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疾凤》 作者:蔡云

 

 

 

 
 

 

第七十六回、 县大队一捉申启太 辛长山再说徐老开

 
 

 

第七十六回、 县大队一捉申启太  辛长山再说徐老开

诗曰:

全民抗战过七秋,

老将雄心解国忧。

直捣东瀛不懈劲,

光辉照耀我华州。

书接上回。却说几个人正走时,忽见一个人影在眼前一闪,冯光合一个箭步蹿了上去,一个饿虎扑食,把这个人扑翻在地。牛德贵说:“申启太,叫你还跑!”谁知这个人在地下骂道:“瞎了你妈的狗眼,我是冯光海!”大家嘴里憋不住的笑,冯光合一看是他的弟弟,不但不赔罪,反而埋怨他说:“你咋不早说?”冯光海顶了他一句:“你个瞎眼猪!”

王仲先随后也过来了,小声说:“走吧,这出戏明天再唱。”

大家知道他发现了狐狸尾巴,没有再问,相993??着往河边走去。到了河边,他们才问:“你发现线索了?”王仲先说:“没有。不过,今天咱先回去把战利品缴了,明天早上,咱趁早拿条麻绳来,清等着在村北边捆人吧。”

大家听他摆弄玄机,都叫他说说是怎么回事?王仲先却撸着下巴,说:“天机不可泄露!”大家听他如此胸有成竹,不再多问,取了东西,扛在肩上,向桃胡泉走去。

到了桃胡泉,齐福义和王仲先等把这一天的行动向县政府作了汇报。并把明天的行动计划也告诉了刘哲民和刘萍等。刘哲民指示,小泘沱村形势复杂,可采取放松管理,严密监视的手段,对于象张义德、许大邱、苗修礼等人员要实行区别对待、一张一弛的策略,从而达到发现敌人动向、更多地获取敌人情报的目的。他让同志们好好地休息一夜,明早再往小泘沱村去。

申启太确实在小泘沱村张义德家隐藏着。他是从村南的赵家河拐向北边进入张义德家的。张义德见他这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就知道他是被追捕来这里避难的。当下把他带进内屋,询问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申启太叹了一口气,把晋昭楠怎样命令他投靠杨富,又怎样勾结这几个村的内线,袭击八路军和策划大石岩民兵投敌被发现追捕的事,一五一十的向张义德说了,并鼓动张义德走出去,干点实实际际的事,好在晋昭楠那里立功。他向张义德保证,只要能办成实际事,他就会叫晋昭楠和他痛痛快快的玩一回。

对于玩晋昭楠,这是张义德梦寐以求的事,虽说大邱娘是他的老情妇,但她已五十出头,半老的许娘,毕竟岁月无情,打扮的再好,胭脂涂的再厚,风韵还是有点逊色,他已经把他玩腻了,总想啃一口嫩草尝尝。当他听了申启太的一番话后,撩动了他的激情,当下对申启太说:“只要你有行动,通知我一声。为了晋昭楠,鞍前马后,我在所不辞!”

申启太问他:“许大邱和许二邱这个村长、甲长当得怎样?”

张义德说:“人家火着呢,大邱娘仗着他烧不烂的那一片,和苗修礼,巴妞都有勾结。又和庙口司令部的司令川岛武夫感情深厚,来往密切。如果川岛武夫三天不来找她,她就憋不住了,就是天明也要去找他。这个骚娘们和川岛武夫密切接触后,就把苗家和我撩得远远的。因此,苗家和他就翻脸了。前天,听说还因为坟地的事闹了别扭。再一个,他们许家本是老三股,许大邱看上了他的两个大爷的产业,想霸占到自己的手里,来个三归一,就把他的两个大爷逼到山西去了。”

正说着,王仲先和冯光海去敲张义德家的门,张义德赶紧把申启太隐藏在屋后的地窖里后,才去开了街门。就这个一迟顿的动作,就引起了王仲先对申启太在这里隐藏的怀疑。

王仲先一进门,就看见了桌子上放着两只碗,而且碗里的开水还在冒烟。为了证实自己的判断,他就问张义德:“怎么,你家里还有客人?”张义德一慌,疾口否认:“没,没有。”王仲先的心里有了底,也没再问,和他闲聊了一会后,就和冯光海一前一后地出去了。

谁知冯光海没走多远,就被自己的哥哥冯光合给误会了。

却说这几个同志今天再次来到小泘沱的时候,已是上午八点光景。齐福义命令大家在村北略东的一条小路上埋伏下来。在这里埋伏,又是这个时候了,大家心里有点不解。但齐福义却对王仲先说:“把麻、麻、麻绳挽……”王仲先会意,赶紧把麻绳挽了一个套子,伏在路边。

他们刚埋伏好,就见申启太一懵一挒的从西边过来了。

原来,王仲先他们一离张义德的家,申启太就想逃走。张义德说:“你当他们走了吗?他们没有这么傻,他们在附近埋伏着,准备伏击你哩。根据我的判断,他们会埋伏到明天清早。等过了清早,村里的人多了起来,他们怕被发现,就撤走了。那个时候,你再大大方方地走。这个村的人不知道内幕,不会抓你的。”

今天一早,张义德叫申启太吃了早饭,喝了几口酒后,对他说:“你可以走了。不过,你不能走赵家河和正东,那里容易被民兵发现。北边的路很安全,你从那里往东走,或直接往东走,或去王井找我的本家张老万,都可以。”申启太说:“既然这里离王井不远,我就去张老万家看看。”申启太当下别了张义德,走村北小路,往东去了。

申启太还没有走多远,忽然被一条麻绳套子套住了脖子,骤不及防,他被王仲先拖翻在地。紧接着,牛德贵一个猛扑,把他压在身下。紧接着,同志们一拥而上,把把申启太来了个绳捆索绑。

申启太大吃一惊,想不到在这里被缚。但他一看王仲先、秦连才等都是“自己人”,心里也就放松了一些。他赶紧喊道:“弟兄们,我是申启太,都是自己人,您咋干这哩。我是在执行任务,你们是不是误会了?”

王仲先喝道:“申启太,我们抓的就是你,没有误会。你执行的是日本人交给你的任务,我们执行的是县大队交给我们的任务。走吧,到县政府说去。”申启太说:“你们把我先放了。”王仲先说:“到了县大队,领导说放你就放你。走吧!”几个人把申启太拖了起来,不再容他分说,前边拿绳牵着,后边拿棍打着,一步步地往桃胡泉走去。

到了桃胡泉,县政府对申启太进行了严厉的审问。申启太狡辩说:“申广生当民兵队长,你们就恁放心?他的老子申永济被八路军赶下老寨山,如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能不报仇?你们一成立县大队、区干队,说走就走了。可是,大石岩是我的家,敌人要往山里进攻,经过的就是大石岩。所以,民兵的作用和担子不必你们县大队轻。大队长的人选非常重要,申广生要是叛变了,和敌人里应外合,那我们大石岩的民兵就惨了。我想审查申广生,但上边还有孔凡恭和贾洪周两层领导,我也没有这个权力,因此就想出了一个试探他的办法。可是我还没有问多少话,就被有的人怀疑上了。这不是冤枉我吗?我也知道,咱们民兵队现在还没有枪,就想通过小泘沱的张义德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弄几条枪来。可谁曾想,我不知不觉中就被这几个同志抓来了。你们得给我评评理。”

申启太的慌话似乎编织得天衣无缝,在目前缺少大量证据的情况下,刘哲民经和刘萍等研究,决定暂时把他先放了。申启太侥幸得了一条活命,回到家里,为了证明自己“无罪”,确实在民兵队里“积极”了几天。

这边,徐老开听说抓住了申启太,把刘福义、王仲先等七个同志叫到一块,问他们是怎样抓住申启太的。同志们就你一言我一语地把抓捕申启太的经过说了一遍。徐老开听了,赞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们把他的心猜透了!想我徐老开,如今上了年纪,不如你们呀!”

“一霎时南阳关,时局变了,……”忽然一个人一面唱着戏,一面用手指头打着响梆从大家的面前经过。大家顿时瞪大了眼睛:“申启太!怎么把他给放了?咱们费了那么大的劲,哎!”大家心里不解,唉声叹气起来。

徐老开问王仲先:“年轻人,你看这申启太是好人不是?”王仲先说:“他要是好人,天下就没坏人了。咱们现在放了他,不出多长时间,他就坐不住了。”徐老开说:“也许,刘县长现在放了他,就是让他充分表演的。总之,相信上级,肯定没有错。”

正说着,玉生走了过来,对徐老开说:“叔叔,我姥爷想回去,刘县长叫你亲自把他送到家。”“知道了。”徐老开答应着,就让王震声、冯光合、王仲先、牛德贵绑柳圈椅子,准备抬王老立先生。

这老中医王老立让孙子王金明时刻观察着刘哲民的病情,每天他都会根据病情的发展,调剂用药量。有时王金明不知道那味药的药效,王老立就告诉他,这药在药书的第几页第几行上。或者在我的笔记本的第几页第几行上。王金明就去翻看,果然准确无误。这样持续治疗了半月有余,刘哲民的病体就被他彻底治好了。

这一天,王老立又给刘哲民好了一次脉后,对他说:“刘县长,我敢保证,你这个病彻底的好了,你就放心吧。”刘哲民握着王老立的手,激动地说:“谢谢老先生,是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啊!这期间,你也给我们好多的八路军战士看好了伤和病,在这里,我代表我们的战士一并的谢谢你,永远不会忘记你对淇县革命作出的贡献!”

王老立说:“我人老了,能为八路军做些事心里就安生了。要是我年轻,我还要上阵杀敌呀!可是,家里的事我放心不下,想回去看看。以后我的家就是八路军的后方医院,同志们如果有啥冷热,就到那里找我。”

一会儿,徐老开带着人抬着“轿子”来了。他们叫王老立上了“轿子”后,吩咐“轿夫”王震声、王仲先、冯光合、牛德贵放稳脚步,缓缓而行。

可王老立光嫌慢,催促徐老开说:“快走,快走。我没事,你们还有事。恐怕这个时候,有人在等着你哩。”徐老开就叫大家加快一点脚步。

到了下午,徐老开把王老立安排好后,想拐到自己的家看看。就带着大家往家里走去。谁知刚一进门,就见辛长山微笑着,从院里迎到了院门口。

徐老开见是辛长山,慌忙拉他进屋,说:“十弟好稀罕,今个咋有空来了?”辛长山说:“二哥,叫弟兄们都进屋吧,十弟我明人不做暗事,今天是奉大哥的命令来游说你的。”徐老开就叫大家进了屋,叫二儿子许长忠给每人都倒了开水后,对辛长山说:“都是自己人,十弟有话就说吧。”

辛长山说:“二哥呀,我们虽是弟兄,但走的不是一条路呀。你当了八路军的队长,大哥当了皇军司令,这是水火不能容的事。但从个人感情来说,大哥还是不计前嫌,能力所能及照顾弟兄们的。李西因为八路军越剿越多,多次训斥川岛武夫。川岛武夫就命令大哥进剿山区。可每次都是因为大哥念及和你的情义,只是装装样子了事。但当八路军太艰苦,大哥心痛你,再次派我来游说你,想让你下山享清福哩。我知道你痛恨日本人,不会下山,但看在大哥的面上,不能不来呀。”

徐老开说:“大哥的心意我领了,但我真的不能去。我也时常留恋我们弟兄过去在一起的日子,想吃就吃,想喝就喝,那是多么的痛快呀。但我就不明白,多么好的大哥,为什么就没有民族大义,带着弟兄们去当汉奸呢?在这里我也想让十弟给大哥捎个信,就说二弟想念他,让他有机会来山上,看看我们八路军是怎样和老乡们心连心,共度岁月、共同抗日的。不要让他再糊涂了,摘了汉奸帽,来参加八路军吧。我会代表我们八路军,热烈欢迎他的。”

辛长山说:“二哥的话我也一定能捎到。只是他听不听,我就不能做主了。但我辛长山可以再次向二哥表态,我决不会坏了中国人的良心。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

说话间,端上了酒菜,几个人畅快地喝了一阵起来。不知不觉,天色也就不早,辛长山决定要走,徐老开要送他出灵山口,说恐怕站岗的民兵为难他。辛长山却笑着说:“不怕,我有这个。”说着,把那一张纸掏出来让他看。

徐老开虽然识字不多,但这几个简单的字他还是认得的,那是彭政和袁信给他联合开具的通往解放区的“特别通行证”,上边有彭政和袁信的特别印花。辛长山说:“确实,站岗的民兵和少先队员及儿童团员都非常认真,尽管都认识,可他们就是不放我进来。没奈何,我只好拿出了这个。不曾想,还真管用,到哪哪放行。”徐老开笑着说:“十弟比我还强,我连这个都没有混上。”就把他送出了两流水村口才回。

辛长山这次来山里请徐老开,是李埏奉晋昭楠的命令给他送的最后“通牒”。晋昭楠本想让徐老开带队下山投靠日军,从而得到从内部瓦解县大队的目的,但徐老开的坚决回绝使她大失所望,就把这一希望寄托在国民党专员黄德钊身上。而要联系黄德钊,还必须依靠申启太。

随着天气的逐渐转凉,年关也在一天天的悄悄逼近。由于今年的收成不好,部队没有筹备足够的粮食,战士们都在勒着肚子强忍着。好多百姓也在饥饿线上挣扎。为了保证部队和人民群众的生命,让他们顺利过年,为此,中共淇县县委、县政府召开了专门会议,研究解决粮食供应问题。与会同志一致认为,我们的机关干部和战士包括民兵在内必须分散到各处去,在不违反政策和八路军纪律的前提下,想方设法搞粮食。

申启太就是利用这个机会再次和敌人频繁的进行接触。他为了在民兵队中显示能力,解除大家对他的戒备,每次都能在他在山下的接头人比如张义德、张和林、郭永福的手里拿的东西交给民兵队,因此获得了一些人对他的赞扬。

为了能接近在县大队里的国民党专员黄德钊,申启太还从张老万手里要了两把已经淘汰的一响崩,专门跑到县大队驻地,献给了县大队。县大队正缺乏武器弹药,什么样的武器都要,为此县大队的领导还表扬了他。申启太趁这个机会把晋昭楠写给黄德钊的信亲自交给了他。从此,黄德钊和申启太的秘密来往多了起来。黄德钊要葬送县大队的野心已经有了,但是,机会还没有成熟。

由于大家的共同努力,我们在腊月二十三以前储备了一些粮食和过年的物资,县政府经过连夜核算,确定了每人要分的数目,决定二十三的这天也就是明天,各村派人到桃胡泉和大石岩领东西,解决年关费用。

黄德钊暗示申启太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传信给杨富,让他进山抢粮,如若抢不到,就把它烧掉。如不能烧粮食,就烧民房,以此给山区制造混乱,趁乱消灭县大队。

这一天,天气寒冷,凛冽的北风像是要把我们站岗的同志撕裂似的。他们都躲在岩石和能够遮掩的地方避寒。杨富得到申启太的情报,纠合了秦步朝、张义德、苗修礼、苗文灿、郭永福、窦麦根等七十多个土匪和地痞,兵分两路,在夜色的掩护下,偷偷地摸上山来。

有诗为证:

天气凛冽北风吼,

山雨欲来风满楼。

妖魔不与人为善,

不得邪念誓不休。

不是杨富带土匪袭击解放区,有分教:过年物资,准备齐备;土匪抢粮,事与愿违。

直教:土匪常怀侥幸梦,一旦失手狼狈回。

要知道土匪的阴谋能不能得逞,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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