑,但也无计可施。大约晌午时分,他们把人马带进了彭政所说的那一条东西走向的大山沟里。
这条山沟里隔一里多地横跨了两座石桥,这就是东西桥河沟。刘希永看到中间的日军都过了东边的桥眼后,回头向崔连长示意。崔连长明白,随即振臂高呼:“弟兄们,抢占东西桥!这时不动手,更待何时?!”说着,出其不意地拔出手枪,近距离的对敌人开了枪。刘希永和其他军官们也都马上挣脱敌人,各选有利地形向敌人射击。与此同时,新五军和四十军的弟兄们也迅速地抢占了东桥和西桥,他们以石桥为工事,同时对河沟中的日军开枪。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犹如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使日军根本没有反应的机会,在朦胧中被动挨打。等河野反应过来后,也就迟了,只见自己的士兵成片成片地往下倒,他只好组织士兵向东拼命突围。
四十军的弟兄们见敌人冲到桥下,就顺势把手榴弹甩向敌人。敌人又是成片成片地被炸得血肉横飞。
王山河双枪将的本领这个时候尽情显了出来,只见他手使两把盒子枪,左右开弓,弹无虚发,他枪下的鬼子碰着就死,遇着就伤,遍地乱滚。
但是,狡猾的日军师团长李西在给这支增援部队配备武器时,给新五军和四十军的弟兄们只配备了一些手榴弹和子弹,现在他们最重的武器是自己随身带的轻机枪。而他给日军配备的武器是轻、重机枪和二十多门小钢炮,可见他对中国军人并不放心。
日军仗着重机枪和小钢炮对着东桥上疯狂地射击,桥上的弟兄一时被压制得抬被起头。匍匐在地的鬼子趁机拼命地向东桥眼冲去。崔连长一看鬼子要跑掉,马上带了身边的弟兄堵住了东桥眼,一阵乱枪,把跑到桥眼跟前的鬼子全给报销了。
刘希永参谋长见鬼子动用了小钢炮,就命令机枪手和王山河照着鬼子的炮手射击。在机枪和王山河射击下,鬼子的炮手相继毙命。
河野见此光景,重新布置炮位,命一部分炮手对着新五军的机枪发射,这几挺机枪先后哑火,副连长中炮牺牲。刘希永参谋长一看形势,认为敌人仗着火炮,擅长远战。而我军多是步枪、刺刀、手榴弹,擅长近战,我们必须缩小包围圈,近距离消灭他。于是,命令弟兄们边打边往前靠拢。排长张恭的鬼头大刀在鬼子的面前上下翻飞,鬼子的头颅一个个滚落在地。鬼子慌忙逃离炮位,使敌人的小钢炮失去了作用。
但是,一向骄横的日本鬼子向来轻视国民党的军队,认为他们从来都不堪一击。于是,干脆扔下小钢炮和重机枪,拼着命,集中使用步枪、手枪、轻机枪、手榴弹,再次向东突围。
崔连长见鬼子把全部火力集中在东桥眼,也把重要的防御力量方在这里,他只要看到这里的火力一弱,就马上派人增援,双方的伤亡都很大。
河野见崔连长在桥眼边指挥战斗,指挥刀向他一指,鬼子的子弹顿时密集地向他射来。突然,一颗子弹从他的前胸穿透,他晃了几晃倒下了。
弟兄们看见自己的连长牺牲,赶忙来扶他。一部分鬼子趁机突出了东桥眼。刘希永马上带领弟兄们追击,直到下午半晌,把敌人赶到了一片开阔地。
这时,安阳的敌人得到消息,开着几辆汽车前来接应。刘希永赶紧命令收兵,会到东西桥河沟,草草打扫了战场,安顿了崔连长和牺牲将士的遗体后,开了简短的会议。
吕连长说:“日军经此打击,近几天内不会往林县派增援部队。但是,他们以后轻饶不了我们,我们的军长也不会放过我们。我们原先的根据地不能再去了,不能束手待毙。我们目前唯一的出路是投靠八路军,去林县和他们联系,等候改编。”
刘希永参谋长说:“相信八路军的彭政委马上会来找我们,现在,弟兄们谁想回家的,可以回去。谁还想打日本鬼子的,就跟我们走。”
刘参谋长这样一说,当下就有十几个弟兄为各种原因和大家分了手。其余人马正准备跟刘希永走,忽听东边有人高叫:“刘参谋长慢走!”刘参谋长忙向东看时,见彭政领着六、七个人过来了。
原来,彭政、王明山、王玉、刘哲民、张书林等截了日军的归路,炸翻了敌人的两辆汽车,河野剖腹自尽。鬼子只有一百来人逃回了安阳。
彭政听刘希永说了这里的情况后,指着刘哲民对他说:“刘哲民县长对大家的安全非常担心,带我们几个来接应你们了。”
刘参谋长激动地握着刘哲民的手,说:“谢谢刘县长的关心!”
刘哲民说:“我们也谢谢刘参谋长和全体官兵。你们今天的阵前起义,也是对我们八路军的有力支持。我再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今天清早,也有一支五百多名的鬼子,从辉县出发到林县增援那里的鬼子,他们刚到临淇镇,就被我八路军三面包围,这伙人马旋即被炸得一干二净。我们的皮定均司令员担心你们的处境,让我们给你们传话,欢迎你们参加八路军。如果你们同意,现在就跟我们往南走,皮司令会给大家一个很好的安排。”
当下刘参谋长和吕连长及士兵们表示,愿听八路军的安排。刘参谋长还对刘哲民说:“我们一走,西掌就全部交给你们了,希望你们带好孙宝莲等几个女兵。”刘哲民表示:“你们放心吧,我们的队伍里也有女同志。”
因此,刘哲民、彭政等带着这些阵前起义的国民党官兵向南开去,奔向了新的抗日战场。
因在林县的日军缺乏增援,我八路军发动的林南战役得以顺利进行。林南战役历时十九天,歼灭日伪军七千多人,缴获迫击炮二十多门,山炮一门,重机枪三十五挺,轻机枪四十八挺,步枪三千一百一十八支,手枪三百四十二支,击落飞机一架,击毁坦克三辆,收复据点八十三处,解放人口四十多万。沉重打击了日伪的嚣张气焰,巩固扩大了林、辉、汲、淇等县的抗日革命根据地。
却说彭政等回到西掌时,已是下半夜时分,同志们都在悍睡,和烈却还在等待着。和烈见彭政等平安归来,问了所发生的一切后,心中高兴,也把这两天的军训和侦察情况向他们作了汇报。其中,冯光合装疯夺枪的事,叫彭政等听了笑得肚痛。
有诗为证:
孤胆英雄冯光合,
遇事不乱脑灵活。
装疯卖傻夺敌枪,
足智多谋故事多。
不是因为冯光合装疯夺枪,有分教:英雄巧手夺枪,声名远近;伪军再次被惩,魄散飞魂。
直教:敌人闻我心惊,伪军再次被惩。
想知其事怎样?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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